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軍在楊歡的帶領下來到了另一間急救室,同樣的設備,同樣的裹屍袋。
他愣在那裡,這個名叫蘭芳的女孩是左小縛在一次參加群眾演出時認識的。依他所知,這個女孩的家境非同一般,因為即使離家出走,也時常有黑衣人相護在她的周圍,只是她自己並未發現而已。就在前些日子,有人才私下裡和他透露說,讓蘭芳暫時留在他們的小團體裡,只要蘭芳活的開心、活的安全就好。那人還說會給他相當豐厚的報酬作為照應蘭芳的報酬,他也是為此才願意這個只認識幾個月的女孩和他們形影相隨。
可是,現在。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怎麼辦?
楊歡走向裹屍袋,小手輕輕的握著拉鏈問道:「要不要確認一下?」
「不必了。」李天軍整張臉都灰了,隨即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罵道:「見錢眼開!」,罵完轉身就走。
楊歡被響亮的耳光嚇得一個趄趔,按著拉鏈的手往前一滑,整隻手按在了裹屍袋上,空空的?
「啊!」楊歡尖叫道。
「怎麼了?」剛走出幾步的李天軍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滿臉詫異的小護士。
「空、空的!」楊歡感覺後背全是冷汗,大氣不敢出一口。
李天軍發瘋般的衝到病床前,慌忙拉開拉鏈。只見裹屍袋內除了幾點血漬外,別無他物。
「屍體呢?」李天軍快要把眼睛瞪出來了,怒怒的吼道:「又是誤判?」
在楊歡的眼裡,此時的李天軍和空空的裹屍袋一樣可怕。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著衝出急救室。
李天軍丟下手裡空空的裹屍袋,氣沖沖的向左小縛所在的急救室方向走去。心想這個劉醫生被醫院傳為奇談,竟然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誤判了兩條人命。
雖然還沒有找到蘭芳的人,但是可以想到她並沒有死,要麼就還有一個其他的可能,劫屍?不會吧,難道她的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或者?李天軍想到這裡,感覺背後又是一身冷汗!
急救室門口圍觀的人又多了許多,除了瘋狂擊打房門的羅宋,還有幾個勸說的保安和警察,其他都是醫院的病人和護士。在人群之外,有兩個身著樸素上衣的年輕男女手裡捧著鮮花,眼睛上照著墨鏡,背上斜掛著一個綠色帆布包。這兩個人裝束古怪,即刻入了李天軍的眼。
「你們是什麼人?」李天軍警惕的問道。
「熱心市民。」小青年含笑黔首道。
李天軍仔細確認一會,發現是和之前見到的黑衣人不同時,也就不再過問。
「怎麼樣?」羅宋見李天軍回來急忙問道。
李天軍失望的搖了搖頭,「找不到人。」
「那換個小護士進去假裝他妹妹怎樣?」羅宋說著拉起身邊的一個小護士楊樂說道。
「這……」李天軍不敢肯定左小縛是否對自己的妹妹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如果盲目假扮進去,只怕會使更多人陷入危險。
「這什麼這?我女朋友怎麼辦?」羅宋雙眼發紅,兩隻手緊緊的捏著小護士的肩膀,「就她了,你去和他溝通!」
楊樂被羅宋捏的生疼,又不敢尖叫,只好強忍著淚水。她和楊歡是孿生姐妹,兩個人都是羅宋的熱情粉絲。
李天軍無奈的擠過眾人,整理了一下思路,舉起右手。
「吱嚀!」急救室的門在李天軍的手還沒有叩上的時候打開了。
劉醫生疲憊的擠開人群,身上的白大褂上血跡斑斑。她在看到左小縛倒下後,用盡力氣將他扶上病床,然後依靠自己熟練的手術技藝給左小縛腹部的傷口做了縫合手術。
眾人都愣在那裡,沒有人發出聲音。
羅宋眼睛紅紅的跟在劉醫生身後,劉醫生突然止步回頭道:「他沒什麼大礙了,誰是b型血,跟我來,病人需要輸血!」
羅宋看著劉醫生,終於鼓起勇氣道:「小劉,你……」
「我沒事,多謝羅醫生關心!」劉醫生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羅宋。
「他有沒有傷害……」羅宋依舊關心的追問道。
「都說了我沒事!」劉醫生表情嚴肅的看著羅宋,「我不是你女朋友,謝謝關心!」
「呃。」羅宋不好意思的抓起了後腦勺。
劉醫生轉而看著他身旁的楊樂道:「作為醫生要以救死扶傷為宗旨,而不是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隨即揉了揉楊樂的肩膀。
楊樂害怕的看了看羅宋的眼睛,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你們都不要進去打擾他了,病人需要休息!」劉醫生看著滿目渴望看著自己的李天軍道:「過了危險期!」
李天軍知趣的點了點頭。
劉醫生說完,便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病床上的人的情況讓她十分驚訝,以她的臨床經驗和醫學上學得的知識,那個人早應該是死屍一個了,如今卻竟鬧出了這種事。這下好了,醫院裡對她有意見的人必會拿自己誤判的事趁機說道自己了。
那一對裝束怪異的青年男女,將手裡的鮮花遞給坐在急救室門口的李天軍道:「我們去抽血去!」
李天軍眼睛一熱,淚水便流了出來。
青年男女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接著一同朝劉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急救室內,左小縛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嘴上扣著氧氣罩,身上搭滿了各種顏色的連接線。測試儀上的r波穩定的跳動著,顯示器上顯示的數字平穩,變化範圍小。這一切都無形的表明,左小縛生命體征穩定。
爆炸時,他擋在蘭芳的身前。頗具威力的炸藥直接炸傷了他的腹部,在送往醫院的過程中,醫生已經為他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所以他才在短時間內得以甦醒,可是在與門激烈的對抗時,簡單處理的傷口再次遭到震盪,鮮血汩汩的往外流。只消片刻,他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暫時休克了。
劉醫生在確認了女傷員死亡後,便帶著其他護士一同來到左小縛的房間,只留了兩個護士照顧蘭芳的屍體。可是左小縛這邊發生事情後,蘭芳病房的護士便丟下不管,前去看熱鬧了。
蘭芳迷迷糊糊的醒來,她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陌生讓她產生了恐懼,接著就有逃跑的慾念。她掙扎著從裹屍袋裡爬出來,發現自己身著明代士兵的兵服,感到不妥,便除去了外面的兵服,在房間裡找了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踉踉蹌蹌的向門外走去,走廊上的人都被左小縛房間的事情吸引過去了,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