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英不慌不忙的一項項將相關注意事項分別交代給她指派的幾個負責人。
蔡心兒在一旁等得心急如焚,不住的張望著天際警惕著有劍光靠近,嘴裡催促道:「走啦,走啦,不要婆婆媽媽的沒完沒了啦,再不走說不定就走不了。」
黃月英卻不理會,好整以暇的交代完畢才轉頭對蔡心兒笑道:「嘿呀,也有你害怕的時候麼?我還當小小心兒姨媽天不怕地不怕神鬼辟易天下無忌呢。呵呵呵,好啦,現在就可以走了。」
蔡心兒這個時候可沒心情跟自己這個侄女兒鬥口,不待黃月英的話說完就一把抓起黃月英的手,放出一彎秋水般的飛劍,將其拉上去,架起劍光激射而去。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動作更是麻利,不需要呂清廣吩咐就帶著呂清廣騰身而起,也不見他使用任何寶物,就那麼無聲無息的飛起來,跟在蔡心兒的劍光之後,游刃有餘的墜在後面,渾然如閒庭漫步一點不費力。再看蔡心兒,卻是全身靈力蒸騰,連吃奶的力氣似乎都拿出來了,力爭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不過蔡心兒這樣賣力卻並非是為了趕路,要不然她絕不會向南繞一個老大的圈子,繞過神農架不說,連三峽都一起繞了過去,擦著武陵山脈的邊角,從烏江飛入巴蜀之地,蜿蜒前行,飛到華陽縣城才減速。
「還是在那丘陵中安營紮寨麼?」蔡心兒指向西南方,那裡有一片低矮的丘陵,其上林木茂盛,離華陽縣城有十餘里,離成都城有二三十里。
「自然是還在那裡了。難道還會有變化嗎?」黃月英道,「即便是有變故也是你等攪事兒的插手進來之後才會有的。之前定下的事情哪裡改變得了呢。」
蔡心兒放慢了速度,一邊兒往丘陵飛去一邊兒問道:「現在你可是能夠變動一二的了,要不要變個地方做窩如何。」
黃月英卻不理她。
一晃,蔡心兒如秋水一般的劍光就停在第二個小小的丘陵土包之上,在林間一片被砍伐出來的平地之上。山包如同被不入流學徒惡意剃了頭的,頂上一片光禿四周林木鬱鬱蔥蔥。在靠西南的盡頭,在樹林和竹林混雜的砍伐邊線處已經搭建好一排的茅舍,其後還有一個池塘,雖然看起來是挖掘未久的摸樣卻也積蓄了小半塘的水。
一個先天巔峰的武者帶著幾個稍差一等的精壯後生正在伐木,突見有一道光華嚇了一跳。再看時卻是自己家的主母到了。於是招呼一聲迎了過來。
茅舍中又走出幾個人來,為首的有金丹後期的修為,五六十歲的年紀,看到黃月英趕緊行禮。
黃月英將人等都召集到面前,詢問了一下。見並無異狀就讓他們退開去,對蔡心兒說:「趕緊的,把東西撂這兒,咱們好趕緊離去,要是慢了,他們很可能就趕到這裡來啦。」
聽到黃月英說他們要趕來,蔡心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氣急敗壞的扔出裝在自己儲物手鐲裡面的物件兒,急慌慌的就要拖著黃月英離開。卻被黃月英躲過。
「也不急這一時。」黃月英篤定的對她擺擺手,然後吩咐先期到達的臥龍山莊莊客道,「你們將這些物事都收好了,再在兩個山包之間再挖一個深塘,養上魚兒,種上蓮藕。農具我都帶來了。先開上幾片田地,不要誤了天時。若有人問起我,就說我吩咐的不要打擾我,否則不留情面。」
眾人應諾。
黃月英轉身對著那些巨大的木頭傀儡獸打出一連串的法訣,這些木頭巨獸走到空地中央,紛紛自行肢解開來,再重新組合成一體,轉瞬間,在臥龍崗上莊子後面的大殿就出現在了空地之上。「跟我來。」黃月英招呼蔡心兒一聲,率先進入到大殿之中。大殿內,陳設一如在臥龍崗上一般無二。
蔡心兒進門後,黃月英揮手發出法訣,門自動關閉。緊接著,她又一連放出一堆的法訣,整個大殿被重重封閉起來。可惜,他使用的是修真界手法對慈悲大妖王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根本就可以忽視,一腿腳就帶著呂清廣悄然隱入,絲毫沒有一點兒動靜。黃月英和蔡心兒更是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大殿中已經多了兩個旁觀者。
「好了吧。」蔡心兒不耐煩的催促道,「這裡可以不必操心了,咱們趕緊走吧,再不走可小心走不成了。」
黃月英卻絲毫不為所動,這是看著她微笑。
「你笑什麼?」蔡心兒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氣哼哼的說,「笑得賊兮兮的。」
「賊?」黃月英笑道:「哈哈哈,你還真是賊喊捉賊呢。哼哼,拿來吧。」
蔡心兒下意識的摀住腰間,裝模作樣的問:「什麼呀?」
黃月英指著她手摀住的地方說:「還什麼呢,就是你捂著的唄。」
「那是說好的給我的跑路費,你休想耍賴呦。」蔡心兒手捂得更緊了,一臉的不捨。
黃月英道:「那是你自說自話,我可沒有答應你什麼,跑腿兒是你自願的,你要不樂意來那好,你回去就好了,不過我的東西你得留下來。」
「小氣鬼。」蔡心兒氣哼哼的說,「我就不給你。」
黃月英淡定的微笑著,顯出很放鬆的樣子,手指向上戳了戳,說道:「沒關係的,你要真是捨不得留著也可以。我想,另一個我也托他們帶了一樣的東西來的吧。我不急,真的,一點兒沒關係,你不給我沒關係,他們會給我的。你說呢,是不是這樣的。嘻嘻,你等著好了。」
蔡心兒的臉色難看透了,她嘰裡咕嚕的在喉嚨裡咕咕唧唧了一陣,卻還是無奈的鬆開手,從自己腰間取下一個小小的香囊一樣不到巴掌大的儲物袋,極不情願的丟給黃月英。一臉幽怨的嘟囔道:「小氣鬼。就知道拿他們威脅我。氣死我了。刁蠻丫頭,就知道欺負姨媽我。」
「連侄女兒的東西都想昧下的姨媽是得欺負欺負才成。」黃月英一把接過香囊。用法訣解開其上的封印,從裡面拿出一塊玉符來,招手道,「快過來,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蔡心兒嘟著嘴還在氣呼呼的嘀咕。
黃月英也不理會她,逕直將玉符祭出,一道道法訣打在玉符之上,其中的陣法波動逐漸泛起,在黃月英身邊慢慢形成一個光圈兒。「你來不來?」黃月英一邊兒往玉符中輸入靈力一邊兒揶揄道,「你就在這裡等著吧。再過個七八年我和孔明就會回到這裡來的。這個時間雖然不長,可也夠你靜修一場的了。也是的哦,你可是很難得有機會靜修的呦。嘖嘖嘖,機會難得呀!你就抓緊時間進入狀態吧,放心吧。在這裡可絕對不會有誰來打攪你的。嘻嘻,我可以保證,這裡是絕對清淨的,起碼在七八年內是不會有一個人進來的。」
靜修是蔡心兒最不願意做的事情,靜修百天她就覺得比下地獄還要淒慘了,對於貪玩兒好動的蔡心兒,一個人靜修七八年比剮了她還讓她難受,她寧願做牛做馬**也不願意接受這麼悲慘的命運。這簡直是要她的命。於是也顧不得不高興顧不得埋怨了,跳將起來。一步就竄進玉符投射出的光圈兒之中。
黃月英嘴角的微笑更濃了,手上動作加快,玉符光芒大漲,一閃之後,大殿裡就失去了她們的蹤影。
緊接著,幻化成小童的慈悲大妖王和呂清廣的身影浮現了出來。童兒老氣橫秋的點評道:「一個短距離傳送玉符。能在位面之內進行傳送。嗯,距離大致在千里內吧。可以反覆使用十餘次左右。嘿嘿,對於她們應當是不錯的寶貝了。有點兒意思,要跟上她們不?」
風地指揮的靈識束分析不出玉符中的空間定位,對修真界的法術風地的認知也極有限,比呂清廣好一點兒,可也好不到哪裡去,而靈識束又沒有全面覆蓋方圓千里的範圍,所以一下子就失去了她們倆的蹤跡,聽慈悲大妖王一說,呂清廣點頭道:「能跟上嗎?那倒是挺好的,跟上去看看吧。」
以慈悲大妖王對法術的領悟,看穿玉符不過是一瞥之間的事兒,一眼就看清楚了黃月英設置的傳送點坐標,當下用靈力一裹呂清廣,靈識一掃,定位就已經確定了。他咦了一聲,接著哈哈一笑,帶著呂清廣瞬移而去。
呂清廣再睜眼,卻見面前站著另一個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再看時卻發現回到了簡雍安排的小院中,卻見靈識束裡,劉大在衙門裡正跟諸葛孔明神侃,而隔壁,諸葛孔明住的小院裡則多了黃月英和蔡心兒兩個。
蔡心兒看了一圈兒,似乎也是認得此處的,她不滿的埋怨道:「怎麼又是這裡?上一個世界咱們不是來過了的麼?難不成你又想跟著他偷窺?玩兒一次偷窺還有點兒意思,都看過的了,再看可就沒勁兒啦,咱們到別處玩兒去嘛,這裡可玩兒的多了,何苦守在這裡。」
黃月英卻堅定的說道:「我哪兒也不去,就守在這裡。」
蔡心兒眼珠一轉,伸手去刮黃月英的鼻子,笑道:「死丫頭,嘻嘻,口味好重呦,難不成你就喜歡看自己老公搞孌童?呃呀!好噁心吶!」配合著話語,蔡心兒誇張的表情坐著噁心狀,似乎馬上就要吐黃月英一身。
黃月英不為所動的說道:「要到別處去,你儘管去,我又沒有捆著你。」
蔡心兒還真是甚為意動,卻終於忍耐住了沒有獨自離開,繼續擠兌黃月英道:「接下來的戲碼真的不宜看的,上一世界咱們沒有長針眼就是萬幸了,你再看一定會長針眼的。你們家臥龍先生諸葛孔明接下來一定還會搞小書僮谷道的,而且迷上龍陽不喜歡你啦,要不是為了子嗣,怕是到老都不會再弄你。哎,算了吧,別看了,看了也是你自己傷心。老公有龍陽癖。嘖嘖嘖,這就夠不堪的了。你還看上了癮。唉,天吶!」
黃月英板著臉辯白道:「孔明不是龍陽癖,他的性取向正常,只是我不在他身邊,所以他才走了方便之門。哼,妻妾不在身邊,拿書僮應應急,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誰家公子不是這樣做的呢。」
蔡心兒知道黃月英說的是實情,但這不是要討論的重點。她其實一點兒不關心諸葛孔明搞不搞菊花門。她只想跟黃月英一起去別處遊玩兒。可是黃月英不走她也沒辦法獨自去,只能繼續勸說道:「好吧,好吧,就算你們家諸葛村夫的行為不算啥,可是你的行為可就太離譜了。看了一世界都還沒有看夠嗎?再看能有什麼別的花樣?嘿嘿嘿,怕是你夫君也搞不出什麼別的花樣來吧。別看了,婉貞,沒啥好看的,咱們去玩兒好不好嘛。」
黃月英堅定的搖搖頭,沉靜的回答道:「不,我不會去別處的。我也不是要看,再讓我看一世界我也看不下去。我要改變,改變這一點。這一點我不喜歡。」
蔡心兒大驚,急叫道:「怎麼?你又要介入他的生活呀!這可不行。我絕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婉貞吶,你就不能漲點兒記性嗎?你不記得了嗎?咱們可是被抓過按幾次呢,每一次可都是在他身邊兒出現。哼,一再他身邊兒露頭就要倒霉,只要他一認出你。馬上咱倆就會被抓住。不行,我絕不能讓你再做傻事兒。好不容易,上一次咱們才躲在暗處偷窺了一個夠的,婉貞,聽我的話,怎不能露面,不能被他發現你存在,要不又會被抓住的。」
「我知道的,」黃月英篤定的說,「我心中有數,你不用多言,跟著就好。」
蔡心兒極不滿意,嘀嘀咕咕嘮嘮叨叨的,黃月英卻毫不理會,任她去說,自己毫不動搖。
另一邊兒院子裡面,慈悲大妖王並沒有將兩個童兒合為一體,一個該做事兒還是去做事兒,另一個跟在呂清廣身邊兒,對黃月英蔡心兒說的搞童兒的話就當沒有聽見。可呂清廣沒有這等定力,驚叫道:「操,這樣地方還有這樣的習俗呢!小甘,咱換個造型好不?別讓人誤會了。」
慈悲大妖王是雌雄同體,他是絕對的日本人,自己吃自己就夠了,對這種事兒根本不理會,搖頭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理會這些做什麼呢?再說了,這等事情你例會得盡嗎?有什麼是不可以搞的呢?」
呂清廣一想也是,真要往重口味去想,還真是沒什麼不可以搞的,似乎也是要撇清越是看似不可能似乎越重口物,於是也就不提這個茬兒了。
這一晚,諸葛孔明沒有回來,風地邪惡的派了一縷靈識束徹夜洞察,可惜無好戲可看,劉大跟諸葛孔明喝大了一點兒,兩人扯了一夜的鼾。
第二天一早就有探子來報,說是東吳的兵馬破了江夏,殺了黃祖。劉大才將他的人召集起來,剛開始商議,有下書的到了,劉表拍使者帶了信來,說的也是這個事兒,並讓劉大趕緊去荊州。劉大急急忙忙領了張飛,點起一營的軍校,和諸葛孔明一起趕往荊州。諸葛孔明的馬跟劉大的餵在一起,他也不用回去收拾東西,直接上馬趕路。
隔壁的黃月英和蔡心兒用法術鏡像了諸葛孔明的上路,於是也動身上路。這裡是荊襄地面兒,蔡心兒家族算得上是地頭蛇,所以她沒有再藏頭露尾,直接御劍飛行。黃月英卻不敢露頭,用法訣隱身負於蔡心兒背後。慈悲大妖王帶著呂清廣則隱身跟在她們身後。
一路無話,趕到荊州後,張飛帶兵士在城外露營,劉大和諸葛孔明一起去見劉表。
見了劉表,劉大躬身叫了聲:「兄長。」
諸葛亮也躬身,叫了聲:「姨夫。」諸葛亮跟劉表也是倍兒熟的,他叔叔諸葛玄跟劉表是至交好友,他們從琅邪陽都到荊州來就是來投靠劉表的。劉表對諸葛玄也真是沒說的,逮了個機會薦諸葛玄為豫章太守。可惜諸葛玄天命不濟,才當了一年多就被暴民給殺了。不過關係好歸關係好親戚不是隨便兒攀的,以前諸葛孔明叫劉表最多稱呼一聲世伯。現在他叫姨夫卻不是從諸葛家這邊兒論的,而是從他老婆黃月英那兒論的。黃月英的親姨媽給劉表續絃,劉表是黃月英的姨夫。諸葛孔明娶了黃月英之後也就能叫劉表一聲姨夫了。
這其中的關係,諸葛孔明在這幾天的神聊中已經給劉大解說過了,此刻劉大倒也不吃驚,也不擔心自己帶個陌生年輕人讓劉表猜疑——這是劉表的外戚,劉大用他那是跟劉表示好。至於劉大心裡是不是真是示好的動機那就不是從表面看得出來的,這起碼的搜魂才知道,刑訊逼供得到的都不大靠得住。
果然,劉表一點兒都不介意諸葛孔明介入他們兄弟的商談之中,兩句閒情序過之後就直奔主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