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衙門口兒,呂清廣又有些猶豫,就這樣走進去改變正常的進程麼?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往裡面看了一眼,打了幾個手訣,然後掉頭對街坊上閒人也打出幾個法訣,然後對呂清廣說:「靈魂融合已經完成了,如果你要看就得使用血色門戶退回到剛進入這個位面之時。魂魄的事兒我不太在行,就不誤導你了,要不要看得你自己拿主意,搜魂的事兒我負責。」
魂魄這類問題生命體絕對沒有靈體瞭解,太古靈族對此是相當有發言權的,只是他們一直緘口不言。
見風地沒有主動說點兒啥的意思呂清廣也沒有逼問,此刻他主要的注意方向是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他也不想老是轉移主題,那樣做一兩次還可以說得過去,多了就沒意思了,而且並不利於體悟,現在要獲得更深層次的體悟必然得沉下去,要親身參與到其中去。對於魂魄呂清廣也是有興趣瞭解的,不過他將這個放在次要地位,等以後騰出空兒了,慢慢瞭解也是可以的,並不用急於一時。
華夏一族信仰之力才是呂清廣此刻關注的重點所在,這一點掌控著部分呂清廣靈識束的風地是把握住了的,雖然在靈魂問題上他保持了緘默,可是訊息收集卻是卯足了勁兒的。離開城門洞之時,風地就收回了觀察兵痞們的那一大股靈識束,分派其升到半空。做雷達一樣的形態。接收華夏大地上流動著的信仰之力的訊息。在風地控制的靈識束不斷搜索中,這個位面的華夏一族信仰之力逐漸清晰的顯示出其脈絡特徵來。這特徵可以用一個字來概括那就是亂,無論從統屬上還是實質上還是表現上都是混亂不堪各行其道的。讓呂清廣最為驚訝的是這裡的崑崙祖脈並非是什麼祖脈,而僅是亂七八糟的眾多源頭之一,只不過相對來說要粗壯一些,可別說是一枝獨秀,就是前幾名都排不上。在華夏大地上,有相當數量的信仰之力匯聚之地,比崑崙祖脈更粗壯更有祖脈相的也有還幾個。更遠的信仰之力也挺旺盛,只是確非呂清廣所要瞭解的華夏一族的。所以靈識束並沒有去收集它們的訊息,略有感應就作罷了。
「崑崙祖脈不是華夏一族唯一的祖脈嗎?」呂清廣用靈識傳音同時詢問慈悲大妖王和風地。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並不擔心有誰偷聽,他相信自己的感應,周圍沒這樣的大能者存在。他脆生生的回答道:「崑崙祖脈麼?那是東方神界中玉帝一系的說法,信仰之力和香火傳承是神界的基石,家家勢力都在搶的,誰不想要,誰肯承認自己不是正統?不說別的神界系統了,就東方神界也不是玉帝一家獨大的,只不過他算是相當強大的一支而已。我說,有必要幫著他們維護崑崙祖脈嗎?咱們把那頭兒的分身撤回來可好?不回去貓著可以跟咱們回合,要不然去別的位面逛逛也好,窩在那兒不動能有體悟?」
呂清廣將慈悲大妖王說的跟眼前比對一番覺得比較靠譜。但對他的建議卻毫不猶豫的搖頭否決了。不是說慈悲大妖王說的不再理,堅守在崑崙山下地宮中的元嬰之軀和另外五百萬慈悲大妖王分身一起到別的位面世界去尋找體悟,有所收穫的可能性的確是有的,不僅有而且可能性很大。但呂清廣堅信留下來是必要的,即使沒有更多的體悟也應該堅守,因為他能感覺到華夏一族信仰之力對自己的重要性,他相信堅守是值得的,而且雖說堅守就一定得不到體悟呢?體悟可不是天材地寶,不是這裡出了一次就不大可能出二次了,體悟不是天地所生不是靠搶奪可得。靠運氣碰上的確是一種辦法,可靠自己堅守難道就不是一種辦法啦?不過這些並沒必要向慈悲大妖王解說,因為呂清廣自己也沒有確定的答案,他只是認定要這樣做,也相信唯有這樣做才是對的。而自己這樣做的理由卻並不能說服慈悲大妖王,呂清廣知道對於慈悲大妖王來說同樣的理由並不可能讓他信服。甚至他會更加的不解,他並不是華夏一族的,他是一個頭上多生了一個佛臉的大妖王。對於大妖王,必須要足夠妖孽的理由才能讓他折服讓他信從,可是妖孽的道理卻絕非呂清廣所能說得出來的,而呂清廣也絕不會被妖孽的道理折服,這是悖論,所以呂清廣武斷的一搖頭就直接否決了,這是最無奈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
風地用靈識束給予了較全面的回答:「神界本來就沒有正統,而所有神界勢力都會宣稱自己是正統,甚至宣稱自己是是唯一的,這是神界的通病,所以崑崙地宮那一束華夏一族信仰之力才會冠字於祖脈。也的確,在很多位面是以崑崙一脈的為主,甚至有的位面世界是完全由其一統天下的。在這裡當然不可能是那樣,你沖那門閥二字就能推斷出來。『古者人臣功有五品,以德立宗廟定社稷曰勳,以言曰勞,用力曰功,明其等曰伐,積日曰閱。』門第加上閥閱就是門閥,這個位面系列既然冠名為門閥系列,那麼這裡的位面中即使不是九品中正制也必定是世家權重。在這樣的位面中怎麼可能出現獨大的崑崙祖脈呢,任何一個作為帝位存在的祖脈都不可能真正的強大,而支脈必定繁多,並且個別支脈在這裡也成為祖脈,甚至更強大些都是完全可能的。世家巨室歷來就有,在華夏大地上不是稀奇的存在,在別的地方也多,別的種族中也是常見的,但真正的能稱得上門閥二字的卻短暫得緊,只有三國後期到隋朝這一段兒。咱們應當是剛好趕在點兒上。這個位面應當是才輪迴了一圈兒回到起點之上。咱們結合進來的時候位面也不過是才歸元,而歸元後的應該是休整期。咱們就出現在這個時候,在休整期裡,在位面還處在初生狀態的時候,要不然融入絕不會如此順當。同時也表明,咱們帶來的位面跟這裡的位面應當是有承接關係的,這裡的位面應當在衍射初期之時,在個位數層級衍射層次時,跟咱們帶來的位面是同源的。當然了,所有位面世界。歸根結底來說,都是同源的,都是從同一個人間界的衍射。可是從衍射之處,從第一次衍射開始。位面就有了區別與聯繫。」
「有的位面是同一個分叉點分裂出來的,有的從第一個分叉點開始就不相同,所以位面也是有親緣關係的。」呂清廣接嘴問道,「基地、系列,這都是按照分叉點相同次數多少來的?」
風地道:「大多數都是的,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被剝離的,這個您是見過的。」
呂清廣當然是見過的,另一個元嬰之軀還在那個位面世界中呢。不過這種特例畢竟是極其個別的,要不然也不叫特例了。要關注的還是主體,還是常規狀態。對於常態的狀態的分析才更有意義。呂清廣紫府中這個位面的特徵與之前位面一對比,一個疑問浮現出來:「既然都是人間界的衍射,應當同是人間界的投影,為何有的位面世界呈現出星際宇宙狀態而有些卻是天圓地方的形態呢?那一個才是人間界本來的形貌?或者還有別的可能性存在?」
「我聽傳說,人間界本無定性。怕是呈現出什麼狀態都是可能的。」風地回答道,「我們太古靈族在進入您手鐲之前一直都生活在靈界,是您帶我們走出來的,在之前我們什麼別的世界都沒有去過,只是耳聞。只是道聽途說。這個,我是向您匯報過的。」
呂清廣不得不承認道聽途說真是最強大的借口,似乎一切都可以遮蔽的最強效的掩護,有這個說什麼都行,而且想在什麼時候打住就能打住。往下就沒有了,錯過這一段兒隨時都還能再續上。而且還絕對合理,因為那是聽來的。風地也的確是早就匯報過的,而且不止一次,所以呂清廣還只能認可他的說辭翻過這一篇兒去。人間界,以呂清廣現在的狀態還無法穿越,人間界本源氣息稍微純正一些血色門戶的消耗就讓呂清廣難以為續,而要想直接穿越到人間界,怕是還很遙遠,就是個位數之內的衍射位面世界都不是此時能夠嘗試的,起碼也得等血海初具規模之後才行。呂清廣下定決心,人間界自己是一定要去的,不過這是遠期目標,現在還得腳踏實地,將目光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眼前的事情就是當下啦,對於當下呂清廣也有許多的疑問:「既然是門閥系列,世家的家族勢力應當滲透到位面之中來,你又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呢?他們在何處?想要搞些什麼名堂?」
「沒有探查到。」風地稟報道,「我估計是因為這個位面才輪迴歸來,上一輪兒的已經結束了,此時還剛開始,新一輪兒的還沒有介入吧?來是一定會來的,而且會很快,我看要不了多久,也許再過段兒時間,也許就是現在,各門閥勢力的枝蔓就會伸進來,伸入到這個位面世界之中來。至於他們要什麼就不好說了,我相信他們要的肯定跟您是不同的。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可能性最大,他們絕對會收穫信仰之力和香火傳承的,特別是香火。我聽說,家族制最為看重香火,以開枝散葉香火鼎盛為家族子弟的第一要務。所以他們在這裡一定會延續香火並收穫香火傳承之力。」
又是聽說,這話讓呂清廣很無語。
衙門裡,坐上的諸人都經過了短暫的靈魂融合,兩個位面的靈魂合在了一起,比之前的魂魄凝實了,而合併兩份兒靈魂記憶過程卻讓他們腦海昏沉,喝酒的情緒一下子就沒了,又勉強相互應酬幾句,然後草草的就散了席。
劉大招呼諸葛孔明和他同住,糜竺諫言道:「主公,孔明先生此來可不是短住,再怎麼也得安排一下。這才是敬賢的禮數才符合規制。」
「新野雖小。可咱們騰挪出一個院落來還是不成問題的。」簡雍接言道,「前街裡的後巷中有個跨院兒,是一個新交的好友才收拾出來的,前些時借給個遊學的族親居住,那人近日才往南方去了。這才收拾停當,主公去借了來,與孔明先生居住卻正好合適。」
劉大喜道:「有這麼合適的去處?極好、極好,我們現在就去。」
一行人往外走,到門口糜竺糜芳告辭離去,孫乾留在衙門裡處理雜務。簡雍領路。劉大陪著諸葛孔明一起,關二和張三跟在後面。
關二的丹鳳眼雖然瞇瞇著卻尖的很,一下就瞧見了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胳膊肘一撞張三。張三跟著看過來,卻也頓時就看到了,眉頭一皺,顯然,他記起了這兩人來。
「要跟大哥說不?」張三對著關二耳語道:「這人跟來定是有所企圖的。」
關二捋了捋鬍子道:「還是說了的好。」
張三疾走兩步一拉劉大的衣袖,湊在他大耳朵邊兒說:「大哥,你側頭看,上回路上見到的那怪人來了。」
劉大側頭,卻見街道邊兒空無一物。
「大哥,另一邊兒。」張三後退半步說道。
劉大轉過頭。見另一邊兒接口上,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對著衙門口兒站著,正是自己第二次去臥龍崗請孔明先生的路上遇上的怪人,不禁一愣,這一段兒記憶有些恍惚了,他想了一下,印象中此人非常的了得,於是驚喜的迎了上去,深深一揖,說道:「不知先生此來有何教於備呢?」
呂清廣正對著劉大問道:「你一定要將華夏大地搞得三分五裂得才舒暢嗎?」
劉大大驚道:「天下三分之事先生何以知之?」
諸葛孔明也跟著走了過來。他比關二還先看到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只是諸葛孔明心裡更能存得住事兒,看到了並不聲張只在自己心裡琢磨,他也記得呂清廣和幻化成了小童的慈悲大妖王,記得他們詭異的才出現又詭異的消失。自己雖然應對得足夠鎮定卻也嚇得夠嗆,此時再見到他們。孔明心裡有種失去掌控的不踏實感覺,這讓他非常的不舒服。從心裡說,他不想再見到這兩位,最好以前那一面也不要見,他有種感覺,覺得這兩位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他們的出現絕不是好事,他寧願視而不見,當這兩位不存在。可是劉大已經迎了上去,已經搭上了話,那麼他就不可能再裝看不見了,裝也裝不下去了。
「臥龍先生,」劉大一把拉住諸葛亮問道,「是你將天下三分之策告訴他的嗎?」
諸葛亮從劉大的眼睛裡看到了焦慮和憤怒以及懷疑,他諸葛孔明心裡很清楚,劉大是擔心這個計策已經洩露,那麼天下就不可能再按照此計去爭,那麼自己剛建立起來的形象立刻就要動搖,會從一個少年奇才變成一個鄉村大嘴婆,會成為不能成事的代表的,因為如果承認是自己說出去的,那麼自己就是漏嘴,這麼大的事兒都到處亂說,如果不承認也不行,不承認的話自己獨家的計策就成了誰都看得穿的小把戲了,自己就成了耍嘴的騙子。急智下,諸葛孔明似是而非的說道:「這位乃是前輩高人,亮有幸曾會過的。」
劉大驚喜地顧不上再問天下三分之策是否洩密了,臥龍的前輩這還了得,那不是得龍王的級別了?這樣是能為自己所用的話,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的。趕緊回頭,伸手就要拽住呂清廣,淚腺也調動起來,做好準備,要眼淚立馬就要有。
呂清廣知道劉大拉住別人就往對方袖子上抹眼淚鼻涕的可怕惡習,清楚劉大現在正在越來越熟練的使用他的淚水攻勢,在劉大爪子抓來的時候側身後退,仗著自己能在微秒尺度上做出反應,間不容髮的避開了劉大的一抓。
劉大手抓空眼淚卻不空,刷的一聲就淚流滿面了,哽咽著嚎道:「嗚嗚,先生救救天下苦難之人呀!備乃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自從張角黃巾暴民作亂之時響應朝廷號召起兵平叛,備就勵志要拯救顛沛流離苦不堪言的百姓吶,嗚嗚,先生大德當有此才能,不若備這般不堪,雖有大志卻一敗再敗,雖仁德待民卻無法守一方平安。先生呀!你一定要留下來呀!有了您,嗯,嗚嗚,還有臥龍先生,備的志向就一定能夠實現啦!絲絲,嗚嗚,絲絲……」劉大一臉鼻涕眼淚的再次撲向呂清廣,想要抓住他,把眼淚鼻涕蹭上去,他覺得自己那東西似乎是有魔力的,只要蹭上去,那麼對方就會被自己降伏,成為自己這邊兒的助力,而且屢試不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