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兒,你何必要將自己死死的困在一方桎梏之地中呢?」
辰老爺子長歎,那從不曾感覺老化的雙眼,此刻,竟然深沉了許多,看上去,再與普通老人沒有什麼倆樣。
身為一家之主,連自己的兒媳都沒能保住,誰敢說,老爺子心中,就不曾有半點愧疚呢?
「爺爺!」辰夜輕聲笑道:「那是我的責任,我從未將之當成是桎梏,身為人子,理所當然!」
「雖然是理所當然,但你也沒有必要,完全將自己的心困住!」
辰老爺子冷冷笑了聲,望蒼天,漠然道:「世間太大,注定了我輩終生只能成為井底之蛙,但不不要緊,井底之蛙的我們,也可以將自己的心放開很大很大,大到足以將整個世界都容納進去。」
「夜兒!」
辰老爺子正色說道:「你要明白,任何一個人,想要做成一件事,靠的是本身實力與堅持。可你想過沒有,有些事,不是你堅持了,就一定可以做到的,而有太多的事,也不是有了實力,就能夠得嘗所願了。」
辰夜眉頭一皺,這話他並不是聽不懂,他心中更加明白,付出的,並不一定有回報,可沒辦法,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不管能不能做到。
「你從小就聰慧,更加懂事,從來都沒有讓爺爺和你父母擔心過,所以家裡的人,都相信你所做的每一件事。」
辰老爺子目光微微一黯,道:「正因為你太懂事了,以至於讓你的心,從來都沒有意識到,你這樣做,會否讓我們擔心。」
「爺爺!」
「你將家族的責任,將找尋你母親的責任,全都壓在了你一人身上,在你的心中,我們這些人,究竟是不是你的家人,是不是你最信任和依賴的人呢?」辰老爺子怒喝!
「爺爺!」
辰夜苦苦一笑,但面對老爺子的怒火,他的目光,不曾有半點退卻過,神色,依舊堅定:「您說的這些,孫兒都懂,孫兒也明白,凡事不能太盡,否則緣分勢必早盡。不過,這些話放在我身上,卻是一點兒的必要都沒有。」
「嗯?」辰老爺子眉梢一挑。
辰夜笑道:「自我接觸修煉,以及根基被廢後,皇室對我們辰家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已經夠我知道,皇室所忌憚的點,在那裡!所以,我毫不客氣的說一聲,哥哥們縱然心中不服,這也是事實,辰家上下,除卻爺爺與倆位伯伯外,第三代中,能夠使辰家可以繼續中興下去者,非我辰夜莫屬!」
辰夜眉宇之中,故意掠過一抹傲然,旋即微微一凜,道:「連應付皇室打壓,幾位哥哥的作用,都不如孫兒,試問爺爺,母親的事,除卻我之外,幾位哥哥又能夠幫到我多少?如果幫到不多,我又何必將你們牽扯前來,而平添諸多變數?」
「所以爺爺,您就不用為孫兒擔心了,未來的路,雖然艱難,雖然孤單,孫兒也會心中坦然面對,因為我是在找尋我的母親,而我們一家人,又何必說倆家話呢?」
「夜兒啊!」
現在,輪到辰老爺子苦笑不已了,「你還是原來那般執著,也罷,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爺爺還是那句話,辰家,永遠不會成為你的束縛!」
「謝謝爺爺!」
「好了,不說這些,爺爺和你說點別的。」辰老爺子笑容一收,神色變得極其凝重了:「夜兒,你在告訴爺爺你的那夢時,是不是還有一句話沒有問爺爺,你是不是想問,在爺爺的心中,到底在怕些什麼?今天,爺爺就告訴你!」
辰夜心頭一震,這個疑問,在他心中,已經存在太久太久了
辰老爺子輕吁了口氣,彷彿是要將心中的不安情緒,全都揮毫出去,沉默一會之後,才緩緩道來:「夜兒,雲太虛這等高手,在皇室的眾多高手之中,絕對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但是,如果皇室可以構到的話,較之雲太虛強大無數倍的高手,還有許多許多!」
「什麼?」
辰夜大吃一驚!
什麼叫較之雲太虛強大無數倍的高手,還有許多許多?如果皇室可以構到的話?意思是,如果皇室能夠構到,那麼,滅辰家,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了?
老爺子的這句話中意思,是不是在告訴自己,他老人家心中的害怕,正是在這裡?
當年辰家被滅,老爺子眼睜睜的看著,是不是,老爺子知道,就算反抗,也是無用之舉,那麼,不如等待著屠殺,如此一來,還能在皇朝百姓心中,留下一份悲壯?
「你也不用擔心!」
辰老爺子強自笑了笑,道:「在那些高手面前,皇室與老夫,是同等的存在,所以,不需要防備著他們,事實上,如果他們真想做些什麼,也是我們所無法防備的。」
這話有道理,確實是這樣,可辰夜的心,已經無法靜得下來了。
老爺子的話,總算是讓他免掉了心中一個最大的疑惑,可同時,也讓辰夜背負了更大的壓力。
辰家曾經被滅過,也就意味著,那些高手,站在了皇室這邊!
「夜兒,爺爺告訴你這些,不是要增加你心中負擔,爺爺想要說的是,大華皇朝中的水,太混也太深,有太多太多的事,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以此,來讓你行事的時候,要更加的小心。」
辰老爺子淡淡笑道:「那些高手,爺爺同樣構得著,爺爺的籌碼,不比皇室的小。」
話到此處,辰老爺子無比的自信!
「爺爺,他們到底是誰?」
其他的,辰夜都不想去管了,他只想知道,這方神秘的強大,究竟出自何方?
「那些人?呵呵!」
辰老爺子無奈一笑,道:「暫時,爺爺不能透露他們的身份,就如同爺爺在自身蛟龍體還沒有突破第二層,達到第三層的時候,就不能將第二層的心法告訴你,是同樣的道理。」
聽到這話,辰夜也倍感無奈,這世間,始終是太大太大,大到連一個人,想做些什麼事,說什麼話,都得先考慮清楚,會否有什麼不利的後果。
不過,老爺子終究發給了他一個明確的信息,雖然辰夜不清楚,命運的軌跡,到底變化了多少,至少有一點是不同的了,那就是自己的重新崛起。
因為這一個原因,改變了太多,所以暫時,就如同老爺子說的,皇室與辰家,會有一個平衡出現,那麼
沉默了許久後,辰夜抬頭望著老爺子,說道:「爺爺,既然帝都形勢暫時平靜了下來,有凌兒身邊的高手幫助,辰家短時間內不會有事,那麼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對於這話,辰老爺子沒有半點驚訝,以辰夜的優秀,小小帝都皇城,不足以讓辰夜來施展。更廣闊的天空,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經歷的更多,才會有更快的進步!夜兒,爺爺對你很放心,沒用什麼好囑咐的,只盼你在歷練的時候,如果可以,盡可能的寫信回來,讓我們知道,你是好好的。」
「天大地大,大華皇朝,只是世間的冰山一角,我辰家,看似威名赫赫,卻也只是相對於普通人來講的,有太多的勢力,別看他們只偏隅一地,但這些勢力,在武道之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
「夜兒,記住一句話,世俗中的勢力與高手,永遠無法與他們這些人爭鋒!」
辰夜重重點了點頭。
這時,老爺子的神色,再度深沉了一些,久久後,才緩緩的道出了一句話。
「夜兒,在離開之前,去見一見你的父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