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一邊看著樑柱兒剝熊皮,一邊端量著這一堆熊肉,心中喜滋滋的,看了一會又發愁:「這麼多熊肉,有四五百斤吧。這可怎麼辦?吃,吃不了;帶著沒法帶。扔了又可惜。嗯,不能扔了。」
於是他就有了主意,便吩咐:「麻桿兒趕緊生火煮肉,樑柱兒趕緊放在火上烤。把外皮烤熟了,就掛在沿途的樹枝上。周倉他們帶兵過來以後,自然就吃了。嗯,內臟烀熟了,我們先吃。這熊掌可是好東西,剁下來,捎給我老丈人。四個熊掌,安?老人家一定喜歡。呵,他這一輩子狩獵,也不知道獵到了一頭狗熊沒有呢。對!就這樣辦。熊皮嗎?也帶著,帶給我那小」
劉琮說到這裡,就覺得當著這些傢伙的面不便於說出來,於是就停了話頭。
樑柱兒就接上了:「二爺,我知道。這熊皮誰也撈不著,只能留給二爺了。但是,二爺一人睡在這熊皮褥子上,嗯,沒意思吧?還得有一個人陪睡啊?是吧?所以這熊皮一定要帶著,帶到拾蘑菇那裡。那樣的話,鋪著這熊皮睡覺才有意思!」
劉琮聽了也不吱聲,樑柱兒就沒有再敢說下去,只是低著頭一個勁的剝熊皮。
這時候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河谷裡的霧氣已經散盡,天地間一片亮堂堂的。
劉琮心情很好,轉臉看時,只見麻桿兒已經將馬匹伺候好,正瞪著兩眼看著自己,好像有什麼心事。就問:「桿兒有什麼事情?望什麼?還不趕快煮肉。」
麻桿兒就說:「已經把馬匹餵好了。二爺,賴胖子走嗎?」
劉琮一聽,拍了一下大腿,罵道:「草!被狗熊氣糊塗了,幾乎忘了大事。胖子!你是不是把大事忘了?你娘的。」
賴胖子正在生火,撅著腚吹氣助燃。一聽劉琮呼叫,馬上反應過來,跳起來後悔道:「忘了忘了。哎呀。險些耽誤了大事情。信呢?柱兒,信呢?」
樑柱兒抬頭說:「你收拾的。問誰!」
賴胖子一步奔到帳篷裡,拿出書信,請示了劉琮一下,翻身上馬,對劉琮說:「二爺,我走了。」
劉琮擺擺手吩咐:「一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賴胖子答應著,調轉馬頭的時候就嘟噥:「可惜,這頓熊肉是撈不著吃了。」
劉琮一聽,馬上喝住他,吩咐樑柱兒:「卸了兩條胸腿,給胖子綁在馬腚上,讓他帶到新野,送給黃忠。」
樑柱兒照著辦了。
賴胖子起步的時間,劉琮就囑咐:「到了新野,交代完事情,就住下一天。讓黃忠煮熊肉招待你。小子,你娘的有口福,新野城裡還有酒呢。」
賴胖子答應著上了路,劉琮他們就在這裡吃了熊肉。吃飽了以後,收拾利索,便打馬上路。
走到中午,來到一處隱隱約約的岔路口,就順著這條小路,下馬往林珍兒家中走來。
到林老漢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此時太陽已經西斜,林間空地上拉著長長的樹木影子,劉琮搭眼看時,只見自己的心上小乖乖坐在草房外邊整理著什麼,空中有機面黃鷹在上下翻飛,往下看時,可以看見林老漢依然在那裡訓鷹。
聽得狗叫,林珍兒起身望時,看見劉琮帶著兩個僕從回來了,馬上露出微笑迎接過來。
林珍兒迎到跟前,見劉琮馬背上馱著大塊的肉,就顯示出滿臉的疑惑,卻是不冷不熱的問候幾句,轉身招呼老爹,告訴他劉琮來了。
林珍兒的這種表現劉琮是覺察到了,卻是沒有往心裡去,只管過來和林老漢說話,問候道:「老人家,把這黃鷹訓練好了嗎?怎麼看見天上有了四五面黃鷹?」
林老漢就答應著說:「咱家只有一面黃鷹,天上這些,是野鷹。看見咱家黃鷹起身,都過來湊熱鬧。」
林老漢說到這裡,轉臉看見劉琮白馬背上馱著大塊的肉,就說:「來家就是了,家裡不缺吃食。何必破費。割了這大的一塊肉,幾時能吃完了?」
劉琮就笑起來,吩咐樑柱兒把熊掌搬出來,問道:「老人家該知道這是什麼肉了吧?」
老漢一見熊掌,吃驚道:「在哪裡獵殺這般大的野熊,有一頭黃牛大。」
劉琮就把獵熊的經過和老漢說了,老漢很是驚訝,嘟噥道:「哎呀,了不得啊。要是我看見這傢伙,就得遠遠躲開。你們倒好,近身獵殺一頭公熊。沒有羅漢的力氣,哪能獵殺這樣的傢伙。了不得,了不得。」
於是,老漢吩咐林珍兒煮茶做飯。
劉琮又吩咐樑柱兒和賴胖子過去做幫手,自己坐在外邊和老漢聊天。
這邊林珍兒一邊忙活著,一邊和樑柱兒搭話,她問:「二位軍爺從哪裡來?不是說到鵲尾坡打仗去嗎?怎麼又回來啦?」
樑柱兒就說:「我們跟著主公去了鵲尾坡,在那裡打了一天仗。主公單槍匹馬,帶著三十名騎兵,衝下坡去,把夏侯淵殺了一個人仰馬翻。」
夏侯淵,林珍兒是知道的,也知道他在豫州帶兵,是天下聞名的好將。聽得樑柱兒這樣說,林珍兒心中更是疑惑,在她看來,儘管眼前的劉琮高大威猛,但是,肯定不是夏侯淵的對手。
要是說夏侯淵把劉琮殺了個人仰馬翻,林珍兒還會有幾分相信,但是,樑柱兒這樣說了,林珍兒就不相信了,自己心想:「他能有那樣的本事?怎麼我看著不像!帶兵打仗,你死我活的,就這樣出去了五天,放著數萬曹兵不管,又回來找好事。這哪裡像一個大將軍,該不是襄陽衙門裡的花花太歲,在襄陽城裡吃喝嫖夠了,出來到深山密林裡找野味,換胃口吧?」
林珍兒想到這裡就有幾分惱怒,後悔自己不該貿然**:「要是這東西是那花花太歲,可後悔死我了。」想到這裡就冷著臉問:「你們二爺會打仗麼?,這麼點年紀,說他戰勝夏侯淵,誰信?」
樑柱兒聽了就急了,瞪眼回話說:「你可不能少看我家二爺,剛才,嗯,早晨我們還沒有醒過來,聽得戰馬嘶鳴,二爺就衝了出來。沒有見到什麼,就命令我們做飯吃乾糧。
誰知道吃飯的時候,這狗熊卻稀里糊塗的站在我們身後看光景。
我轉臉時候,還沒有看出什麼東西。等他把二爺壓在身子下邊時候,我就慌了手腳。
幸虧二爺有力氣,拔出寶劍,等這狗熊站直身子一瞬間,二爺就將這寶劍插進了狗熊心臟。
您看,二爺要是沒有這般力氣,如何殺死一頭狗熊?有五六百斤重啊,比一頭牛都大。」
樑柱兒說到這裡,林珍兒才有幾分認可,但是,心裡老是不踏實,就問:「我怎麼看你們二爺,就是不像一個帶兵的將領。帶兵將領能這樣隨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放著那邊兩軍廝殺,自己清閒的出來遊山玩水。我才不信他帶兵在那裡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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