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面的地點在秦語菲買下的那處僻靜的清雅小築。李逍塵事先買了點禮物,便匆匆趕了過去。才一進屋,他就發覺氣氛十分不對。
秦語菲和小碧垂著頭,站在秦逸川和林亦妃身後,默然不語。秦、林兩家的當家則鐵青著臉,渀佛隨時都要大發雷霆。稍微令李逍塵感到詫異的是,唐瑤的父親唐宗天也坐在客廳。不過他同樣也是臉色難看,似在壓抑著滿腔的憤怒。
「呵呵,叔叔阿姨,你們好。」李逍塵強笑著走過去,奉上禮物。心裡卻是忐忑不安到了極點。
「混賬東西!」秦逸川率先發了怒,張手一拍,把整張桌子拍得稀巴爛。他怒目圓睜,瞪著李逍塵,吼道:「你小子還有臉來見我!」
李逍塵心驚肉跳地保持住僵硬的笑容,說道:「秦叔叔幹嘛發那麼大火啊?有,有話好說……」
「滾你的糖醋裡脊屁!」秦逸川怒眉一揚,抬手便要向李逍塵拍去。秦語菲見自己的父親真的動了怒,便趕緊抓住他的手臂:「爸,你好好說話不行嗎?幹嘛你每次見了阿塵,都不給他好臉色看?」
「他不惹我動氣,我能發火嗎!」秦逸川越看李逍塵越覺得火大,「這小子實在令人惱火,可惡!可惡至極!」
林亦妃也說道:「菲兒,要不是他,你能在萬神宮受那麼大的委屈嗎?」
秦語菲立刻幫李逍塵說話:「媽∼我才沒有受委屈。我……」
「你還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嗎!」林亦妃忍不住對秦語菲怒目而視,「萬神宮一役後,我們就聽說了你的死訊。這些天,我跟你爸爸多傷心,你知道嗎!你倒好,跟這小子在外面廝混,連個平安都不給家裡報!」
「我知道錯了啦……」秦語菲不敢頂撞母親,只好端正認錯的態度,調低自己的音量。
林亦妃卻仍在氣頭上,繼續罵道:「菲兒,你真是翅膀長硬了,做事越來越沒有顧忌。你一個女孩子家,跟他這種男人在外面不三不四,連床都上了。你!你太不知羞恥了!」
秦語菲猛地一驚,想要辯駁,卻被秦逸川吼了回去:「你還想說什麼!你跟他在雲南雞足山幹的好事,現在神州修仙界,哪個不知,哪個不曉!我老秦家的臉,都讓你這傷風敗俗的不孝女給丟盡了!」
「誰說我跟阿塵上床了?爸,你怎麼能這麼說!」秦語菲還是忍不住,出口說道。
秦逸川氣得冷哼連連,怒道:「崑崙派退隱已久的前輩焰公、雪母所言,難道是騙人的嗎?以他們的身份,絕不可能說謊!你們在那小木屋的房間裡幹了什麼好事,難道還要我全部說出來嗎!」
「啊!」李逍塵和秦語菲這才恍然。原來是那對農夫農婦放的消息。塵、菲二人沒想到他們是崑崙派的高人。他們更沒想到那兩個老傢伙居然會如此多嘴,到處宣揚。
可秦語菲還是說道:「我跟阿塵的確親熱了。但我們只做了可以做的事。不該做的事,我們一點也沒做。女兒至今還是處女身。不信的話,可以讓媽……」
「放肆!」怒極的秦逸川一巴掌扇在秦語菲臉上,「我秦逸川怎麼會生出了你這麼個敗壞門風的女兒!」
被打了耳光的秦語菲只覺眼前金星亂冒。她雙眼一黑,仰頭便倒飛出去。幸虧李逍塵一把將她攬下,抱在懷中,才不至讓她摔到地上。
秦逸川指著他們兩個,大吼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在房間裡過了一夜,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睡下。難道整晚都在玩飛行棋?你們當我是二嗎!」
林亦妃拉著秦逸川,坐回沙發,勸道:「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打我們的菲兒啊。你先消消氣。說話注意點,別罵得太難聽。」
小碧眼見秦語菲臉頰紅腫,心裡難過,便說道:「老爺,夫人,小碧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小姐她和姑爺本來就要結婚的。就算睡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以前那套?」
「混賬!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秦逸川剛壓下去的怒火又爆發出來,「別人可以不講這套。但我們秦家一定要講!這是家族的門風!社會墮落,我們不能隨波逐流!婚前亂搞,我秦逸川第一個不答應!」
林亦妃指著李逍塵,說道:「都是你這個臭小子帶壞了我們家菲兒。你這個好色淫賊,明明已經跟菲兒好上了,為什麼又要去唐家提親?你這腳踏兩條船的無恥之徒,當我們秦、林兩家好欺負嗎!」
李逍塵在見到自己未來的岳父、岳母跟另一位未來岳父坐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隱隱感到不妙了。現在聽林亦妃這麼說,他更覺得自己身處黑暗的深淵。合著秦家、林家與唐家全都知道了。三位家長一起來向他討說法呢。
秦逸川怒視李逍塵,說道:「你小子不單是腳踏兩條船啊。那仙妖族的妖女也跟你糾纏不清,曖昧不明!你是什麼人,站在哪一邊,你自己說!」
李逍塵在秦逸川強大氣場的威壓之下,只得小聲說道:「我是影部的部長,神州修仙界的正道修仙者。」
「好,好!總算你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秦逸川怒視李逍塵,逼迫他端正立場,「老梅臨死前,曾與我有過約定。他以前教過你道法仙術,也算是你的師父。現在他已經不在了。我就有義務擔當起他的角色,教導你。年輕人難免會認不清是非,犯下錯誤。你跟菲兒的醜事,我秦逸川豁出老臉,也就任人恥笑了。但你一定要把路給走對嘍!想要娶我秦逸川的女兒,就斷絕跟那妖女的來往。想要跟那妖女在一起,你就先還我女兒清白!要選誰,你自己定!」
李逍塵沉吟良久,還未回答。唐宗天卻坐不住了,開口問李逍塵:「我女兒呢?瑤瑤現在在哪裡?她已經失蹤很多天了!」
「唐瑤她……」李逍塵剛想把實情說出,可又怕唐宗天接受不了事實。所有的兒女私情都堆在一起,一股腦兒壓在他身上。李逍塵實在沒法應付了。
好在秦語菲善體人意,蘀他回答:「阿瑤她說心累了,想出去旅行。過一陣就會回來。請唐叔叔不要太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已經快兩個月沒她的消息了!手機關機,又不打電話回家,她到底在想什麼!」唐宗天恨恨地望著李逍塵,「還有你!你來我家提親,為什麼又要娶秦語菲?你究竟喜歡誰,難道想兩個一塊娶嗎!」
已經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李逍塵,小聲嘟囔了一句:「兩個都娶,不行嗎?」
「不行!」秦逸川夫婦和唐宗天一齊嗷出這兩個字。
「你小子行啊,李逍塵!」秦逸川火氣又大了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動什麼心思。是,你可以改國籍,娶好幾個。這是你的自由。別人無權干涉。可我告訴你,你要娶菲兒,就只能一輩子愛她一個!身和心都只能是菲兒的!要是你娶了她,還敢亂搞別的女人,我馬上把你那玩意兒剁下來!」
唐宗天也火了,對李逍塵叫道:「我唐氏集團也不是隨意讓人侮辱的。你要娶瑤瑤,就不准再娶其他女人!連小三也不准有!」
秦語菲捂著被打腫的臉頰,看這三個家長都正在氣頭上,便道:「大家都別吵了,冷靜點。你們別逼阿塵了,好嗎?」
秦逸川怒道:「你給我閉嘴!這小子跟你有染,眾人皆知。如果他不娶你,我秦家一定會淪為神州修仙界的一大笑柄!過去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們兩個,必須馬上給我結婚!當初以一個月為期,給男方做緩衝。現在時間早就過了,沒有理由再拖延!」
「秦先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唐宗天不服氣地看著秦逸川,「令愛和李逍塵傳出緋聞,就一定要結婚嗎?最初我家瑤瑤跟他還不是傳出了艷照和緋聞?按照你的說法,如果李逍塵不娶瑤瑤,那我唐宗天以後也會被商業界的人恥笑,永遠也抬不起頭!」
兩個男人各不相讓,對視了好一陣,忽然齊齊指著李逍塵,叫道:「你選!」
李逍塵無力地歎了口氣,對這混亂的局面感到手足無措。這幾個家長把話題從剛開始的暴怒詰問轉移到了該娶誰的兩難問題上。而他自己近期還有一大堆煩心公事要處理,根本沒心思再擺弄感情問題。
可眼下這事態嚴重,已經到了無法逃避的地步。李逍塵不得不做出一個明確的選擇。不然這兩家絕不會放過他。
難道這婚,非結不可了?李逍塵問道:「真的要現在做決定嗎?」
「rightnow!」秦逸川咆哮一聲,「非逼著我說英文!」
被逼到無路可退的李逍塵,心知已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思忖良久,權衡了各方面的利弊,認命似地說道:「非要讓我選的話,我目前只能娶語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