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睛交流過內心想法後,李逍塵忍受著劇痛,努力堅持了一會,最終還是屈服於唐瑤的魔爪之下。
「好吧,我要去趟洗手間……」他迅速站起來,剛想拔腿開溜,卻被唐瑤一把扯了回來。
「你給我坐下!」唐瑤氣呼呼地喘了幾口氣,「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要跟劉榮偉說嗎?」
「有嗎?我……啊!你輕點兒!我、我我我……我想起來了。我的確有那麼幾句話,想和劉大少說。」
李逍塵揉著佈滿指甲印的腰,走到劉榮偉那邊,又道:「按照國際禮儀,我想我們應該先像兩國領導人會晤一樣相互握手,以示友好。免得影響兩國人民的深厚友誼。」
劉榮偉冷笑一聲,伸出左手,心想:我倒想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李逍塵做了個深呼吸,肅容道:「請問你知道,印度人為什麼用右手抓飯吃嗎?」
「這是地方風俗習慣。」
「不完全正確。因為印度人的左手是用來擦屁股的。抓飯吃會很髒。而且他們擦屁股從來不用衛生紙。我恰好也剛上完大號不久。如果你不介意,那就用左手和我握手吧。」
聽他說完,唐瑤噗嗤一聲,掩嘴偷笑。
劉榮偉哼了一聲,收回左手,把頭扭過一側。
李逍塵倒是鄭而重之地主動用抓過印度手抓飯的油膩手和他握了握。
「你手上是什麼東西!」劉榮偉感覺到手裡一痛,像被針扎到了一樣,趕緊甩開他的手。
低眼一瞧,居然是散發著蔥花味兒的米粒和油漬。手掌還流了點血。
他惱怒地拿起紙巾,厭惡地擦了起來。一張嘴巴不住破口大罵。
李逍塵走回到唐瑤身邊坐下。後者暗暗豎了豎大拇指,以示鼓勵。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和我家親愛的瑤瑤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剛才那些帶著濃厚侮辱性色彩的語言,已經嚴重傷害了她脆弱純潔的幼小心靈。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但視我為無物,還密謀著送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給我。這讓你我之間牢不可破的基友感情遭受到史無前例的巨大考驗。鑒於以上原因,我謹代表全國人民和婦聯對你這種霸道無恥的官僚主義精神與做法,表示強烈譴責和深度抗議!」
「你想告我還是怎麼地?」劉榮偉冷笑著,問道。
「告你?你以為我會那麼蠢嗎?像你這種狂妄無禮、目無王法的二代男,我見多了。法律武器對你這種人根本沒用。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你我都是有頭有臉、有喉結有身份證的人。如果你再不放下這種囂張的態度,你會後悔的。」
「後悔的應該是你,小鱉犢子。」
「你再說一次試試?」
「你是小鱉犢子,沒**的小鱉犢子!怎麼樣,我就說了,你能把我吃了不成?」
「有種你再說一次!」
「小鱉犢子,小鱉犢子,小鱉犢子!別說一次,就是一千次,一萬次,老子也敢說!」
李逍塵笑道:「真乖。叫你說,你就說。乖得跟小狗似的。」
「你他娘的耍我!」劉榮偉一怒而起,便要發作。
他剛要站起,卻不知怎麼的,兩腿軟巴巴的,酸軟無力,無法起身。
這時,李逍塵已經把一盤手抓飯吃完。他心滿意足地擦擦嘴,把手弄乾淨。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以後不要糾纏我的瑤瑤。不然你一定會比今天更後悔。」說完,李逍塵拉著唐瑤,便離去了。
劉榮偉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張口想罵,忽然感到整個口腔火辣辣的,腫脹難當。
心臟像是被擠到了舌頭裡一樣,噗通噗通,不斷跳動,一點一點在腫大。
沒多久,他充血的嘴唇便迅速膨脹起來,十足像兩根肥脆可口的紅臘腸。
從牙齦到牙根,乃至口腔內壁,全都像被三昧真火灼烤似的。
劉榮偉疼得滿地亂滾。從嘴裡吐出的哀嚎比母豬被屠宰時的叫聲還難聽。
忽然間,嘩啦一聲,一群衣著各異的店員拿著一疊疊賬單衝了進來,圍著劉榮偉討賬。
「劉大少,我這五百份鰻魚壽司還沒結呢。您看……」
「別搶別搶!我先進屋的,先結我的。」
「我的數目少,才兩百五十箱啤酒。讓我先結!」
「那我們酒店的滿漢全席大餐怎麼辦?」
劉榮偉滿臉的驚詫莫名,拚命搖頭,張口想說話。
豈知滿腹的詞兒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咿咿嗚嗚的火星語。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但他們猜想這麼有錢的主兒,八成是在說「別著急,一個個來」之類的話。
這些討賬的人心中大喜,更是爭先恐後,想把錢盡快要回來。
鬧哄哄的場面還沒消停。一幫子穿著暴露、臃腫肥胖的相撲小姐,便扭著河馬臀,擺著水桶腰,腆著千層肚,撒開大象腿,擁到劉榮偉身旁。
「大少,今晚你就要了人家嘛∼」
「老娘已經十五年十一個月零三天沒接過客了。你們能不能讓一讓?」
「別吵!誰先扒下他的褲子,今晚誰就能陪他!」
正當眾人紛鬧不休的時候,之前那位被李逍塵囑咐過的女服務員,擠進人群裡。
她端著一碟金燦燦、黃橙橙的狗屎,放到劉榮偉旁邊:「這是您的特製『金粒餐』。按照要求,我們專門為您挑選了一隻生過狗崽子的性感母狗。那隻母狗幾個月來,只吃我們喂的水蜜桃度日。它排出的便便很乾淨。還是水蜜桃味的哦。請您盡情享用。祝您用餐愉快。」
劉榮偉捏著鼻子,哇哇大叫,指了指自己的嘴,使勁擺手搖頭。
可轉眼間,他就被肥肉洶湧的相撲小姐淹沒在贅肉的**大海中。
李逍塵把這家日本料理店幾個最名貴好吃的菜打了包,直到和唐瑤並肩走出去,才哈哈大笑起來。
剛聽李逍塵講完這一連串預先安排好的惡作劇的唐瑤,也笑得沒鼻子、沒眼睛。
她示意在外等候的司機自己開車回去,便和李逍塵一起走在冷清的大街上。
笑到肚子抽筋了,李逍塵才意識到不能再樂下去。
他極力克制住自己,但身子還是一顫一顫的,憋得很難受。
走了好半天,唐瑤才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損啊。你以前是挺本分的一人啊。還真沒看出來,一肚子壞水。劉榮偉非得氣死不可。」
「噗哈哈哈……」唐瑤一說話,李逍塵又憋不住了,放聲大笑。
唐瑤跟著笑了一陣,扶著他,問道:「他的嘴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說不了話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李逍塵止住笑,說道:「我臨來前問姜蜜兒要了一種奇特的草藥毒汁。只要毒汁進入血液,劉榮偉就會啞巴上幾天。」
「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
唐瑤擦乾淨笑容,忽然又犯起愁來:「你這麼惡整劉榮偉。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就不怕他報復你?」
李逍塵認真想了想,說道:「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我,那肯定不敢這麼做。我是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光棍,當然怕惹上富二代,官二代。就算我不在乎自己如何如何,可家裡上有老,下有小,怎麼能拖累她們?」
「那你今天還……」
「因為有一個人,她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我。她每天都快樂的活著。也許身上背負著很多鮮為人知而又沉甸甸的擔子,可她卻從不愁眉苦臉,從不放棄。她的自信堅強感染了我。從她臉上,你總能看到燦爛的笑容,看到人生的希望。她讓我覺得,自己只要努力,不斷的努力,就能實現夢想,實現自我價值。所有的困難都終將會迎刃而解。」
李逍塵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也許這種想法有些幼稚可笑。但命運難道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嗎?或許這個社會有很多我們無力改變的東西。可我不願做命運的奴隸。因為我本來就是自己命運的主人!我不想一直被過去的命運束縛,再也不想,永遠不想!」
說到最後,李逍塵的語氣變得無比堅定。
唐瑤呆呆望著身邊的這個男生。他那燦若星辰的明亮眸子裡,蘊含著一種奇妙的力量。
那是一種能夠令萬物蕭條的大地恢復生機、促使生命蓬勃生長的力量。
只要你看上一眼,便永遠也不會忘記。只要你看上一眼,便會深深為他著迷。
他那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息,彷彿能融進唐瑤的心裡,讓她感到一陣陣如沐冬陽般、凝而不散的暖意。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讓你忍不住想要相信他,毫不懷疑的相信。
唐瑤真的很想知道:最近在他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說的那個人……是姜蜜兒嗎?」
李逍塵緩緩地點點頭。眼眸中流露出的目光霎時間變得溫柔和藹。
凝望著他動人的眼瞳,唐瑤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如果他在想起我的時候,也是這副神態,那該有多好啊。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在靜寂無人的街邊漫步。
李逍塵耳朵忽然一動,聽到了從身後遠處傳來的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這些聲音裡竟透出極為不善的惡意,咄咄逼人地向他們二人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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