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二哥擴大了連接崑崙祖脈的通道之後是準備笑看馬踏慈悲大妖王的,香火的數量保證了二倍多,他覺得足夠碾壓對方了,這個過程是沒有原先設想的那麼迅速沒有那麼痛快淋漓,但整個過程卻是力量的最佳展示,是十足的暴力美學的典範示例,威懾的作用應當不會減小的,說不定效果還要更好,還要更加的突出。
可是事物發展的軌跡卻並沒有按照關聖帝君指引的路線前進,在香火數量增長兩倍,剛剛在圍觀局面產生效果的時候對方的寒芒數量一下子增加了七倍,浩瀚的的寒芒星空向上反攻,如舉火燎天。香火剛剛取得的一點兒優勢立刻就全面喪失,暴漲的寒芒並未停歇,向上的反攻進一步加強。而關聖帝君也從細微處看出此刻的寒芒與之前的不同了,頓時火氣大盛,可又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這就是外來的供奉與自身的法術之間的差距了。
香火是來自信眾的,歸他關聖帝君享用支配是絕對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用來對敵也是毫不含糊的,可是這是作為宏觀來調控的,具體到每一個燭火或者香頭,要是要改變其組成卻是困難至極的,要全面的將香火都一分為二就更加的不現實了,超過二的就更加不可能了。可寒芒卻恰恰相反,這是慈悲大妖王自身法術形成的,只要自身控制能力夠,切分是完全可能實現的,眼下就是這樣的。
七倍的寒芒強勢上湧讓關二哥上火是肯定的。但關二哥卻絕對不會後退。是的,崑崙祖脈輸送香火的極限已經就這樣了,不管通道再開多大也不可能有更多的香火湧現——一共就這麼多要多的也沒有,可是關聖帝君的存貨還沒有動用呢。雖然隨身攜帶的只是部分,可這個量可是相當巨大的,跟單個位面中的產出比如同一粒沙與整個沙漠差不多。可是動用庫存卻是關聖帝君極不願意的。香火這東西來得很容易,只要有神位來燒香的總是有的,老話不是說了嘛,只要是廟就不愁沒有燒香的。關聖帝君的神位是鐵鐵的,在位面中廟宇神龕都是大大的有,香火是相當鼎盛的。比起同為天庭元帥同為財神爺的趙大官人生意好的不是一成兩成。但是香火這東西不易儲存,比慈悲大妖王截留的呂清廣靈力還不易儲存,像關二哥現在這樣直接從信仰之力的洪流中分離出來趁新鮮使用是最佳的,如果不用的話會慢慢的散失。可是要想儲存起來卻是非常困難的,勞神費力而且成效還不大。關聖帝君是有香火存量的,這在有神位的神裡都是不多的,也就是說有香火供養的神並非都能將香火儲存起來,能做到這一點的不多。而且做起來也會勞神費力,所以關二哥的存量雖然相當的大可卻是捨不得用的。
在寒芒上漲七倍的時候關二爺還相當的肉疼,捨不得得緊,可是還沒等他權衡完利弊得失怎樣合算怎樣不合算。慈悲大妖王這邊兒已經再往上翻了四十倍了,這一下可是原來的三百四十三倍。反攻的勢頭猛然發作,將關二哥連人帶馬的往上抬升。大關刀非但劈不下去了,還呈現出向上揚起的態勢。
這下關二哥急了,戰況危機,那點肉疼也就不再重要了,如果這一仗輸掉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面子可就丟大發了,而關老爺從來都是最在意自己的顏面的,更何況對手很可能不會留手,一旦兇猛爆發完全可能趁勢反擊甚至痛下狠手,要是在這裡陰溝翻船那才真是沒地方叫屈去。照現在這個對比,關二哥感到了危機,後脖頸子恍惚感到涼風吹拂。這樣玩兒下去可是真的在拿自己的命玩耍呢。
關二哥當然是不會將自己的命與慈悲大妖王的同等看待的,無論是帝君還是元帥還是武財神,跟一個游擊隊中的混子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這個是關二哥的心裡定位:可以一戰但搏命是絕對不可能的。在出發之前,關二哥不覺得慈悲大妖王有跟自己搏命的機會,他根據耳聞自由心證的斷定自己可以輕鬆完勝,但現在看來這種論證無疑是失之偏頗的。
在這個可能性中,其實慈悲大妖王是佔據著絕對優勢的,要是一命博一命,慈悲大妖王是無所謂的,他分身多,墜落一個也就墜落了,不是太大的問題,但是關二哥不行,他可沒有分身,他就是他,死了可就虧大了。有神位在,積攢香火之力未嘗不可重塑神格身軀,但是損失也是巨大的,是他絕對不願意承受的。
跟命比,其他的一切就都不那麼重要了。
關二哥顧不得肉疼了,青龍偃月刀一擺,刀頭如剁肉餡一樣極快的上下點動,刀背上的青龍圖式在震顫中吐出如銀河般的點點光點,光點迅即加入到與慈悲大妖王的戰鬥之中。
光點兒也是香火,是關聖帝君存儲起來的香火,這部分香火的加入讓局勢再次扳回了平手,因為戰線並不長,交鋒的面有限,故而雙方投入的戰力並不是全面混戰中,在戰線後方的只能等著前面的對耗掉了才能補上去,然後又是後面的,在這個過程中就有大量的第二梯隊和第三梯隊形成。戰線也呈現出膠著狀態,一時倒也分不出勝負來。
此刻,慈悲大妖王和關聖帝君可就真正進入到了消耗戰之中,拼的可就是家底兒了,而這個時候關二哥也是暗自後悔,叫苦不迭,可即使是神仙也不是誰都能有後悔藥吃的,已經開始的消耗戰同樣不是想退就能退得出去的。
關二哥不願意陷入消耗戰,慈悲大妖王同樣也是不願意的,即使不是他自己的靈力用於無意義的消耗也是過於浪費了一點兒,感覺上是要遭天譴的。更何況外面兒還有一圈兒一圈兒的強敵,在內部圈子裡進行消耗戰這也太那啥了一點兒。這是從局面上來分析的,從習慣上看,慈悲大妖王也是不是一個喜歡消耗戰的主兒。消耗戰打一場不論勝負其實都是輸。獲勝的一方也是慘勝,付出太巨大了,而且還有兩敗俱傷的可能性,這個就更悲劇了。作為資深的游擊隊領袖,作為一個老游擊隊員,慈悲大妖王向來都是以佔便宜為戰鬥的宗旨的,即使是現在,那也是一樣。
慈悲大妖王穩如泰山的身形突然就動了。不理會頭頂上膠著的戰線,兩手一錯,標槍由左手控制,槍身在左手五指的波動下繼續攻擊。看似只有一隻手。只有五個手指在控制著兩根標槍,外人當然不可能知道在這個分身之內其實是有組,每組七個,共七四十二個分身在控制著標槍繼續產生寒芒,而另外的七個分身則各出一個法術。集中在右手。身形前挫,晃過戰線急速上揚,右拳猛然揮出,拳風從馬身側面襲向關二爺。
關二爺雖然不願意打消耗戰卻是習慣於消耗戰的。只不過以往的戰鬥幾乎就沒有動過老本兒,都是直接調用的新鮮香火。用不斷產生的香火來跟對手對耗。現在的耗損當然大得多,可是關聖帝君不僅是關聖帝君。心疼歸心疼可他一點兒不介意跟對方拼消耗,他堅信慈悲大妖王絕對是拼不過自己的。既然已經形成了消耗戰的局面,關二哥也就不再在乎肉疼不肉疼的了,打贏這一仗對他來說更為重要,他要靠這一仗立威,要確立起自己不惜一切爭取勝利的形象,這對於他的神格來說是很有利的,在今後的一系列戰役中也會發揮出巨大的作用的。
關二哥是真沒想到慈悲大妖王會中途變招,這在他看來完全是自殺式的行為,在消耗戰中應當一切都圍繞著一線,而慈悲大妖王的行為無疑是在詮釋一個游擊隊員的愚蠢和幼稚。在正面硬抗的時候分出力量分出精力來搞偷襲,這看似是很聰明的舉措,但這樣一來可就將自己的力量分散開了,分來勢均力敵的時候你力量一分散,那麼正好是被對方碾壓的空擋。
「哈哈哈!」關二哥大笑,在笑的同時雙手揮刀再次劈下,以無與倫比的氣勢硬捍膠著的戰線,要一舉將慈悲大妖王完全的碾碎。
慈悲大妖王也笑,佛臉笑得悲天憫人蟲子臉笑得妖孽叢生。
左手毫不猶豫的上揚,兩根標槍脫手上飛,直接迎上關二哥的青龍偃月刀,而且四十二道法力一起出手,掌管靈力的那一個分身更是毫不吝惜的將來自於呂清廣的靈力傾注到兩根標槍之上。
右手的拳連續擊出,一道道的拳風前赴後繼的撲向關二哥,目標小腹。
青龍偃月刀和標槍在前沿戰線上猛然撞在了一起,激勵的撞擊將戰線上密集的香火和寒芒拋飛開去。
關二哥是雙手握刀的,人馬合一一起下壓,此番更是傾盡了全力,要將不熟悉消耗戰而出現錯誤昏招的慈悲大妖王一舉拿下。可是,刀卻被架住了,被脫手飛起的兩根標槍穩穩的架住,絲毫不能下壓。關二哥在驚訝的同時意識到這邊兒是慈悲大妖王傾盡全力的,於是理所當然的覺得那一拳就是虛招了。關二哥有理由相信這是慈悲大妖王用虛招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其目的不外乎想要自己分散力量。「嘿嘿嘿,」關二哥冷笑起來,這樣的招數也能令自己上當麼?太過兒戲了吧。
笑聲剛剛響起,拳風就已經衝到了關二哥的身前,風聲中七道不同的法力波動同時襲來。
關二哥還在繼續的笑,他笑慈悲大妖王做戲做得太過了,太過入戲就沒勁兒了,刀槍的交鋒已經證明了拳頭是虛招,還弄得如此聲色實在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的。當然,即使是虛招也要響應的,要不然拳風直接打在小腹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即使沒有調動多少的實力,但大羅金仙的一拳也不是說著玩兒的。一揚腳後跟,把左腳從腳蹬中脫出來,抬腳對著拳風虛踢一腳,這一腳力道不大。但關二哥覺得足夠應付慈悲大妖王的花拳的了,秀腿對花拳,豈不是正合適麼!
「彭!」巨大的撞擊之力從腳心直透腿骨,緊接著小腹被連續的重擊。巨大的力道帶著七種完全不同的法術:封、閉、鎖、撞、飄、推、擠,一起作用在了關聖帝君的小腹之上。
「呀!」關二哥慘叫一聲,連人帶馬的被擊飛出去。
「哇……」飛在空中的關二哥噴出一口金色的神血,手中青龍偃月刀倉皇的一劃,將飛往虛空間的勢頭轉開,拼著再吐一口血,硬生生的掉頭轉向,往自己本隊衝去。好在赤兔馬並未被拳風擊中。在關二哥連續吐血穩住趨勢後帶著主人逃回自己的本陣之中。
慈悲大妖王並未追擊,右拳收回,左手五指連續揮動,指點標槍吐出寒芒圍剿關聖帝君的香火。香火失去了神靈的指揮完全沒有了攻擊的能力。連拖著寒芒同歸於盡的能耐都沒有了,呼吸間就被清掃得乾乾淨淨。
黑虎趁機對慈悲大妖王這方拱拱手,也不知是對著呂清廣告別還是對著慈悲大妖王,又或者是對著大傢伙兒的,反正他拱手道別之後就一頭衝回了趙公明大帥的陣營中。消失不見了。
一朵發著柔和光亮的白雲適時的從崑崙祖脈中飄飛出來,瞬間就來到慈悲大妖王的面前。
「慈悲大妖王暫且息怒!」太白金星在白雲的呵護中高聲叫道,「一點兒小小的誤會,都是自己人。切不要衝動!」
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戲謔的嘲弄道:「你這老兒倒是會挑時機得很,剛才二子佔盡上風的時候為何不見你出來。你幹什麼去了?拉屎還是吃屎?哼,這會兒卻跑出來充好人了。倒是虧得你面皮夠厚的。」
「誤會,這都是誤會。」太白金星抱拳打弓的說,「您老別跟小關一般見識,他年輕,經見得少,又衝動,難免犯錯誤不是。您大人大量,嘿嘿,別跟他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呂清廣從護罩中發問道:「你說關聖帝君是小孩兒?這個是怎麼論的?」
顧羽如在呂清廣旁邊低語道:「跟慈悲大妖王比關老二的確年輕很多,不過說小孩子就有點兒過了。」
呂清廣搞不清楚他們的年歲究竟多大,但很肯定這並不是問題所在,太白金星這樣說那是和稀泥呢,對此呂清廣是堅決不能認同的,當下嚴肅的說道:「大敵當前搞摩擦可不是用一句誤會就能敷衍過去的,天庭的大元帥也絕不是可以用年紀小來做托詞的,不懂事的小孩子可以統兵上陣嗎?搞摩擦搞分裂搞內鬥不是誤會,這是要認真說道說道一下的。」
太白金星一臉溫和的微笑著,彷彿呂清廣並不是在質問他,好像大家是在閒聊一樣。
顧羽如又低語道:「東方神界是關於內鬥的,一向都是如此,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不稀奇,不稀奇,什麼時候不內鬥了才稀奇呢。」
太白金星笑道:「哈哈,稀奇稀奇,居然海外仙島出來的大修士也有批評別人內鬥的時候,真是稀奇,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烏鴉落在豬身上呢?」
顧羽如哼了一聲不開口了。
呂清廣雖說沒啥異界的經驗也明白這是點到實在處了,顧羽如應當是無從辯白吧,想來內鬥一事海外仙島和東方神界都是相當普遍的,這讓呂清廣也跟著無語。
「老倌兒,」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對太白金星說,「我可不是你們東方神界的,我在這兒是幫干忙的,要是覺得覺得我多餘出手,那也好辦,我打醬油好了,犯不著來這一套吧。嘿呦,跟我可算不得內鬥呀!要鬥你們自己去斗好了。」
「那是,那是。」太白金星極其隨和的點頭答應著。
慈悲大妖王正色道:「這一次我沒有下狠手,我給你留著面子呢,要是再有下一回,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太白金星趕緊答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絕對不會了。」
「這一次怎麼說呢?」呂清廣愣愣的問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太白金星皺起眉,長長的白眉毛很是瀟灑,他還想思考了一番然後決然的說:「回去我狠狠的批評他。」
呂清廣啞然。
站在呂清廣身邊兒的慈悲大妖王主分身說:「這事兒追究不出個啥的,要是下次再有不開眼的直接滅了就行了。」
太白金星趕緊接上:「不會有的,不會有的。」
慈悲大妖王自得的說:「短時間內應該是沒有跳樑小丑上門的,關二傻吃了虧其他的也就膽寒了,雖然沒有殺了他,但殺雞儆猴的效果應該還是有的,能管用多久就不好說了。」
太白金星打了個哈哈,然後吹捧道:「慈悲大妖王真是神威無敵呀,您的能耐那真是沒得說,接下來可還真得指望您老扶持呢,有您在那就完全不用愁了!哈哈哈哈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