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姜家的正門,姜蜜兒隨手把一人招來,命他帶梅爾扎克和影部的成員到客房休息。
又囑咐了許多細節,讓他們不許怠慢了貴客,姜蜜兒笑著對梅爾扎克說道:「寒舍粗陋,匆忙之間來不及準備,希望梅部長不要嫌棄。」
梅爾扎克哈哈笑道:「姜小姐說笑了。姜家的府宅,是最具古典風韻的『五星級酒店』。我巴不得天天住在這裡。」
相互客套了幾句,梅爾扎克等人被帶往客房。
姜蜜兒找人分檔次羅列了一份名單,吩咐務必要在今天晚上之前將這些人召回。
那名單上的名字,大多是姜家德高望重的各位長老和名宿耆老。
她不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事全部交給下面的人來辦。複製了一份,姜蜜兒把名單分給站在一旁一直沒出聲的華夫人。
「麻煩你也幫忙準備一下。今晚要召開當家繼任大會。」
「你……」華夫人被姜蜜兒氣得直瞪眼。
這臭丫頭算什麼?一回來就把自己當成姜家的主人。招呼客人不說,還擅自做主,把在外的長老們都召集回來。
指手畫腳,也就罷了。臭丫頭居然還給她堂堂華夫人也吩咐了差事。
華夫人心裡老大不樂意。
這丫頭還沒當上當家,已經不拿她當一回事了。
真要給她把持大權,自己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耽誤了大事,我要你好看。」姜蜜兒才不管華夫人是什麼心情。
故意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華夫人指手畫腳,把她氣了一通,姜蜜兒帶著李逍塵在這座歷史悠久、古香古色的姜家祖宅裡到處轉悠。
這裡的亭台、樓閣和水榭很像唐代的建築風格。氣魄宏偉,莊重大方,華美中不失細膩,佈局齊整而不死板。
李逍塵感覺自己一下從現代世界跌入了古代。
姜蜜兒領著他逐一介紹了她從小到大在這宅子中留下的回憶。
在哪裡摔過交,在哪裡玩過跳皮筋,在哪裡睡過覺……她都毫無保留地一一細說給李逍塵聽。
往昔的記憶,無論是歡樂的,還是悲傷的,如今都令姜蜜兒感慨惆悵。
當初的小姑娘,已經永遠定格在那無法改變的記憶裡了。
悵然之餘,姜蜜兒把李逍塵拉到自己住了好多年的臥室。
她把門窗關上並反鎖,又拉上窗簾。
在房間裡翻了一會,姜蜜兒背對著李逍塵弄了一些東西,然把三個不同顏色的錦囊遞到他手裡:「臨別之前,我送你三個錦囊。綠顏色的在我離開你之後,立刻解開來看。硃砂色的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打開。裡面有能救你一命的妙計。桃紅色的在你最想我的時候打開。我想錦囊裡的東西會讓你心裡好受一些。」
李逍塵聽她像在交待遺言似的。心裡十分難過。
他收好三個錦囊,感覺眼睛有些酸澀和濕潤。
「蜜兒,我們難道真的不能在辦完事以後,一起去過屬於我們的生活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已經被你弄得糊塗了。」
李逍塵其實心底已經有了答案。這麼問,只不過是想尋求另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美好結果。
這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以至錯過了能夠和姜蜜兒一同終老山林的最佳機會。
由於無法得知姜家內鬥的事件全貌,李逍塵選擇了兩千元,只為了一勞永逸患,徹底把姜家的事情結束掉。
他天真地以為,只要事情解決,就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在一起了。
李逍塵不知姜家到底派了多少人來圍山。所以必須使用瞬飛術,進行遠距離的移動,好避過姜家的包圍。
他也不敢貿然連同姜蜜兒一起傳出去。這一判斷也是正確的。
光是把他一個人傳到成都郊外,就已經非常冒險了。
如果姜蜜兒早把事情和他說清楚,也許李逍塵就不會選擇那兩千元。
姜蜜兒也為自己的過度自信而付出了代價。她逼著李逍塵與自己私奔,設下了現今令她懊悔不已的選擇題。
原本以為李逍塵會選擇她。誰想事情卻變成了現在這樣。
姜蜜兒思考了片刻,說道:「還是那句話。你願意和我一起回日本嗎?」
姜蜜兒已經想好。如果李逍塵肯跟她回日本,不管雲姨怎麼反對,她也要和李逍塵一生一世。
只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再也沒有了。
李逍塵能答應她嗎?已經不能了。
他為了請梅爾扎克幫助姜蜜兒,許下了一個將他們的情緣和羈絆斬斷的承諾。
李逍塵也會想,自己當時為什麼不去找秦語菲幫忙?
那樣就不必做出那麼痛苦的犧牲。
可秦氏世家憑什麼要幫他?又有什麼理由去干涉姜家的內務?
也許冥冥之中,確有天意。
到頭來,李逍塵也只能將滿腔的痛苦化作一聲長歎。
姜蜜兒也跟著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不肯的。你的家人比我要重要得多。妻子沒了可以再找。母親只有一個。」
李逍塵勉強一笑:「還有沒有那些錦囊?給我三個空的吧。」
待姜蜜兒拿來了,李逍塵也弄了一陣,往錦囊裡裝了東西。
「投桃報李,我也送你三個錦囊。」李逍塵把錦囊交給姜蜜兒,「綠色的在你離開我以後立刻打開。硃砂色的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拆開。桃紅色的在你最想我的時候解開。」
姜蜜兒笑著說:「你這是在模仿我。哼,我偏偏要現在打開。」
「你要是敢打開我的,我就打開你的。」
「不行!你敢!說好了要等我走了以後才能打開的。不許拆!」姜蜜兒見李逍塵在解錦囊,連忙撲過去阻止。
李逍塵趁勢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柔聲道:「蜜兒,你為什麼要走?真的不能為了我而留下來嗎?」
沉默良久,姜蜜兒忽然說道:「我要向你借一樣東西。」
「什……唔!」李逍塵才張開嘴,就被姜蜜兒撲倒在床上。
她蠻橫粗暴地吻著李逍塵的嘴巴。一雙玉手在扯爛他的衣服後,又探向他的褲子上系的皮帶。
「姜蜜兒,你這是在強-暴我!」李逍塵好不容易移開嘴唇,氣喘吁吁地說道。
「沒錯,我就是要強-暴你。哼哼,誰讓你在雪山上強抱我來著?」
李逍塵哭笑不得:「我哪裡強-暴你了?」
姜蜜兒撅著嘴說:「你強行抱住我了。不就是強抱嗎?」
「可是你現在……喂,別脫我褲子!你這女流氓!你幹嘛……唔唔!內……唔,不能……唔唔唔!」李逍塵被姜蜜兒的芳唇堵住了嘴,滿口含糊不清。
姜蜜兒想到自己即將要離開,心下自傷。她緊緊勾住李逍塵的脖子,把內心所有的愛意都傾注在這漫長的一吻上。
正吻得情難自已,李逍塵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姜蜜兒的嘴裡流過來。
不及反應,那東西遇到津液,已融化成液體,入了他的肚子。
沒一會,李逍塵就覺得渾身發熱。欲-火不可抑制地從體內噴發出來。
腦子也越來越迷糊。似真似幻之間,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的他,下意識地去解了姜蜜兒的衣服。
朦朦朧朧,李逍塵依稀聽到姜蜜兒那似近似遠的聲音:「忘了我吧,我是個不值得你愛的女人。唐瑤才是真正值得你呵護的女孩。你以後娶了她,別忘了請我吃喜……」
這最後的一個字,硬生生卡在姜蜜兒的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如果不是到萬不得已,她又怎麼會說出這種肝腸寸斷的話兒?
無奈的把心愛的人放開,該有多麼的心痛?
李逍塵想張嘴說話,卻漸漸睡了過去,什麼也不清楚了。
一個小時後。
姜蜜兒坐在梳妝台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只是淚滴像斷了線的珠子,從她眼眶中辟啪掉出。
她想用盡全身力氣抱緊李逍塵,大哭一場,好宣洩無處安放的情緒。
但她終究沒有這麼做。
因為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解決。她必須堅強地走下去。
姜蜜兒擦了眼淚,努力對鏡子裡的自己微笑。
走到床邊,她輕輕吻了仍在床上熟睡的李逍塵,喃喃道:「我已經為你的修仙之路做好了鋪墊。以後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沒有了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說到後邊,姜蜜兒不捨地摩挲著李逍塵的臉,又流下了淚滴。
不過她馬上止住了淚兒,揚起了往日那自信的嘴角。
直起身來,她不再看李逍塵一眼,拎著包包,出了房間。
有時候,一個人笑,並不代表她一定開心;一個人哭,也不表示她一定難過。
在這個虛偽的世界上活久了,人的面具就戴得越來越多。
她的笑,也許是苦澀的,但仍要微笑,因為她堅強勇敢。
她的淚,也許是溫暖的,卻轉瞬乾涸。因為她懂得,溫暖的眼淚所承載的心情,要用世上最棒的笑容來表達……
穿過寬敞的長廊,拐了幾個彎,姜蜜兒來到了姜明的房門外。
她整理了情緒,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作為推動整個計劃的關鍵之鑰,姜蜜兒明白自己必須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敲開了房門,姜蜜兒對姜明說:「我有事找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