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聽到這裡,就問:「你們右賢王是怎麼樣答覆他的?」
「【我家右賢王是英明之主,他認得的曹操的奸雄面目,看透曹操內心的打算。
當時曹操使者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右賢王就在背後和我們說,「曹操與我們淪落到漢地的匈奴人幾乎有滅族之仇。
他這次被劉琮和殺敗,就想著過來聯合我們共同對付劉琮。
還說什麼等擊敗劉琮以後,黃河以西整個北地郡的地面都交給我們,
哼!我才不上他的當呢。
表面上答應著他,只是不出動兵力,等看著劉琮和曹彰廝殺,要是曹彰勝了,我們就不進漢地;要是曹彰敗了,我們就進去,乘機佔領一塊地面,然後,和劉琮討價還價,就住在佔領的土地上。
漢地的土地這樣肥沃,為什麼只給漢人佔領,我們也是人,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佔領一塊?」
這匈奴兵頭領說到這裡,抬頭看看劉琮說:「小的說的全是實話,絕對不敢撒謊半句。」
劉琮板著臉點點頭,吩咐他:「右賢王還有什麼打算,還有什麼行動,你一併講來。不可保留一點。」
「嗯,對了。就這樣,右賢王答應了曹操的使者,說是只要曹彰和劉琮廝殺開始,自己滿上帶兵渡過黃河,往鄴城進軍,增援曹彰人馬。
等曹操使者走後,右賢王就拍我們一千人馬,來到黃河邊上,虛張聲勢,做出要渡河的樣子,卻是找了個理由,說是黃河水大,一時沒有船隻敢於渡河,所以就駐紮在黃河岸上等待時機。
右賢王又一邊暗地派人出雲中郡以北,找到大隊鮮卑人馬,拜見了鮮卑單于塌頓的兒子木榻單于,把你們內地的情況向他通報。
我們兩家協商好了,讓我們在這裡仔細探聽內地的消息,不用管劉琮和曹彰廝殺起來誰敗誰勝,只要有一方失敗,我們匈奴人馬和鮮卑人馬兵分兩支,我們從北地郡出發,渡過黃河,直取河東郡,佔領并州;鮮卑人馬兵出雲中,直取幽州,然後往冀州青州兗州發展。
兩路大軍南下,第一步,一定佔領黃河以北地區。
然後再將漠北大批鮮卑和其他民族移到中原居住,建立一個橫跨南北的大帝國,享受永遠的太平。」
劉琮一聽,暗自罵道:「臥槽!這天下真是混亂,貓啊狗啊的,都想著成精!你奈奈的,你們都得了天下,我劉琮是幹什麼吃的?癡心妄想!」
罵道這裡還是不露聲色,又問:「你小子給我說實話。嗯,我就和你說明白,我已經將曹彰打敗活捉了,現在正關押在鄴城,準備著收拾了曹操以後,將他爺們一起處理了。
現在,我就要帶兵去收拾曹操。你說吧,現在的局勢就是這樣,你呢,準備怎麼辦?
回去向你那右賢王報告呢?還是另有別的打算?」
劉琮這話問的令這匈奴頭目沒法回答,就瞪著眼看著劉琮,不知所云。
劉琮見了,呵呵呵呵笑了幾聲,問這頭目說:「你第一次見我,就在峽谷岸上,也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麼就稱我為長生天神?」
這頭目聽了,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嚇得又是急急忙忙叩起頭來,連連求饒:「請天神恕罪饒命,饒命。」
劉琮就制止他叩頭,問道:「你暫時沒有死罪,抬頭回答我的問話吧。」
這頭目就說了,他說:「在下在峽谷下邊,聽得一聲呼哨,頓時將耳朵震聾了,聽不見聲影。抬頭看時,只見您就像一座雪山一般立在岸上,高大威猛,目光似電,就以為您是天神下凡過來懲罰我們。
我們都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得天神發怒了,所以都害怕,就老老實實得聽您吩咐。
恩,不稱您是天神,那應當怎樣稱呼您呢?」
劉琮就低聲笑起來,說:「隨你稱呼吧,你稱呼的對!前邊說過,我就是天神下凡,下來廓清環宇剿滅曹魏,匡扶漢室的。
眼下荊州東吳以及整個中原地區,都被我收復了。
我又將獻帝移駕到洛陽駐蹕,在洛陽重新建築了皇宮,請獻帝住著,國家大事,暫時委託皇叔劉備代理總管。
我呢,兵出鄴城,過上黨,到河東郡,渡黃河來到這裡,馬上就要帶兵沿涇河南下,從北邊進攻長安呵呵,我已謀劃好了,不出半年時間,我就在這關中地區將曹操收拾,徹底完成剿滅曹魏的歷史重任。
恩,整個局勢就是這樣。以你的眼光來看,你準備怎樣行動呢?」
劉琮問到這裡,盯著這頭目說:「你怎樣想的就怎樣說,說實話無罪;如果陽奉陰違,立即將你處死!」
這頭目真他奈奈的機靈,別看他又肥又大的一身顢頇氣息,察言觀色考慮事情可是很到位的。
他聽劉琮這樣問話,就趕緊說:「哎呀呀呀,天神老爺。沿著涇河南下,您是外地人,不知道呢。
您以為這道路好走啊?其實呢,五百里涇河,兩岸沒有一條好走的道路呢。
要是大神您瞧得起在下,在下願意歸隨大神,在前邊給您帶路,直達長安。
在下早年往內地販馬,這條道路走了數十遍,熟著呢,換了別人就不行。」
但是,劉琮此時不想著到長安去了,他另有計劃。
原來劉琮聽了這頭目口供,一時就驚訝起來,想:「奈奈的。我只是記得去年曹操帶兵殺出塞外,將鮮卑塌頓殺死,平定了塞外的局勢。
想不到呢,又出了一窩耗子,呵呵,兩窩,想著趁火打劫進攻中原!哼!」
劉琮從想到這裡冷笑幾聲,又自思道:「我把曹操放在這長安,就是拖沓一年時間,不過來收拾他,他也沒有大作為了。
問題是這北地郡的匈奴和雲中以北的鮮卑人馬,這兩支依靠殺掠為生的傢伙,就和兩群野狼一般,必須及時清除!嗯,我軍既然已到北地郡,應當馬上動手,各個擊破。」
劉琮就這樣大體一思索,便計上心來,轉臉對這匈奴頭目說:「看樣子你是北地郡右賢王的心腹之人了?是不是呢?」
這頭目就如實回答,點點頭說:「是的。外邊的哨探之事,右賢王一般都會安排我帶人偵察。」
「那好,你對我說,北地郡右賢王那裡有多少人馬?」
這頭目翻著眼想了一會說:「騎兵,這個三千多人吧,步兵也就是三五千人。一共,連守城的士兵,不足一萬人馬。」
劉琮聽了一想,自語道:「人員倒沒有設麼用處,這三千馬匹,呵呵,倒是一筆不少的財富呢。奈奈的就這樣辦!」想好了吩咐這頭目:「就在這裡紮下大營,休息兩天,伺候馬匹恢復體力。然後進軍北地郡,殺了你們右賢王!」
這頭目聽了,張大嘴巴,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劉琮站起來問道:「你說,北地郡的兵力是如何部署的?嗯,你要如實交代。不說也不要緊,我問別的俘虜去。你看!那邊六七十人,呵呵,不都是你的部下嗎?」
這頭目一聽馬上萎蔫下去,央求道:「天神老爺饒命。事情到這裡這般地步了,我豈敢不如實說話。」
於是就將北地郡的兵力部署以及城防情況都如實匯報了。
兩天以後的清晨,劉琮吩咐魏延鄧豹馬雲山各帶一千人馬隨後行動,自己帶著樑柱兒賴胖子劉封關平,以及七八十名親兵,令匈奴頭目做嚮導,踏著遍地黃沙和枯草往北地郡而來。
隊伍從早飯後出發,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已經來帶北地郡南邊五十里路處,劉琮吩咐人馬停下腳步,自己登高看時,只見莽莽蒼蒼的空曠原野之上,只有北地郡一座孤城,孤城這邊是淺褐色的黃土地,那邊就是青黛色的遠山,一抹晚霞在天際亮著,古城裡邊裊裊的炊煙拔地而起,直上蒼穹。
劉琮正出神的看著這邊塞風光,忽然聽見幾聲雁鳴遠遠的傳了過來,由遠而近,漸漸地天空竟然嘈雜起來,雁鳴之聲此起彼落。
劉琮抬頭看時,看見數群南歸的大雁,不停地變換著隊形,互相呼喚著,往南方天際而去。
忽然間刮起了一陣冷風,劉琮感到了幾分涼意,不自覺的聳了聳肩膀,眼前的景象竟然引發了他的感觸,張口就吟道:
「塞下秋來風景異,
衡陽雁去無留意,
四面邊聲連角起,
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里,
燕然未勒歸無計,
羌管悠悠霜滿地,
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劉琮吟詠到這裡自問道:「是誰的詞來著?范仲淹的吧?哦,是了。但是,奈奈的,我是兩千年以後學的這首詞;范仲淹是在宋朝寫的這首詞,我又從兩千年之後穿越過來了,怎麼觸景生情的抒情能力前後相隔幾千年的兩個人,會一樣呢?」
劉琮還在這裡繼續胡思亂想的時候,魏延就策馬過來,問:「主公在想什麼呢?天快黑了,下一步,我們怎麼行動?」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