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死了?」左小縛一咕嚕從床上跳起,抓起床頭還未開封的道具繡春刀,橫在身前,怒怒的看著蘭芳道:「誰殺的?」
「……」蘭芳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個你以後再去慢慢的查吧!你知道嗎?你現在佔用了別人的身體,你就要為人家負責?不要再老想著打打殺殺,報仇雪恨什麼的了!」
「這是誰的身體?」左小縛對自己的身體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
「這個身體屬於這個時代的某一個人,而這個人原有的身份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蘭芳接著道:「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畢竟你以前做過臥底!」
「臥底?」左青龍收起繡春刀,蹲坐在病床上,「這個我知道!」
「知道就好,當然這也並非是臥底,而是真實的做另一個自己!」蘭芳突然想起剛進來時,隨從們拖走的那個人。「剛才拖走的那個人,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左小縛回想著,「我沒問他!」
「那你有沒有聽到他問你叫什麼?」蘭芳強忍著胸口已經燃燒起來的烈火道:「或者怎麼稱呼你?」
「兒子!」左小縛急忙答道,「他給我餵水餵食!」
「哦,我知道了,他是你父親!」蘭芳的眼睛泛著紅芒,似乎有點難受,「你、你以後要叫他爸爸!」
「那我是不是也要改名叫左小縛了?」左小縛試探著問道,他突然很欽佩妹妹,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他並不是一塊榆木,妹妹說的這些漸漸的影響到他對自己現狀的認識。
「左小縛?」蘭芳向後退了兩步,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隻手在急切的摸索著什麼?
「對,他們都是這樣叫我的!」
「那就讓左青龍成為歷史吧!」說著蘭芳的右手從身後抓起一件硬物朝著左小縛的方向扔去。隨即,她雙手托起輸水用的鐵架子橫在身前,兩眼放著凶光。
左小縛巧妙的躲過蘭芳投擲過來的硬物,眼神裡透著迷茫:「如花,這是為何?」
「青龍,還記得當年你我的決鬥嗎?」蘭芳兩眼放著紅光,聲音變得渾濁起來。
「蒼月?」左小縛突然想到,當年錦衣衛內部爭鋒自己戰勝蒼月後,蒼月留下的那句話。他突然想起當年蒼月的右手上也有這麼一個翡翠銀環,難道是?
「正是我!快快出招吧!」蘭芳的整個身體生氣騰騰的殺氣。
「真沒想到,你竟然也跟來了!」左小縛看著妹妹蒼白的臉龐道:「快離開我妹妹!」
「少廢話!」蘭芳舉起輸水架朝著左小縛打了過去。
左小縛將繡春刀橫在身前,靈活的躲避著蘭芳的攻擊,嘴裡不斷念叨:「不要傷及我的妹妹,我就與你決鬥!」
「我的時間有限!」蘭芳手裡的輸水架猶如一把順手的銀槍,被她耍的風生水起,而且招招都指向左小縛的要害部位。
病房內空間有限,而蘭芳的進攻又是咄咄逼人。左小縛躲閃範圍有限,最後不得不被蘭芳逼到了角落再無迴旋的餘地。
「咻!」蘭芳又是一記猛刺,目標直指左小縛的喉管。
左小縛左手一抖,繡春刀離鞘。
輸水架直擊在繡春刀的刀身,將刀逼在左小縛的胸前。
左小縛無奈,雙手一推,將輸水架逼走。他迅速逃出角落,站在一個相對寬闊的地方,右手抽出繡春刀,斜橫在胸前。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蘭芳的腳尖,豎起的耳朵細聽空氣中的風聲。
威風凜凜,殺氣直逼蘭芳的心臟。
蘭芳雖有一絲顧忌,卻因為時間有限,不得不再次出招。
橫掃千軍。
左小縛下身站定,上身歪斜,輸水架從他的頭頂掠過,然後順勢一個側翻。繡春刀重重的砍在輸水架上。因為刀鋒側轉,順勢斜砍則被砍之物會被帶動急速旋轉。
輸水架在被蒼月控制的蘭芳手中急轉了數周之後停下,蘭芳的手心即刻鮮血淋淋。蒼月大驚,難道自己一如既往仍不是他的對手嗎?
「鏗鏘!」左小縛手中的刀斷成兩截,刀身應聲落地。
「哈哈哈!」蘭芳大笑道,「如此看來這並非是你那把削鐵如泥的繡春刀了!」說著,再次掄起輸水架打向左小縛的身體。
左小縛正在疑惑的看著手裡的刀,被輸水架打了正著,整個身子飛向病床。
「我現在就解決了你!讓你的靈魂流離失所!到時候你就不如我了!」左方說著拿起輸水架朝著左小縛的脖子插去。
「咚咚咚!」門外的敲門聲此起彼伏!
「匡!」房門被一腳踢開,左父、李天軍、老五及其手下蜂擁而入。
舉著輸水架的蘭芳雙手突然失力,輸水架落在了她身體的前面。她雙眼裡的紅光漸漸失去,手心的疼痛讓她不自覺的蹲在地上。
「芳兒,你沒事吧!」老五向蘭芳奔來,然後掏出腰間的手槍指向左小縛。
「大哥不要啊!」李天軍慌忙擋在左小縛的身前求饒道。
「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左父幾乎跪在老五的身前。
老五扶起身邊的蘭芳,「芳兒怎麼回事?」
「五叔,我們走吧!」蘭芳仔細的回想了片刻,然後平靜的說道,「他是我的朋友!」說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左小縛道:「小縛,你好好在這裡養傷,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話。」
左小縛盯著蘭芳,她的目光依舊,可是熟悉的眼神已不復存在。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匪夷所思,靈魂穿越到未來世界他還未弄明白,妹妹又被蒼月蠱惑?
「快說句話啊!」李天軍焦急的拍了左小縛一巴掌。
「妹妹保重!」左小縛收回思想,愣愣的看著蘭芳。
蘭芳拖著受傷的右手,向病房門外走去。老五不情願的收回手槍,對著左小縛狠狠的說道:「你小子以後小心點!」
「嗯嗯我們會注意的!」李天軍點頭哈腰的應道。
老五帶著其他幾個黑衣人迅速離開,向蘭芳追去。
蘭芳感到全身上下,都跟換了個人似的。充滿了力量和朝氣,在她的記憶裡,左青龍和左如花的兄妹親情正在被悄悄的腐蝕掉,就連她自己是靈魂穿越這個事實也正在慢慢的在她的意識裡淡化。這一切都源自於右手手腕上的那個銀環翡翠。
惡蟒銀環翡翠乃是大明錦衣衛蒼月的隨身之物,裡面隱藏了蒼月的德行、能量。又因為他罪惡滔天,使得他總是陰魂不散的聚在翡翠之內。
飛魚銀環翡翠本屬於左青龍隨身物品,裡面自然聚集了青龍本人的力量、德行。
兩者本就水火不容,相遇即能激發翡翠內的力量。
500年前,最德高望重的高僧接到神的指引。要他在世間尋得兩人以他們的道德、品行鑄造一邪一正兩個銀飾,以宣告天下有邪就有正,邪正須得同時存在於天下。高僧尋遍天下,終於找到至忠之人和至惡之人。
至忠之人,品行端正,以維護民眾安生為己任。
至惡之人,好戰嗜血,以殺人請戰生靈塗炭為使命。
銀環飛魚翡翠,翡翠之內融進了至忠之人一生的道德、品行、力量、功勳等等,合在一起組成至忠力量。
銀環惡蟒翡翠,翡翠之內記錄了至惡之人一生的罪惡行徑、能力、功德等等,合在一起組成至惡力量。
高僧鑄造此兩件寶貝的寓意本在指引天下蒼生,善惡本有道,有惡就有善!
左小縛的飛魚銀環翡翠是傳家之寶,是一輩輩祖宗傳下來的,這裡救了他一命,雖然靈魂亦非本人,但是生命依然存在。激活能量後的飛魚翡翠,將青龍前世的力量帶到了現在的身體。
而隱藏在惡蟒翡翠裡的蒼月的靈魂也只是在激活後一炷香內可以使用佩戴者的身體,它的惡性很重,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道德、性格、力量,使得擁有者變成新的至惡之人。
左小縛迷惘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胸口被擊打部位的疼痛遠遠不及妹妹的惡變給自己帶來的心痛。他忽然失聲大喊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