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不賣了?耍著我們玩是吧?」李剛的老婆不滿的看了一下姚基兒,大聲說道:「什麼意思?都已經出價了,賣不賣恐怕由不得你吧?」
「對……對不起!」姚基兒梨花帶雨的說道:「換一件行嗎?我有一件由意大利首席設計師katherine用了三個月的心血打造出來的晚禮服,您要是喜歡的話,送給您也行。舒榒駑襻」
「不行,我就喜歡這件!」李剛老婆是典型的欺軟怕硬的主兒,姚基兒越是哀求,她越是抬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彰顯自己的尊貴不容侵犯。
「我……我……剛剛收到爸爸去世的消息……」姚基兒已經泣不成聲了:「這衣服是我爸爸在我報名參加新秀大賽時偷偷的跑去賣血買來的,他一直瞞著我沒說,我剛剛才從媽媽口中知道這事,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我沒有好好的對他,這衣服是他留給我唯一的一件東西,對於你來說,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但對我卻意義重大……」
李剛的老婆顫了一下,有點猶豫著環顧了一下四周,她要觀察一下別人的表情是不是對姚基兒表示同情,省的一再堅持下去會惹眾怒,這一看不打緊,目光正好停留在王一飛坐著的桌子上,猛地看見王一飛正在很欠扁的看著自己,於是把心一橫,吐出兩個字:「不行!彖」
「求求你了……」姚基兒繼續努力。
李剛的老婆見姚基兒梨花帶雨的哀求,有點動心了,但沒有改變態度,她乾脆把臉別過一邊,不再看姚基兒,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她心裡就一直猶豫,衣服就算她買下了也穿不下,之所以那麼較勁,剛開始是想討個風頭,挽回顏面,後來慢慢演變成吞不下王一飛的那口惡氣而已,而且「不行」兩個字已經說出口了,怎麼能輕易收回讓人看笑話?
姚基兒還想接著哀求,被王一飛帶了點稚嫩的大嗓門打斷了絲。
「哎……你們囉囉嗦嗦在幹啥。」王一飛跟著起哄,聲音在整個大廳嗡嗡作響,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老子要報價了。」
王一飛的話讓旁邊的人差點暈倒,沒同情心就算了,沒想到還跟那個臭名昭著的胖女人同樣一副德性瞎起哄,紛紛對他投來鄙視的眼光,王一飛旁邊的王麗更是氣憤不過,在台底下舉起腳跟狠狠的朝王一飛的腳踩了下去,可惜王一飛似乎下面也長了眼睛似的,很巧妙的躲開了,王麗又試了幾下,但每次都撲空,氣的她咬牙切齒的直接把髒話罵了出來:「王八蛋,人家那麼慘了,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王一飛對王麗的話充耳不聞,緩緩的舉起手朗聲說道:「十二萬。」
「嘩……」王一飛的話讓全場沸騰,紛紛把目光的焦點轉到這個腦袋被驢踢了要用十二萬買一件很不起眼的衣服的人。
「我們走!」李剛老婆臉色鐵青的對李剛說完後,踩著高跟鞋「蹬蹬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場,本來姚基兒說完那段話之後她就有點猶豫了,但為了面子不得不繼續抬槓下去,沒想到王一飛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像瘋狗一樣,她害怕再爭下去這傢伙會撲上來咬人,她欺軟怕硬,深知不能趕狗入窮巷這個道理。
台上的任紅自從李剛老婆和王一飛把價格抬高到五萬五的時候就已經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了,直到其他賓客對著她起哄說價格已經加到十二萬了她才如夢初醒,像念台詞一般說道:「十二萬第一次,十二萬第二次,十二萬第……三次,成……成交,請拍到這件衣服的那位先生過來由我們的工作人員辦理相關手續。」
「瘋子,十足的瘋子!」王麗此刻很需要冷靜,她痛心疾首的想怎麼會跟這種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成功的把李剛老婆氣走了以後,王一飛覺得心情特別愉快,樂呵呵提起剛贏了的十二萬塊錢屁顛屁顛的離開了座位。
「神經,太神經了,足足十二萬耶!」小紅眼睛瞪得老大的看著王一飛竟然作出這樣的壯舉,想了好久,終於歸納為六個大字:**型神經病。
由於姚基兒沒有根據以往的慣例穿著衣服上台參加拍賣,中間雖然阻止拍賣繼續進行,但是因為李剛老婆的阻撓沒有如願,任紅作為酒店方的工作人員,拍賣結束後理所當然的要負責把拍賣品送到價高者的手上,因此,王一飛走到一張長方條的桌子邊上時,任紅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王一飛,你瘋了。」任紅見王一飛遠遠的走了過來,趕緊迎了上去小聲的問道:「你哪來的那麼多錢給這十二萬,這個雖然不是正式的拍賣會,但是有這麼多人在看著,拍下不買的話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任紅見王一飛竟然沒有在報完價後沒人加價而溜掉,反而真的走過來辦手續了,心裡有點安慰但更多的是擔心,這個時候她心情很複雜,作為酒店的工作人員,她希望拍賣會順利的完成,但在另一個角度,她又希望王一飛趕緊開溜,省的難堪。
「誰說我拍下不買了,你太看小我了。」王一飛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把裝著十二萬的袋子往長方條的桌子上一摔,對工作人員說道:「點一下,十二萬,一分不少。」
工作人員詫異的拉開袋子的一角,見裡面果然是一疊疊紅紅的鈔票,覺得有點頭暈目眩:神啊,這年頭還真的有提著現金滿街跑的人,我暈!
「這位先生,其實可以刷卡或者開支票的……」因為沒有預料到會這次拍賣的價格竟然會比以往高十幾倍,而且在這裡也鮮有人會用現金,因此沒有準備點鈔機,工作人員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提醒王一飛刷卡或開支票會更方便一點。
「我沒支票。」王一飛搖了搖頭。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那……刷信用卡也行……」
「沒有信用卡,有一張儲蓄卡,那是我媽媽還沒死之前幫我開的,說要每個月給我存100塊錢,一直存到我上完大學。」王一飛又搖了搖頭:「不知道她是沒錢還是忘記了,直到她死的那一天,卡上也沒存過一分錢。」
工作人員暈倒,心想這人說話顛三倒四的,可能頭腦有點不正常,不能再跟他瞎扯下去了。他想了一下後,熱情的招呼王一飛在旁邊坐下稍等一會,他讓人去賭場那邊拿一部點鈔機過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戲劇性,任紅還沒反應過來,趁著王一飛坐下來等候的縫隙,她趕緊問道:「王一飛,你老實說,是不是做了什麼缺德事?」
「沒有呀!」王一飛愣了一下。
「那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那麼有錢?你說你從小到大都住在石榴街,不會是裝窮的吧?」任紅狐疑的仔細打量著王一飛,之前聽王一飛暗示過他是何大福的私生子,她也曾今把王一飛列入高富帥的行列,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後,她推翻了之前的判斷,因為王一飛無論從言行、舉止到生活習慣都像是完完全全沒見過世面的流氓痞子,充其量只能算是落難的期貨高富帥那一類而已,用作長線投資還可以,但短期內實現資金回報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靠,這年頭有人裝富,有人裝13,你聽過有人裝窮的嗎?」王一飛無語的反駁:「石榴街怎麼了?雖然窮,但本地的人純樸的很,都是外面來的那些人把他名聲搞壞掉的。」
「那你那來的那麼多錢?」任紅也有點暈了,看王一飛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裝,但他怎麼忽然那麼多錢,而且還那麼闊氣,是在令人費解。
「別人給了一點,後來我又贏了一點,剛好湊夠了十二萬。」王一飛說的很輕鬆,跟在菜市場買三塊錢的青菜,他給了五塊,別人找他兩塊似的。
任紅倒吸了了一口涼氣,工資不到六千塊的她深知十二萬不是小數目,不吃不喝的話也要兩年時間才能存夠,這王一飛竟然當成十二塊給用掉了。
雖然在這個大大小小富豪進出的酒店工作數年,見過各種各樣的有錢人,但一口氣能砸十二萬出來的人卻並不多見,把全副身家砸出來自己分文不剩的就更稀有了,估計只有在動物園才能遇見類似的,屬於典型的缺心眼、沒腦子類型,跟大猩猩沒兩樣。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麻煩您在這兒簽個名。」長方條桌子那邊的工作人員早已把點鈔機拿了過來開始數錢,王一飛放在桌子上的錢果然不多不少,正好十二萬。
王一飛刷刷刷的寫下自己名字後,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姚基兒那套黑白相間的裙子。
「王一飛,你買這衣服來幹啥?」任紅見大局已定,只好站了起來。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王一飛摸了摸腦袋:「拿來自己穿吧,又穿不慣裙子,送人吧,認識的又沒幾個,想來想去就只有娟姨比較合適了,但是她穿在身上又顯得太嫩,裙子跟年齡不搭配。我最近總是睡不著,我想把這裙子拿回去摟著睡覺,聞著大明星的體香睡覺不知道會不會對睡眠有幫助。」
「神經!變態!神經病!」任紅白了他一眼,沒想到真的被自己猜對了,覺得連續用了三個形容詞依然覺得不能宣洩自己心中的憤恨與鄙視。
任紅之前對他的一點好感在王一飛說出變態的一番話之後已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