華術一路不停歇的向山上趕去,左小縛和蘭芳緊追不捨。蘭芳猜想,尤導肯定不會將解藥放在尤慰貞的身上,所以跟著左小縛,併力勸他趕快回去才是當務之急。
因為事情來的太突然,華術沒有選擇傳統的線路走上第十一泉。(傳統線路就是按照泉泉相連的法則,順溪而上。)華術認為只有自己活著,家族才會有希望,所以他不甘滅亡,也不願意變成毒屍。
左小縛緊緊的跟著華術,他要看著這個大叔安然無恙才會放心,這麼好一個大叔千萬不能被屍毒腐蝕,更不能悄然死去。因為沒有他,他不可能找到逍遙泉的主泉,也不可能幫助華凱找到他的爹爹。
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分叉,一邊是順溪而上的羊腸小路,一邊是溪水中的幾個踏石。左小縛看著華術在那裡只是猶豫了片刻,便一躍跳上了溪中的踏石。躍至對面的樹林裡,他沒有機會詢問,只得緊緊的追了上去。
華術邊飛奔邊喃喃道:「我只是路過,只是路過!」
華術聲音雖小,卻逃不過左小縛的耳朵,左小縛只是不明白什麼意思,只見腳下的路面都被覆上了一層黑灰,連頭頂的太陽也是朦朧的灰黑色,一點風都沒有,空氣都彷彿靜止了。
逍遙泉第十一泉,驅毒水,位置海拔900米,順溪而上,速度最快需要兩個時辰,而華術現在選擇的穿越紫荊山邊界的路線最多只需要一個時辰。這條路線,基本上和泉水的位置略成直線,他們需要穿行在溪水的左右。也就是說他們會有一半的時間在紫荊山境地路過,另一半則是在紫荊山境外的安全地帶。
從第十二泉開始,就會有三三兩兩的惡狼活動在紫荊山的黑灰土地上。它們的嗅覺十分靈敏,可以嗅到任何有生命的生物氣息。在紫荊山內被煙毒感染的其他動物早已骨瘦如柴,幾乎不能入了這些惡狼的眼。它們一般都活動在邊界附近,或潛伏或無聲的遊蕩,等待有生物潛入紫荊山的領地,然後成為它們的獵物。它們自覺遵從的一條指令是:不得到溪外覓食。
昨夜,華術所殺惡狼就是因為太過迷戀華術身上散發的肉味,而在死屍澗一路追尋,跟到了山腳下,這些惡狼只要出了紫荊山的領地,就沒有了束縛和控制。但是它們會遭到指揮部的追逐和屠殺,儘管有時會有一些迷路的狼為了自由而逃離,但是迄今為止,它們呆在紫荊山內,還未聽到過來自外界的惡狼之聲。
後社會在放逐這些惡狼時,只是在他們的腦部裡植入了一些簡單的控制程序。例如,數量、恐懼……這些惡狼害怕槍聲,槍聲一響,它們就會腦袋扎進死灰般的土地裡。
再沒有空氣流動的地域上跑動,左小縛幾乎聽不到空氣中的一些異變。直覺告訴他,危險正在默默的降臨,而且越來越近。他放慢了腳步,讓蘭芳跑在自己的前面。
前方又到了要跳過溪水到對面的路段,華術像是一個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人,無聲無息的只顧自己狂奔。蘭芳跟著也跳了過去,左小縛剛躍上踏石的剎那,手中的刀下意識的抬起,身後騰空撲起的惡狼頓時血流如注。整個身子撲騰撲騰掉進了溪水裡,溪水裡冒起了濃濃的白煙。
左小縛再次看去的時候,溪水中已是一堆乾淨的白骨。他不知道溪水竟然還有這魔力,甚至為身後依然在咆哮的那些惡狼感到惋惜,它們又失去了一個同伴。
只見在岸上的那些惡狼,看著溪水中惡狼的身影,眼神中不是同情,而是失望,似乎是在可惜它們沒有得到同伴的屍體,只見它們最終分泌著綠色的泡沫(貪婪的口水)。
惡狼們的眼神在水中停留了片刻,便又轉回到左小縛他們的身上,它們沿著河岸繼續跟了上去。
左小縛將刀收回到刀鞘內,沿著山路一路向上,著實不是輕鬆的事。
華術也停下了腳步,兩隻手搭在膝蓋上,喘著粗氣。他抬頭,皺著眉看著小溪對面的狼群,在左小縛趕到他身邊的時候說道:「小縛,要把它們都幹掉!」
左小縛看著華術的面孔,有點讓人噁心。他點了點頭,抽出背上的女刀道:「知道了!」
華術制止道:「等下,我們準備出發的時候幹掉它們,它們在山中遊蕩的同伴趕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在那個間隙裡躍過不少紫荊山的路段!」
華術臉上的傷讓他看起來十分的詭異,他似乎很痛苦,只是休息了片刻就挺直了身子道:「現在,讓我看看你的本領!」
左小縛早就準備就緒,雖然同是長途跋涉,但是他看上去沒有一點疲憊,女刀雖然不能被他好好的控制,但是對於一個習慣用刀的人來說,用手裡的刀殺死幾隻惡狼還是綽綽有餘的。
華術和蘭芳走在一條線上,左小縛在他們的右側。只要有惡狼靠近,他都可以使那些貪婪的惡狼死在他的刀下。
這些惡狼顯然不是一般的生物,它們會感到恐懼。因為它們一直尾隨在左小縛的身旁,並不靠近,只是緊緊的尾隨,哪怕眼前他們又要躍至溪水的另一側,它們也不著急發動攻擊。
它們在等待,等待更多的同伴加入它們的隊伍,這樣它們就可以分開攻擊眼前的三個獵物。
左小縛將女刀橫在身前,袖間的剛箭也是蓄勢待發,只要有惡狼發動攻擊,他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內讓這些攻擊的惡狼斃命。
雙方一直在僵持。
左小縛護著蘭芳和華術跨過了一處又一處的踏石,蘭芳手裡的匕首也顯露出來,可是她握的並不緊,只是象徵性的拿在手上。左小縛覺得此時的蘭芳並不是印象中那個時刻準備好的蘭芳,她看上去似乎很力不從心!
在最後一次躍上踏石,跳至安全地面的時候,華術放緩了腳步,左小縛依舊謹慎的注視著小溪對面的惡狼狼群,狼群已經有數十隻之多,似乎還在增多。
華術指著不遠處的小山頭道:「躍過那個山頭,就可以看到驅毒水的溪水坑了!」
左小縛道:「那我們只有在對面的山窪裡解決了這些惡狼才能穿越的山頭了?」
華術滿意的點點頭,眼神裡突生幾絲懷疑,這麼多的惡狼,自己並不能幫上忙。只怕眼前這個年輕人沒有上等的功夫和技能,是不可能將它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死的。
左小縛示意華術和蘭芳留在安全地帶,自己一躍跳至小溪的對面。狼群慢慢的向他圍攻而來,只是並未發動攻擊,而且這些惡狼的圍攻範圍很大,彷彿只是想限制左小縛的活動範圍。也許它們剛才見識過了左小縛悄無聲息殺死它們同伴的那一幕,對眼前的持刀生物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