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的血量雖然還夠多,但為了更穩定一點兒呂清廣可捨不得無限制的使用,如果血海也蓄滿了還差不多,現在還是稍微節約一點兒,看著差不多了就收吧。呂清廣能感覺到四扇門上的靈力波動都已經大大的超過了閥值,可同時也無奈的發現要讓靈力波動推進到飽和狀態不知道還得耗費多少血液,整個血池都搭進去也不知道夠不夠,這可真的是不好計算清楚,也真的說不太準。
如果此刻在門前的是躲在精靈界的呂清廣,九成九他會退回去,或者在別的時空把血海都蓄滿然後再來,不達到靈力波動的飽和狀態是絕不會盲動的,要是失敗了或者出現異狀可真是要命的呢!
如果此刻在門前的是留在被從光伏系列剝離到耗散系列位面中,在崑崙山地宮裡,堅守著跟華夏一族信仰之力中無處不在的混吃等死執念鬥爭的呂清廣,九成九他會執著的在門前硬抗,即使血池乾枯了也會靠加大出血的自己的負荷來堅持,一定會堅持到四扇門上都泛起完整的飽和狀態靈力波動才穿越而入。
如果,只是如果。
在門前的這個呂清廣並不是如果的那兩個,在三個元嬰之軀幾次交流構成紫府的基本設定之後,各自的特徵已經越來越分明,差距逐漸拉開,在門前的這個比較分明的特色就是冒險精神。是的,如果是真正勇闖天涯之輩怕是頂多等到靈力波動達到閥值就義無反顧的衝進去了。誠然,呂清廣一路上的表現早已揭示了他絕非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具有冒險精神的存在。絕不可能是印第安納瓊斯那樣的冒險家。這個元嬰之軀具有的勇於冒險的特徵只是針對於另外的兩個元嬰之軀,跟冒險家是沒得比的,可與另兩個自己的差距讓他做出了相對來說勇敢得多的決策。
合身而起,向前一縱。整個人投入到泛起了靈力波動的門戶之中。血氣的輸入依然延續著,要保持門戶的靈力波動這是必須的,不過量卻不需要那麼大了,點空間裡也開始有了點兒富餘的儲量。
以前呂清廣使用走廊裡的門戶都是直接穿越而過,現在集合使用血色門戶的經驗,進入走廊中的固定門戶也並不一下子穿過去,身形停留於其中,靈識束先分出一縷來穿透這扇門戶向未知的時空伸展而去。
陽光。說不上燦爛,但光線的刺激讓紫府一震。
身在黑暗中的呂清廣從靈識束中得到的第一個明確的信息居然是光明,這讓呂清廣精神一震之後由不由好笑,自己是有點兒過敏了吧。或者是很久沒有使用走廊了,都要忘懷了從黑暗中穿越出去第一個感受到的是光線可是必然的,只是自己已經差點兒就要將這份兒必然給遺忘了。
靈識束緊跟著連續的傳輸來各種信息,有視覺的也有靈識掃瞄到的,紫府裡將視覺信息還原成圖像。而將靈識掃瞄到的交給風地去分析,這方面太古靈族更在行。
從第一眼看到的景物呂清廣就判斷出這裡離劉大他們有足夠遙遠的距離。
入眼的是一間教室,雪白的天花板上兩排吊燈,都是雙管的日光燈。燈沒有開。長邊的兩面牆,一面有兩扇門。另一面是一排窗戶,陽光就是從窗戶射進來的。窗戶朝西,夕陽正照射進來,將白色的牆面染成橙黃色。別的不說,只是那兩排日光燈就清楚的表明這絕不可能是在漢末,張三莊子上可沒有電呀!呂清廣判斷,現在應當是處在公元2000年前後,左右擺幅應該在十幾二十年之內。跟劉大他們的時代差了一千八百年,距離太大了。
教室裡沒有多少可看的,一個人也沒有,教室裡空空的,只有二十多套雙人桌椅靜靜的木立著。往窗外看,窗外是黃昏的田野,遠山在天盡頭迎接著太陽,太陽給遠山以金邊作為回報。近處是起伏不大的丘陵,一片茂密的竹林橫在中景,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可見的區域中沒有房屋也沒有人,除了池塘上魚兒激起幾朵水花,無風的風景就像是定格的畫面。
安全似乎沒有多大的問題,呂清廣先伸手讓手鐲第一個穿越出去,已經準備好的靈識束開啟了待客空間,慈悲大妖王的身形飄逸而出。呂清廣緊跟著穿越過去,環顧一圈兒,原來自己就是從教室的前門穿越進入的。
「呀!」慈悲大妖王驚歎道,「怎麼回事兒?我的靈識掃瞄居然出不了這個屋子?太奇怪了?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的古怪?」
風地喜氣洋洋的報告道:「太棒了,這裡的靈氣雖然不高但很接近本源呦!」
呂清廣此刻既顧不上回答慈悲大妖王也顧不上跟風地說話,他自己也有震驚的事情,幾乎在同一時間段他也驚叫道:「天吶!靈力波動咋下降得這麼快?」
慈悲大妖王並沒有在意呂清廣說的是什麼,自顧自的叫道:「難道這間房子裡就是全天下麼?如何我感受不到外面的任何氣息呢?」說著他就去拉後門,卻根本就拉不開,單薄的木門在慈悲大妖王的狂猛力量的作用下居然紋絲不動。慈悲大妖王當時就惱了,立刻就要發動道法攻擊。
「快!」呂清廣叫道,「我們走!離開這裡。」
慈悲大妖王驚疑的看向呂清廣,卻見呂清廣已經半邊都進入到前門中,伸出手來,開放著手鐲的待客空間等著了。慈悲大妖王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可也沒時間問了,身形一起他往敞開的待客空間撲去,以最快的速度來配合呂清廣的決定,畢竟呂清廣這邊兒是主體。
「咦!」風地驚訝的傳音道,「這裡的時空難道被封閉了嗎?」
呂清廣的身體雖然大部分都回到了門扇之中。可是使用量卻是絲毫沒有減少的,氣化的速度根本就供應不上門扇的需求量,一旦供給不足門扇中的靈力波動就立刻降低。跟上漲的緩慢習慣成鮮明的對比,衰落起來完全是山崩地裂一樣的。摧枯拉朽一般的感覺讓呂清廣心下赫然。剛存儲的那一點兒血氣一下子就沒了,現生產的根本不敷使用,沒辦法,為了維持住靈力波動在閥值之上呂清廣連血氣帶血液一起往門扇中輸送,靈力也同時往其中猛灌。一時之間是頂住了,但維持的時間不可能長久得了,要是時間長了呂清廣也受不了——開銷太大啦!
呂清廣當機立斷立刻招呼慈悲大妖王后撤,他現在也只能這麼著了。往前去。到這個只能探測到一個教室的時空去太過冒險了,不說呂清廣了,就算是印第安納瓊斯也不見得會如此冒險的,沒有寶貝吸引他呀!而有寶物也誘惑不了呂清廣的。他並不渴慕寶物,寶物對呂清廣來說沒有實用價值,再好的寶貝到他這兒也沒有,有用的僅僅只有體悟。這是不可替代的,只有得到體悟才有可能提升靈力等級。而要獲得體悟就得活著,這是必須要保證的先決條件。
完全不需要考慮,呂清廣瞬間就判斷清楚前進和後退的風險比例。後退可以說是百分之百安全的,撤回去就是走廊。大不了從頭再來,而前進要承擔的風險可就大了。不說這個未探索的空間有什麼風險,僅僅是進入後返回來必須的血氣量就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在封閉的時空裡能不能積蓄其血氣都是個未知數呢。風地的驚叫呂清廣收到了,也從靈識束中得到了風地的訊息,自己本身也感覺到時空軸不對勁兒,在這樣的時空裡他擔心自己也被封閉,要是被封鎖在這裡可就不妙之際了。如果以後血氣存量充足了,再來探索這裡就穩妥得多用不著冒多大的風險,而現在,那當然是後退為上策的。
慈悲大妖王一進入手鐲的待客空間呂清廣就立刻收回手來全身退入到門戶之中。立刻,血氣的消耗量就減退下來。但這個量的數值也是不小的,只是沒那麼可怕,沒那麼讓呂清廣恐慌而已。既然決定了暫時退出這裡呂清廣就不再留戀,向後再穿越,回到了走廊中。
呂清廣一離開門扇,四扇門上的靈力波動就直線下降,半秒鐘不到就幾乎已經感覺不到靈力波動的存在了。
站在黑暗中,呂清廣好一陣的心疼,這一趟什麼都沒有得到可是血液的消耗卻是巨大的,大到了讓呂清廣齜牙咧嘴的程度,小一半兒的血液存量都賠進去了。
站了一陣,靈識束再次將這四扇門的門戶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然後退後,轉頭往會走。走到第二排的門戶處站了下來,靈力灌注全身,身體慢慢的靠向門扇。身體一遇上單扇門,門扇立刻就泛起了靈力波動,並立刻衝破了閥值瞬間達到了飽和狀態。完全難以相信這是在同一個通道裡面,哪怕一個是四扇的門一個是單扇的門,也不該有這樣天一個地一個的差別才對,可實際情況卻就是如此的,讓呂清廣無語。
這道門戶穿入後是許昌的一個柴扉,宅子是屬於楊修的,禰衡在這裡借住。
呂清廣並沒有穿入到許昌去,那裡風地是瞭解的,他已經鑒定過了,那裡靠人間界得還不夠近。可風地也說,比起光伏啦,耗散啦,這些位面系列來那還是要近得多的。呂清廣尋思著從這個位面出發用血色門戶再尋找更貼近一些的位面坐標是不是要便捷一些呢?這個想法一經產生呂清廣立刻就決定試一試,不管成功與否對於不怎麼耗費血氣的方案此刻的呂清廣都覺得是上乘的策劃——即使失敗也是無所謂的,最起碼不會陪得如此淒慘不是。
光靠靈力的輸入呂清廣就進入了門戶之中,呂清廣並沒有像曾經的那樣直接穿越而過,現在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了,能注意地是一定要注意的。
靈識束探出,後園,月如鉤,老楊樹精抱著一個大酒罈子在月下暢飲。別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呂清廣覺得這裡似乎是安全的。於是伸出手鐲讓慈悲大妖王出來,自己也跟著穿越而出。
老楊已經喝得搖搖晃晃的了,突然看到呂清廣出現也不驚訝,反倒是使勁兒的招手。讓他趕緊過來一起喝。
呂清廣沒心情喝酒,對老楊的盛情相邀抱拳道歉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喝酒不行,喝不得。」正待要轉身就走,突然心中一動,問道:「老楊呀,你覺得何為天下呢?」
老楊打個酒嗝,大手在肥膩的肚囊皮上摩挲著嘿嘿一笑。指著一指酒缸,大聲道:「這天下麼,本來是在缸子裡裝著的,不過大半已經進了我肚子了。我邀你同享天下,可惜你不識得,那就讓天下皆入我肚腸好了。哈哈哈……」笑聲豪邁。
呂清廣不知道老楊樹這是不是酒話,或者這是一個比喻也吧,他笑一笑轉身向前院去了。
前面三進房舍都是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呂清廣只是用靈識束掃了一眼,並未前去,到了中庭就甩袖子丟出血色門戶,往上一撲。整個人就消失在虛空中了。
血色門戶在沒有設定的情況下穿越的目的地必定就是時空亂流,而靈識束的神奇就在於它能夠從狂暴無匹的時空亂流之中尋找到時空坐標點。這也是呂清廣明知道血色門戶的初始設定是時空亂流而不改變還相當欣然的原因。時空亂流好呀!即使有強敵跟來在這裡呂清廣也有先天的優勢,讓異界大能都談之色變的時空亂流可以為呂清廣提供庇護。其效果應當不亞於慈悲大妖王能給予的保護,只是呂清廣還沒機會使用。
靈識束探出,在此處的時空亂流裡尋找,定位於更接近人間界的方向和與劉關張有交集的坐標點。
不一會兒就有了回應,不過這次得到的回應卻不同,不是明確的坐標點,僅僅是不可言喻的提示,似乎是一個類似於指向標的概念。
風地稟報道:「根據靈識束的反饋,我判斷血色門戶需要跨越到另一個層次的時空亂流,靈識束才會得到明確的坐標信息的,而這一步的跨越血色門戶應當能夠順利完成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裡就得到回應了。」
「可以去麼。」呂清廣回答道,「好的。不過卻不用急著動身。」說話間,他抬腿邁步,輕輕一步跨出血色門戶,進入到時空亂流之中,一揮手將血色門戶回收到血池上的點空間裡。呂清廣是發了狠要將儲血量提升到一個新水平的,起碼要將這一次賠出去的都彌補回來,哪怕是血海不能形成,也得先來個血湖吧,最差也得有一個血池塘才行。
在時空亂流中,呂清廣此刻如永恆般的靜靜矗立,他所在的時空亂流都被他感染,狂暴的情緒消散隱退,呈現出寧靜致遠的安詳態度來。
血池中,另一個呂清廣不斷的貢獻出新鮮的血液來,太古靈族也不斷的將手鐲空間的靈藥焙烤如靈氣灌注到他身體裡,卻小心翼翼的不讓他的身體進入氣動期,不讓他的身體有絲毫進化的趨勢出現以保證血液的可使用性能。在這一空間中,沉睡的呂清廣也在問自己何為天下,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禁錮在這裡很久很久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血在不停的流淌,他不知道自己就是造血的機器,他一直都在沉睡中,恍惚間會有夢境,零散而又不真實的夢。
血池表面上,靈識束分成細微的網格,纖細的前端接觸著血平面,全面的覆蓋著血池。從血霧微粒中調集的太乙金仙級別的靈氣從每一根纖細的前端激盪出來,氣化著一滴又一滴的血液。消耗的靈力立刻又被時空亂流給補充回來。
在沒有時間方向的時空亂流中,在區域性靜止了的時空亂流中,呂清廣不知道待了多久,時間尺度在這裡是毫無意義的,離開這種狀態的時間既是進入這狀態的時間。
時間沒有改變,起碼對這一片寧靜之外是一點兒沒有變化的,但在手鐲空間中變化卻是明顯的,非常的明顯。從生命之泉所在的山坡望去,一目瞭然,成片成片的藥材田一次又一次的成熟,一次又一次的採摘,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生長起來。部分藥材被用來催生呂清廣的血液,其餘的都儲存起來。太古靈族並不認為這些修真界才用得上的藥材有必要大量的存儲,可是收成總是一件好事,收穫了總不能丟棄,反正手鐲空間裡足夠的大,完全不愁沒有地方堆放,那麼又何必要減少豐收的喜悅呢。
血氣的儲存終於到了極限,血池上方的點空間在靈識束呈集成電路般的細密分支共同努力下儲積了成頓血液氣化成的血氣,這麼大數量的血氣是首次被製造出來,也是首次充斥在點空間中,同樣,點空間也是首次顯示出自己的極限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