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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總.」
徐天悅把車子停在公司車庫.來到電梯門口.竟然遇到陳峰.她很詫異.
一段時間不見.陳峰的眼睛更加憂鬱了.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比上次見面更成熟了.
「徐小姐.今天有空嗎.」陳峰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看徐天悅的眼神.也跟之前不一樣了.從他的眼裡.徐天悅看到了一種悲哀、激動、回憶……
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可以裝那麼多種情感.
徐天悅微怔.雖然沒空.但她還是點頭.
看到陳峰這種眼神.她找不出拒絕他的理由.好像他有急事找她.
「我妻子要見你.你可以過去一趟嗎.」陳峰的聲音沙啞透了.好像在沒來找她時.就已經哭了一場.
徐天悅懵懂了.想了想.驚喜地看著陳峰：「彩虹姐醒過來了嗎.」
「她想見你.」陳峰沒有回答她.壓低聲音.沙啞地說.
「你等我一下.我先上去處理一些事情.」徐天悅進入電梯.回到公司.跟幾位助理交待一些工作.然後給梁山柏打電話.她有事出去了.公司的事情.就交給她了.
下樓.坐上陳峰的車.來到他的公寓.
開門.徐天悅看到客廳有一個女人直直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又長又黑的秀髮披到腰上.背很直.徐天悅看著她的背影.似曾相識.
她把鞋子拖下來.跟著陳峰輕步走進來.聲音不大.她怕嚇到坐在沙發的女人.
陳峰來到女人的面前.蹲下.雙手放在女人的大腿上.抬頭深情地看著她.露出笑容.
「彩虹.徐小姐來看你了.」
徐天悅來到彩虹的面前.坐起來的彩虹.跟躺下去的彩虹.沒有什麼區別.她的眼神.還是呆滯空洞.直直地看著陳峰.在她眼裡.只有陳峰.
她的臉色.還是那麼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徐天悅剛想問陳峰.彩虹是不是沒有醒過來時.彩虹突然抬起頭.眸中全是晶瑩剔透的液體.徐天悅嚇了一跳.心裡「咚」一聲響.
「彩……彩虹姐……」徐天悅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彩虹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看到她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滿眼都是悲傷的淚水.徐天悅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她.還要流淚.
淚水.很快爬滿彩虹慘白的臉.她就這樣抬起頭看徐天悅.嘴角抽搐幾下.最後還是沒能把話說出來.
「你行的.」陳峰突然抓住彩虹的手.給她打氣：「彩虹.慢慢來.不要激動.慢慢來……把你想說的.跟徐小姐說.」
「陳總.彩虹姐想跟我說什麼.」徐天悅有些慌張了.她從來都沒覺得那麼慌張過的.看到彩虹因為自己而流下清晰的眼淚.她都快要跟著哭起來了.
「彩虹.有幾句話.一直想跟你說.」陳峰抬起頭.深深地看著徐天悅：「看到你來.她太激動了.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有幾句話.一直都想跟她說.
「這些話.她有跟你提過嗎.」徐天悅覺得奇怪了.她問：「是不是關於loveyou那套首飾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
徐天悅實在想不出來.彩虹還會有什麼話要跟她說.
彩虹低下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她有大腿上.
為什麼.看到彩虹的淚水.徐天悅的心.好像被誰撕碎了.好痛.好痛.
她的眼神.比陳峰的眼神還要複雜.激動、悲痛、難過、淒涼……好多.好多.
徐天悅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有一股很複雜的情感浮現在她心裡.她覺得.陳峰不是她的客戶那麼簡單.甚至她覺得陳峰是故意靠近她的.
陳峰起來.不好意思地向徐天悅笑：「早上她還可以開口說話的.看到你來.她可能激動了.」
「她跟你說了什麼.她沒有跟你說.她想跟我說什麼嗎.」徐天悅問.她都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陳峰搖搖頭.一臉憂傷.嗓音沙啞.說：「她只是說.有話想跟你說.讓我馬上把你找過來.其它的什麼都沒有說了.」
徐天悅蹲在彩虹的面前.握住她那雙冰冷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太冷了.一點溫度都沒有.
徐天悅只能這樣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給她溫暖.其它的.她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彩虹扯了扯嘴角.眼淚流得更猛.眼神非常複雜地看著徐天悅.似有千言萬語跟她說.可又說不出來.
這種眼神.好像一個陷.把徐天悅引進去.越跌越深.
徐天悅真的有些無法自拔了.她乾脆坐在彩虹的身邊.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無聲地流淚.
陳峰的眼淚.也是忍了好久.終於還是流出來了.
他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徐天悅的彩虹.兩張靠在一起的臉.真的好像.
中午的時候.徐天悅才從陳峰的公寓出來.陳峰本來要送徐天悅回公司的.徐天悅讓他在家裡陪彩虹.她想到處逛一逛.
沒目的地走在街上.彩虹那張慘白的臉.在她的腦海裡.抹也抹不掉.
耳邊很吵.她在一條步行街走著.心不在焉的……
逛完了整條步行街.再走一百米就是一個廣場.徐天悅就像行屍走肉.就這樣走過去.連紅路燈都沒有看.就這樣走過去了.幸好車輛不多.可以逼開.
來到廣場.徐天悅找到一張椅子坐下.她實在是太累了.穿在腳上的高跟鞋都快要把她的腳趾磨損了.
好痛.雙腿好痛.連心都痛.
是的.她的心在疼痛.想到彩虹.她就想哭.就連凌峻熙親口跟她說分手.她都不覺得那麼揪心的.采暖的眼神和眼淚.讓她如此揪心.
這種感覺.好像是十指連心的痛.手指頭受傷了.心扉都痛了.
不坐下來休息.徐天悅沒有發現.原來她走了很遠的路了.她抬頭看看廣場對面的大廈.這是市中心.她已經從陳峰的公寓走到中心大廈來了.
再過去.就是t&b集團大廈.
如果是以前.徐天悅一定會走進t&b集團大廈的總裁室.然後抱著凌峻熙向他撒嬌.說她從哪裡走到哪裡.腳都痛死了.
現在不行了.凌峻熙再也不會聽她的撒嬌了.她也撒嬌不起來了.
突然.大廈上的大屏幕廣告結束後.是娛樂新聞.
一張熟悉的面孔.把徐天悅的視線吸引過去了.
是向玉冰.背景是向氏公司.她被眾多記者包圍.而她滿臉微笑地面對鏡頭.
「向小姐.下個月您和凌少爺就要舉行婚禮了.您還有時間參加珠寶展覽會嗎.」
徐天悅微微一怔.他們的婚期那麼快.
徐天悅.這有什麼好震驚的.凌老爺不是說過.三個月內就要他們完婚嗎.
這個月還是下個月.都是三個月內……
徐天悅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屏幕.屏幕太大了.向玉冰的臉佔據了所有位置.
「最近身體不佳.公司的事情又多.而且我就快成為新娘子了.凌家和向家都不允許我太累.所以這屆的珠寶展覽會我不參加.但是半年後的珠寶大賽.我一定會參加的.」
向玉冰在鏡頭下.表現得好美.笑容好甜.聲音爽快.只是她看著鏡頭.徐天悅覺得她就在看著她.向她擠出得意的笑容.
徐天悅默默地看著她.向玉冰.祝福你.峻熙.祝福你.
徐天悅起身.記者問了什麼.向玉冰回答什麼.她都沒有聽進去了.
一邊是想著凌峻熙就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一邊想著.彩虹到底有什麼話要向她說.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她只有一顆心.卻要她承受那麼多.要她想那麼多.
走……繼續走……走到哪裡了.連她都分不清方向了.但是她不怕迷路.只是她的心.迷失了方向.
突然.一輛紅色轎車停在她身邊.她才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是向玉冰.
徐天悅笑了一下.見鬼了嗎.剛才明明看到她出現在大屏幕上的.那麼快她本來就出現在她眼前了.
「天悅.上車.」向玉冰開心.而且有事找她.語氣沒以前那麼硬.
徐天悅挑了挑眉梢：「有事找我.」
無事不登三寶殿.徐天悅還不瞭解向玉冰嗎.
「找一個地方坐下來聊.」
徐天悅的腳也走痛了.再繼續走下去.她怕明天真的要梁山柏背她回公司了.再說了.向玉冰有事找她.她不上車.她會開車離去嗎.
她們來到一家裝潢很不錯的餐廳靠窗坐下.徐天悅今天就吃了早餐.到現在都還沒吃過東西.連水都沒喝.又餓又渴了.菜剛上來.她就很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猛吃東西.現在的她.心情不佳.胃又餓.更想猛吃.
向玉冰扯了扯嘴唇.看著徐天悅像餓鬼一樣吃東西.坐在她對面.她都覺得丟臉.吃就吃.還吃出聲音.左右的鄰桌都抬頭看她了.
向玉冰心裡冷冷地想.這麼粗魯的女人.凌峻熙又怎麼會喜歡她呢.再怎麼包裝的麻雀.都變不了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