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近傍晚,劉琮坐在帳篷裡,正在和幾個屯將討論軍中雜事,魏延就進來了。
劉琮見了急忙問:「文長過去探查了一番有什麼發現?」
魏延一邊解下佩劍一邊說:「嗯,主公,恐怕原來的作戰計劃難以實施。」
「為什麼?」
「末將繞道樊城城牆巡視半圈,發現這樊城城牆實在是高大堅固。都是用石頭磚頭壘成白灰構縫,堅固著呢!
可見曹仁滿寵這幾年確實是下了一番苦心修建樊城城牆。
末將作戰幾年,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高大堅固的城堡。嗯,不過,從這城牆修建情況可以看出滿琮曹仁的心理動態——他二人是決心死守這座孤城了。」
魏延說到這裡停下來,看著劉琮,等著他的反應。
劉琮笑問:「你過去一趟興師動眾的,就看見了樊城城牆高大雄偉,別的情況一點沒有看出來?」
「哎,還有,護城河很深啊。這樊城的護城河也修建的蹊蹺,成半圓形三面護衛樊城,兩端都和漢水相接,上游引進漢水,這水流有一丈深兩丈寬,流的很急。
恩,末將細細查看一番,只見這樊城護城河兩邊裸露的河岸都是石頭,也不知道當時怎樣把這護城河挖掘開了。
反正有一點是肯定了,我們原來設計的挖地道爆破計劃,看來難以實施。
離地面下去半尺,就全是石頭,這地道沒法挖,只好作罷。
主公,另設計作戰方案吧。」
劉琮聽魏延這樣一說,想了一會問:「你看出了護城河兩岸都是石壁?就沒有一處是泥土?」
「可以看出有些地方不是石頭,可是,大部分地方是石頭。總的來說,我個人覺得,要用挖地道的方法來攻克樊城是不行了的。」
劉琮聽到這裡也不表態,看看天色已近黃昏,便吩咐眾將:「散去吃晚飯吧。飯後加強警戒,遠派哨兵,注意查哨。」
眾將答應著散去。
晚飯時劉琮和魏延都有心思,所以只是默默吃飯很少說話。
劉琮一邊吃飯一邊思考新的攻城計劃,他想:「樊城城牆高大,護城河又水深壕寬,雖然城中曹兵人數不多,但都是能征慣戰之士。
再加上這曹仁滿寵在樊城多年經營,城中大部分青壯年在心理上都已經貼近曹兵。
所以萬一我軍攻城,在城牆上防禦的就不只是七千曹兵了,城中的青壯年組織起來,也足有數萬人員,這可是一直不小的力量。
恩,這樊城的青壯年雖然沒有經過戰陣廝殺,臨戰經驗不足,但是都站在城牆上往下扔炮石檑木,也足夠我軍承受的。呵呵,這種情況下,要用火藥炸開城牆,就是往城牆根上搬運火藥也是困難的。」
魏延現在也是和這樣想著,他的意識中適中浮現著火藥爆炸的壯麗景象,「真是一種好東西,想不到這樣厲害。天雷一般,天雷,有了天雷還怕炸不平樊城?
但是,這天雷也的設法運到樊城城牆下邊啊,只有運到城牆根上炸響,才能將城牆掀翻。可是如何運過去呢?只要運了過去將城牆炸塌,我們士兵一湧而上,樊城瞬間就到手了。」
想到這裡猛然在腦子裡靈光一閃,魏延有了主意了,馬上將飯碗放下,抬起頭來張口就道:「主公,我有一計,足以炸毀樊城城牆。」
劉琮就說:「你且說來聽聽。」
魏延就說,只需如此如此,樊城必破,「事前我軍埋伏在不遠處,但等炸塌城牆,馬上發起衝鋒,只要進了樊城城裡,我軍人數多過曹兵,不出半日就可收復樊城。」
魏延一邊說著,劉琮就連連點頭,等魏延說完,劉琮答覆道:「可以,明天就這樣進行吧。」
劉琮說完,低頭思索一會,想:「魏延也是一員名將,作戰勇敢,帶兵有方。眼前攻克樊城條件已經具備,此任務就交給魏延行了。往後許多事情,不必我事必躬親,應當鍛煉屬下將領自己獨當一面的能力。」
於是就吩咐:「魏延,從今天起,攻克樊城重任就交給你了。我只在大營中坐鎮。調兵遣將,指揮戰鬥,全由你一手操作。呵呵,有信心沒有?」
魏延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站起來抱拳施禮道:「末將感謝主公信任,定然圓滿完成任務!」
當天晚上魏延顧不得睡覺,喊來副將馬原劉昌運吩咐道:「你二人明天帶人返回大營,請劉斌設法幫我們購置一萬條口袋或者草包,以備我軍攻城使用。」
馬原劉昌運答應著,第二天回到鷓鴣嶺大營,徵調了一萬草包。魏延接到馬原和劉昌運帶回來的草包後,便過來向劉琮匯報。
於是二人一起研究作戰計劃。
第三天,劉琮魏延命令士兵,除去帶著武器以外,還夾著一個草包,就這樣登上了去樊城前線的道路。
一萬士兵行走在路上,陣勢十分好看,個個在胳膊彎裡夾著一個草包,局外人也不知道這是一支出營執行什麼任務的隊伍。
二人帶著人馬,不到一個時辰就來到樊城城外。
此時正是巳時,大霧,這霧氣將一座樊城遮掩的朦朦朧朧的。
劉琮魏延和幾員副將駐馬站立在護城河不遠處,抬頭望樊城看時,樊城上下竟然是一點敵軍情況也看不出來。
整座樊城只是在霧氣中佇立在那裡,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有,好像是一座鬼城,一點人湮沒有。
魏延請示劉琮後,便安排好陣勢,自己帶著十幾員副將和親兵來到護城河邊低頭看時,只見護城河水滔滔地流著,護城河對岸那邊的矮樹叢中朦朧一片,也是沒有一點聲息。
魏延正在疑惑,忽然聽得一陣鼓響,緊接著一陣殺聲喊起來,魏延急忙瞪眼細看,只見從矮樹叢裡殺過一群曹兵,旋風一般殺向護城河對岸上,個個扯弓放箭,一時間箭簇雨點般射了過來,慌亂中早有幾名親兵中箭倒地。
魏延急忙指揮隊伍後撤,那邊曹兵繼續射箭,魏延只覺得腰間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子,知道不好,急忙打馬竄出幾步遠,兜馬回頭看時,只見那箭鏃紛紛落在自己馬前,再看後邊的副將和親兵,除去三四個中間的倒在地上輾轉呻吟,其餘的早已離開護城河往後躲避。
魏延騰出一隻手來到身後一摸,卻是摸到了一支箭桿,緊緊地扎進了後腰的盔甲上。
魏延伸手扯下箭簇,抽出雕弓,搭上這支箭蔟向對岸曹兵射去,也看不出射到了曹兵身上沒有,便吆喝後邊自家士兵過來對射。
等荊州兵湧過來站住腳跟往對岸射箭時,曹兵早已翻身後撤到濃霧之中。
魏延知道敵情不明,不敢擅自進攻,便吩咐自家兵馬撤回陣中,等待霧消雲散時再作打算。
原來前天魏延帶兵過來察看樊城,過來過去的就像那遊山玩水一般,根本沒有將樊城裡邊的曹仁和滿寵還有七千曹兵放在眼裡,這舉動對曹仁來說,簡直是不可容忍。要不是估計到自己實力不足,曹仁是決然不會這樣把魏延放走。非帶兵衝出城來和魏延戰個你死我活不行。
等魏延帶兵走後,曹仁滿寵就談論起了荊州兵兵過來的動機。
其實魏延的動機很明顯,就是過來察看樊城的守備情況,以便後邊攻城。
曹仁這傢伙可是心氣極高的戰將,在東漢末年的軍事將領中,曹仁還沒有把任何一個放在眼裡。
當時都說呂布英勇無敵,曹仁心裡想:「英勇無敵個球!要是都帶相同的兵將對起陣來,呂布就敢一定贏了我?」
現在曹仁在這裡給曹操頂著南面半邊天,曹仁又知道自己的責任重大,在這樣的心理狀態和環境下,魏延帶領兩千荊州兵過來在曹仁眼皮下邊晃晃悠悠的過來了,晃悠夠了又走了,全然不把曹仁放在眼裡,曹仁心中能不氣嗎?
所以從城牆下來進了衙門以後,曹仁那一肚子火氣還是沒找著地方發洩,這時候正坐在案子旁邊生悶氣。
滿寵就過來調節氣氛,安慰道:「子孝你就別上火了」
「我能不上火嗎?讓魏延那小子,帶著兩千人馬晃悠了一趟,如入無人之境。我能不生氣上火?窩囊啊。」「
我們又沒傷了一兵一卒。」
「這比扇了我一耳光還難受。不是一兵一卒的事,在將士們面前沒面子。娘的,窩囊。」
「嗯,我倒有了主意,我們何不就讓荊州兵吃點虧!」
「好啊。我正在這裡這樣想著,可是,我們現在被動啊。就這點人馬,怎麼讓他們吃虧?」
「嗯,子孝,你聽我說。現在,整個荊州兵營裡邊,包括劉琮都是,以為我們只能採取守勢,絕對不敢出城和他們較量。你說,子孝,他們是不是這樣想的?」
曹仁翻著眼想了一下說:「是的,一定是這樣想的。不然的話這魏延小子哪敢這樣目中無人。」
「所以我就想,魏延過來探查了我們的防守情況,回去以後必定會向劉琮匯報。然後再研究攻城方案。
他們一心只謀劃著攻城,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出城反擊。
恩,我們就來一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動作,收拾他們一番。最好能將這魏延殺死,就是殺不死他,也叫他們損兵折將,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叫他們從此不敢小看樊城守將曹子孝曹大爺。」
曹仁一聽就笑起來,站起來說:「你說,用什麼辦法教訓他們?」
滿寵就說出了自己的計策,然後說:「只要這樣做,我們必定會有收穫。」
於是,就出現了今天上午魏延在樊城壕溝旁邊被曹兵射中後腰的事情。
卻說魏延帶兵撤回遠處後,就命令士兵擺好陣勢,但等霧消雲散後再設法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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