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震驚片刻之後.辰夜沉聲喝道.所謂的時間不多.如果真是那種意思.那是否是在告訴他和瘋魔.邪帝殿最終的舉動.就要發生了.
如果是的話.這份壓力.將會太重太重.
不過旋即.辰夜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一抹冷厲.這世間中.不是離了某一個人或是某幾個人.世界就會顛倒不存.
他辰夜可不是迂腐之人.若然有朝一日.邪帝殿君臨天下之時.辰夜這些人.若是沒有足夠應對的實力.那麼.辰夜會率眾離開隱居下來.
天地蒼生.可以幫的話.辰夜不介意出手幫助一把.但沒有這個實力.辰夜也絕不做那可笑的出頭鳥.
年輕男子笑笑.並未去否認什麼.而淡然的神情.似乎洞穿了辰夜與瘋魔此刻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他說道：「不要想著去逃避.因為你們的來歷決定了.你們避無可避.如果時間到了.你們還達不到那個資格.我可以老實的告訴你們.你們都會死.」
「那你呢.」瘋魔突然問道.
年輕男子漠然一笑.並未被瘋魔的突然而有所發愣：「我即是我.不會因為任何環境而改變.」
瘋魔再問：「你.是敵是友.」
「問的好.」
年輕男子竟然大笑了起來.片刻之後.笑容一收.正色道：「在很多人心中.都會有敵我朋友之分.但是.到達了一定高度之後.敵我只是一種稱呼.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同樣.朋友也能夠成為敵人.只要」
「只要能夠幫你走完最後一步.那個人.都將成為你的一戰的對手.不管這個人.曾經與你.是什麼關係.對嗎.」
辰夜冷冷一笑.道：「看來.我們注定成不了朋友.」
「為什麼.」年輕男子頗有興趣的問道.
辰夜淡淡道：「不為什麼.在我心中.朋友就是朋友.敵人就是敵人.或許有一天.能夠化敵為友.但絕無可能.朋友變成了敵人.」
「這天下.時勢論英雄.要想脫引而出.要想永遠高高在上.必須踏著他人的屍體迎難而上.這是無可避免之事.」
年輕男子神色絲毫不變.道：「縱古至今.無論是誰.便是時至今日.依舊在人們心中流傳著的幾位大帝.他們當年.何嘗不是這樣.」
「但我相信.幾位前輩所踏著的屍體.絕不會是朋友的屍體.」辰夜冷聲應道.
「哈哈.」
年輕男子大笑：「你叫辰夜是吧.你還太年輕.你還達不到我這樣的地位.若然有朝一日你達到了.當那最後一步.對你遙遙招手的時候.你卻無論如何都踏不出去.歷經無數年之久.你突然發現.可以借他人之力.讓你完成這一步.到時候.你也會如我這般想法.」
「絕對不會.」
辰夜突然踏前一步.與此同時.瘋魔亦是並肩上前.目光炯炯.遙望年輕男子.
「好.很好.我也相信你們不會.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們也不會.辰夜.瘋魔.如果是你們的朋友會這樣做.那你們會怎樣.」
年輕男子帶著一臉的玩味看著二人.說道：「若是那種情形下.你們會怎樣做.引戮待宰.還是奮起一搏.」
辰夜及瘋魔均是楞住了.無論是何種情形.如果真的發生.那朋友之情.兄弟之誼.都會瞬間煙消雲散.
即使辰夜和瘋魔什麼都不做.仍由著他們的朋友為之.可他們的親人.會容忍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屆時.一場不想發生的大戰.便會立即發生.要如何選擇.辰夜和瘋魔真的不知道.
見二人沉默著.年輕男子笑意更濃：「現在.你們懂我話中的意思了.」
辰夜無聲一笑.凝望著年輕男子.道：「你的意思我們懂.可是要讓你失望了.」
「哦.」
年輕男子眉頭突然一皺.這是他出現之後.辰夜和瘋魔第一次.見到年輕男子有所意外的表情.在之前.他彷彿帝皇.掌控天地的帝皇.這天地之中的任何變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辰夜淡然笑道：「或許事情.會如你所說的發展.畢竟人生百態.人心最難猜測.但是.我的朋友.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你是否會相信.所以.我們注定不會是朋友.」
「辰夜.你果然不簡單.」
許久之後.年輕輕男子輕吁了口氣.沉聲的一笑.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希望在不久之後.我們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可以心平氣和的聊一會.這種平靜.多少年了.我從未感受到.」
說完.其身影便是變得虛幻了下來.
「蕭寒水前輩怎麼樣了.」辰夜高聲問道.
對於蕭寒水.在來到這裡後.辰夜始終就有一份敬意.不論怎樣.前者的堅持.值得他人學習.
「死了.所以這片空間也將要破碎了.等那姑娘好了後.你們便馬上離開吧.現在的外面.並不平靜.」
聲音自那遙遙九天上徐徐傳下.聲音中.自也有著一抹深深的期待.而這期待是為了什麼.辰夜和瘋魔心中.似乎都有所明白了.
「辰夜.瘋魔.」
年輕男子剛走.還不等辰夜二人消化一下前者所帶來的這些話語.蒼老的聲音.近乎是一種虛無般的狀態響徹.
「蕭前輩.」
半空中.一道身影緩緩而現.此刻的蕭寒水.如同他之前以虛幻巨臉出現的一模一樣.整個人都是虛幻之極.渾身上下.雖不見半點傷勢.可他的氣息.非常的萎靡.幾若廢人一個.
「蕭前輩.你怎麼樣了.」辰夜與瘋魔連忙問道.
雖然進入這靈魂界九死一生.最後關頭如果沒有年輕男子出現.他們三人.也不大可能活著離開.可這世界沒有如果.出現了便是出現了.
在這九死一生之地中.他們所獲得的好處.無人可以領會到.就衝著這些好處.也值得二人為他關心.而他的堅持.是為他自身的未來.
「呵呵.已經死了.」
「這.」
辰夜二人為之一楞.年輕男子說蕭寒水死了.二人相信.後者的實力.也容不得有謊言.可見到蕭寒水現在這幅狀態
蕭寒水蕭瑟的一笑.道：「我雖然死了.可他絕對沒有想到.我還能夠以這樣的狀態.暫時的不消散而去.他很強大.但終究有一點.他不如我.」
「辰夜.瘋魔.」
「前輩有什麼話.請儘管吩咐.我二人一定為你辦到.」辰夜和瘋魔神情一正.他們知道.蕭寒水要交代遺言了.
「呵呵.沒什麼吩咐.只是囑咐一句.你們要小心.未來的你們.一定會遭遇到此人.」
蕭寒水沉聲道：「老夫已經成為帝級高手.可是.依舊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敗的如此之慘.固然.這是老夫身為靈魂體的緣故.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帝級高手.但老夫卻清楚.即使老夫肉身仍在.同樣不是他的對手.」
「你二人潛力驚人無比.他日.只要際遇足夠.必定可以達到與老夫同等境界.可即便你們到了.也請記住.當沒有看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千萬不要在這世間出現.他.容不下你們.」
「前輩.」
辰夜忙問：「到底那最後一步是什麼.」
「最後一步.」
蕭寒水那虛幻的臉龐上.陡現一抹極度的嚮往與崇敬：「方纔我們的對話.你二人也是聽見了.所謂最後一步.就是.超越自身.」
「超越自身.」
「不錯.」
蕭寒水凝聲道：「都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其實我們自身.便是一個世界.我們每一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或生死.或富貴.或貧窮.或高高在上.都是在自己的世界裡面運行存在.」
「但這些.都只是虛幻的.因為.終有一日.無論你何等的存在.時候到了.你都得乖乖的順應這上天之意.肉身消去.魂魄進入六道輪迴.那時候.無可抵擋.因為天道之力緊緊相隨.」
「要想超脫生死.擺脫命運.唯有超越自身.走出那最後一步.凌駕於蒼天之上.那人所走的.就是這條路.而他的最後一步.便是見到了.離開自身世界的那扇門.」
「多謝前輩提點.」
蕭寒水擺擺手.道：「無所謂提不提點.老夫知道.你二人都是人中之龍.即便是在老夫這靈魂界中.你們都可以隨心所欲的行事.所以老夫相信.你們也能夠走到那最後一步.只是你們切記.千萬千萬.不要因為那最後一步迷失了自己.」
「好了.就說到這裡吧.」
蕭寒水的身影.更見虛幻與不可捉摸.明明近在眼前.卻彷彿在遙遠之地.
看著二人.蕭寒水正容道：「靈魂界將碎.已經無法給予你們足夠的幫助.不過辰夜.你也是魂變擁有者.這是老夫畢生對魂變的理解和心得.希望能夠幫到你.」
身影散去之時.一點光芒.也是急速的射出.最後沒入到了辰夜眉心之中.
「你們.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