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廣覺著太白金星李長庚會在很短暫的時間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放著慈悲大妖王這樣一等一的戰鬥力不用是絕無可能的,要知道,在陸吾來這裡之前,可是慈悲大妖王獨自在撐著場面的,而且絲毫不落下風。呂清廣認為在初戰失利之下太白金星李長庚一定會啟用他構建的統一戰線,如果不用建立它做什麼呢?用了才能起到效果,而且能迅速扭轉局面,只要慈悲大妖王能反過來破開高天原的陣線,大舉反攻是完全能夠展開的,作戰的目的當然是將其驅逐出崑崙祖脈,最好能一舉趕出華夏大地去,而至不濟也是能扭轉當前的頹勢的,畢竟敵方才剛撕破口子,在崑崙祖脈中還遠沒有站住腳跟呢,這個時候反攻是最佳時機晚了就來不及了。
於是就等。
呂清廣在等太白金星李長庚的到來,慈悲大妖王在等呂清廣的指示,顧羽如在等慈悲大妖王明確動態。
這一等就是良久。
地宮之外,兔起烏落,時間流逝著,地球上的凡人們過著自己的日子,一點兒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該陞官兒的陞官兒該發財的發財該離婚的離婚該倒霉的倒霉該偷奸耍滑的繼續偷奸耍滑而該平庸的也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那一份兒平庸。
太白金星李長庚的聲影並沒有如呂清廣預計的那樣出現,他彷彿不記得還有統一戰線這個東東了,哪怕這是他親自建立起來的。又或者只是他遺忘了慈悲大妖王這一股力量。將這三位給忽視了。而呂清廣期待著的反攻也一直沒有出現,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彷彿這裡本就不是戰爭,彷彿世界一片的和諧。
慈悲大妖王很安靜。一點兒沒有出聲甚至身體都一點兒沒有移動,眼皮兒都沒有眨過。
顧羽如有樣學樣,也很安靜。
呂清廣等來等去也沒有將太白金星李長庚等來,輕輕歎息一聲打破了沉悶:「咳,難道就這樣擺著麼?」
慈悲大妖王沒有接話茬。
顧羽如想了想也沒有出聲。
風地在靈識束中表白道:「從表面上看的確是一點兒動靜也看不到的,至於他們各自的陣營裡面,想來應該不像表面那麼平靜才是,只不過。唉,靈識束這東西看似無聲無息的挺好用,可是真要是往別人的身上用那是絕對行不通的,別家的陣勢也是一樣。很容易被發現的。不是我膽小,一旦被發現後果是相當嚴重的,相當的嚴重。我們再三衡量過了,實在是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的。不值當的呀!」
呂清廣沒有回答風地的話,而是問向慈悲大妖王:「你能探查到他們在做啥不?」
對這些傢伙在幹什麼。慈悲大妖王一點兒知道的興趣都沒有,他是完全徹底的不感興趣,不過呂清廣想知道他就必須要讓其知道,這跟自己的興趣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靈識掃瞄看不真切的。這等的陣勢都是會專門設置干擾靈識掃瞄的法術,你還沒看清他他已經都定為了你了。除非等級差著很多。或者是有天賦神通類的秘法。說等級,大家相差不是太大。要不是分身夠多我也佔不到多大的優勢。要說天賦神通的話,窺探類的可不是我的常項。」
顧羽如接話道:「經常跟著咱們的隊伍裡不是有好幾個都有這類型神通的,要不招呼他們跟過來?」
「不用。」慈悲大妖王果決的否定了顧羽如的提議,轉頭徵求呂清廣意見,「叫他們來也只能看個大概其,差著一層意思呢。依我說,如果你想弄明白最好還是深入其中,進入其內才能看得清楚,身臨其境才有感覺。」因為有顧羽如在,慈悲大妖王沒有直接提到體悟,但這意思是表達得很明白的,間接的觀察不如親自去實地走走。
呂清廣覺得慈悲大妖王說的在理,而且慈悲大妖王能這麼說就代表著他有足夠的把握,不管是到哪兒安全他是能保證的,這一點呂清廣也比較放心,除了慈悲大妖王的武力之外他還又自己的血色門戶和太古靈族的遁法作為後盾,真要有個萬一也能逃得掉的。「行。」呂清廣點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闖一闖也是好的,比干站在這裡好。」
「哈哈,咱不要他們的崽子,那都是一窩一窩的老鼠子,不是老鼠屎。」慈悲大妖王笑道,「嘿嘿嘿,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些什麼道道,我就不信了。」
呂清廣也來了豪情:「龍潭虎穴我們一起闖一闖。」
顧羽如溜須道:「不論是龍的老窩還是虎的巢穴咱們慈悲大妖王都是平趟。」
慈悲大妖王傲然的哼了一聲,顯然是對龍與虎相當的蔑視,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手上掐訣做法,護著三人的光罩立刻縮小,轉眼就到了籃球大小,在光罩中的三人也隨著一起變小。在這個護罩之外的戰鬥分身還是原來的大小,可是看起來卻如同變成巨人一般。
這是參照物的原理,很奇怪這個呂清廣居然記得,怎麼學的何時學的沒有絲毫的印象,可是記得參照物,記得貼近的火車窗看出去會將自己的移動當成對方的。
光罩並沒有定位在籃球的尺度上,繼續的縮小,小皮球,網球,乒乓球,最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兒落在戰鬥分身皮鎧甲的胸腔,停在胸甲的皮紋凹陷處。
差距過於巨大以後就不再有參照物的特徵了,呂清廣從理不出頭緒的錯亂記憶碎片裡脫離開,注意力回到當下。
變小了倒是不影響什麼,只是此處是凹陷之中,視線可是不那麼好的,於是轉換到靈識束的畫面上。
風地似乎已經不這麼懼怕慈悲大妖王了。在慈悲大妖王的光罩遮蔽下靈識束一直都是伸了出去的。
「你就不擔心被老甘發現麼?」呂清廣在靈識束中問道,「是不是覺著是熟人了?」
「當然不是了。」風地稍微放鬆的回答道,「不管他跟你熟不熟,對我們太古靈族來說他一點兒都不熟。他都還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呢,這是比陌生人還要更陌生的疏離關係,我們可不敢拿他當熟人,會要人命的,搞不好是要滅族的。」
「哦,怪了。」呂清廣似乎找回了一點兒當初跟風地抬槓的感覺。
風地卻不敢再如當初那麼放肆了,如今的呂清廣可是太乙金仙了,這是必須仰望的存在。哪怕呂清廣依然沒有一點兒可以炫耀的武力值,但從靈力等級上那可是確定無疑的太乙金仙。而太古靈族還就認靈力等級,別的一切他們都不大看得上眼兒只有靈力等級是最為服氣的。不服都不行。在呂清廣的靈力等級還處在修真者水準的時候風地是想說啥就說啥的,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這中間還有修養療傷的一大段時間,反正現在說話是遠不如以前自在了,風地希望能親近一些,說話隨便一點兒,可要真是跟過去一樣。那麼去抬槓,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怕風大閃了舌頭。於是就趕緊稟報道:「不是說不怕了,也不是說慈悲大妖王的感覺就比別人遲鈍,只是因為這個光罩是僅對外的。所以靈識束從裡面兒伸出去不會有多大的動靜。而且使用的完完全全都是您的靈識束,靈識束散發出的依然是靈識。跟靈識掃瞄在本質上是相同的,區別只是在應用上。雖然效果上差距不小,但在性質上是相同的,特別是才發出的階段,幾乎是一樣的。而靈識具有主人的氣息,您的靈識慈悲大妖王是不可能懷疑不可能阻截不可能查驗的,所以我們不太擔心這個,就一致都將靈識束探出了光照之外。」
「嗯,這倒也是。」呂清廣答應一聲也就不再糾纏於這等的細枝末節了。
慈悲大妖王的戰鬥分身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主分身問呂清廣:「咱們先去看那一邊兒?」
呂清廣沉吟一下回答道:「先去看看陸吾吧,畢竟是咱們拖他來這裡的,去看看放心點兒。」
慈悲大妖王點點頭。
戰鬥分身群凝結出的形態化作一道烏光,刺入進崑崙祖脈。
崑崙祖脈輕微的戰慄了一下,並沒有阻擋慈悲大妖王的進入,這跟對倭寇可是完全不同的,八幡大菩薩和須佐之男連續的攻擊一點才好不容易撕開了個口子,到慈悲大妖王這兒卻毫不費力就進入了。呂清廣並沒有意識到什麼,顧羽如卻是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心裡的驚詫全都掩蓋在古井不波的表面之下。也難怪顧羽如要驚詫了,一直以來對慈悲大妖王的出身就是眾說紛紜的,但歸納起來不外乎是兩個說法,其一是來自於妖界卻又有佛緣,另一個說法是來自佛界但有妖族血統,而因為在上古的時候妖界與佛界淵源頗多,所以這兩個說法都是成立的,可能性都不小。於是在此基礎上又演繹出許許多多的猜測,演變出林林總總的演繹故事。雖然這些莫衷一是的留言不足以全信也是不可不信的,顧羽如以前一直是相信這些說法的大方向沒有問題的,可是現在卻不那麼確信了,他愕然發現這位慈悲大妖王雖然不帶絲毫仙家的標記,卻很可能源初處卻是更靠近仙界的。當然了,從理論上說,慈悲大妖王也有可能在出處上與東方神界有關,這樣的話他能毫無阻礙的進入崑崙祖脈就更加的合情合理了,但顧羽如毫不猶豫的就將這種理論上的合理性給否決了。
從理論上說合理的在現實中往往是最不切實際的。
顧羽如猜仙界,他更願意慈悲大妖王的源初是仙界,但他只能將這些推測都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腦海深處,絲毫的表露都有可能帶來殺身大禍,這一點顧羽如是相當清醒的。
相較於地宮中的深灰色,崑崙祖脈內部就好像是光污染之中一樣。光似乎是無處不在的,在崑崙祖脈裡面。到處都是點點香火,隨風舞動著。七彩斑斕的信仰之力錯亂的組合著變化萬千的色彩,無數的組合在幻現在消亡。
然而卻沒有一處主光源,沒有如太陽一樣明亮的光輝。
不要說太陽了。連流星級別的亮度在這裡都是奢求。香火比螢火蟲的屁股還更加的虛弱,燭火淡白,香頭暗紅。信仰之力的光彩更是若游絲一般,任何一縷都是恍若不見的。可是絕對的數量優勢讓微弱到可以忽略的光別的礙眼,變得不可忽視,變得想要不看都不行。崑崙祖脈就像是一個專門承載螢火蟲屁股的袋子,裡面塞得滿滿的都是螢火蟲的屁股,連腦袋都沒有空間裝載。有的只是屁股。也許,除了屁股以外還留下了翅膀,於是屁股就可以漫天的飛舞,如沒有頭的蒼蠅一樣亂撞。即使都沒有了頭。即使是一樣的亂撞,可螢火蟲的屁股畢竟跟蒼蠅的屁股是不同的。光,這是他們本質的不同,螢火蟲的屁股是會發光的,這是蒼蠅無法比擬的。可要是不比屁股,比頭的話就沒有那麼明顯的優劣了,也不會有那麼強烈的愛憎。頭是重要的,往往頭都比屁股更受重視。但此刻情況卻是截然不同的,屁股成了具有決定性的因數了。相反,倒是頭腦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蒼蠅的頭與螢火蟲的一定有不同。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都有,但是沒有本質的區別。本質的區別才是重點,就如同螢火蟲屁股上的光,這光就是本質的存在。
幸好這只是形容,崑崙祖脈中只有如螢火蟲屁股的光亮,滿滿的到處都是,卻絕無螢火蟲的屁股,一個也沒有。要不然慈悲大妖王就得在屁股堆中行進了,這個難度可是相當巨大,相當難以讓呂清廣接受的。
無論是信仰之力還是香火,都是非實體的,有的僅僅是一點兒光亮,而這還得是在崑崙祖脈之中,要是在外面,很快就會消散掉,特別是信仰之力,連發光的幾乎都不太可能有。
慈悲大妖王的戰鬥分身群一點兒沒有流連於此間的景色,也毫不畏懼光污染,靈識肆無忌憚的在崑崙祖脈內橫掃一遍,然後烏光再起,在崑崙祖脈中急速穿行。
從外觀看,如扁扁氣球的崑崙祖脈並不如何龐大,三米的直徑似乎都不到,就跟那些虛空間一樣,裡面的空間與其外是截然不同的,從裡面看,廣大無邊,似乎無窮無盡一般的宏大。如若不是這樣,那麼多兵馬也不可能在其中征戰,戰場可是必須要有縱深的,要不仗可就不好打了。而寬廣度又是和自身的大小成反比的,自己越是巨大世界就會越小,自己越是渺小世界也就越大,所以也可以說是進入此間後大家都變得小了。呂清廣的靈識束得到的模糊數據顯示出這裡的大小比例就如同是螞蟻進入了室內體育館,而螞蟻還不是鑲嵌在胸甲凹陷處的光罩裡的呂清廣,而是指的慈悲大妖王的戰鬥分身群。當然,慈悲大妖王的戰鬥分身群也還能變小,同樣,變大也是毫無問題的,只是現在沒那個必要。
不論是變大還是變小或者說漲破一個空間那都是要付出的,只有在默認的尺度裡才是最經濟的,慈悲大妖王此刻就是如此做的,其餘那些在這裡的諸位也都差不多點兒。跟所在的時空硬抗不是不可以,但是得看看合算不合算不是。一個不太穩定的時空結構,對於戰鬥力比較強悍的大羅金仙突破不算太難,漲破的可能性也比較大,但是比起在空間中一直保持超大或者超小的形體,消耗卻還要小得多。
任何一個空間對其內部的規範性都是有強力的制約的,在默認值範圍之外損耗就會產生,而且越差距大就耗費更多。短時間之內倒是無妨,要是時間久一點兒就不一樣了,時間越久耗費也就越大。在一個時空裡停留的時間通常都不會太短暫的,所以很少有大能者在長時間裡保持變形的。
慈悲大妖王也是這樣,本著節約的精神,身體是在默認尺度上的,但在光罩中卻還有更多的分身,縮小的光罩也是一個一個時空,一個更加不穩定的簡易時空,或者說是一個沒有時間尺度的空間,時間的流速跟其外的空間是一致的,但在空間屬性上與其外卻又是不同的。這樣的一個小空間要維持下去也是要消耗的,一般來說這樣以防禦為主的小空間在沒有受到攻擊時消耗很少,就跟慈悲大妖王將光罩縮小之前是一樣的。可縮小之後就得加大輸入以供給損耗了。最常用的辦法是使用仙石,但此刻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卻並沒有這樣做。他選擇的是直接使用靈力,這貌似是很不合算的,可慈悲大妖王使用的自然是呂清廣的靈力,這就不一樣了,一下子從很不合算就到了很合算的地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