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慈悲大妖王戰鬥分身的鎧甲裡時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已經在其中等待了,看到呂清廣從血色門戶中出來,舒了一口氣,上下打量著呂清廣問:「出了什麼意外麼?在馬甲中守著你門戶的幾個分身同時發現門戶突然啟動,然後忽而一下就都不見了,是不是有什麼緊急狀況發生?怎麼回事呀?」
呂清廣卻不正面回答,而是問道:「你聽說過通行符麼?」
慈悲大妖王點頭,蟲子臉反問:「你問的是特指的還是泛指的?」
「有區別嗎?」呂清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兩種都說一說,等我有個梗概了,不明白的都還得問你呢。」
蟲子臉道:「也好,我都說說。通行符是什麼呢?顧名思義還是符,只不過相對來說比較特殊,是一種特殊的符。泛指的通行符說的是用來進入迷陣或者傳送陣的符菉,就是鑰匙。稱呼有可能是籠統的叫做通行符也可能根據材質、用途、法術類型或者煉製人而另外取別的名稱,叫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作用,只要作用跟鑰匙差不多的都可以算是通行符。還有一種是特指的,是單指的一種上古流傳下來的符菉,這種符菉可以啟動一些特殊的上古傳送門,至於傳送到何處就不得而知了,有的是傳送到了上古戰場,有的是傳送到了靈地妙境,有的居然直接傳到了丹房中。據我所知,這種特指的通行符出現過那麼幾次。有時一枚有時數枚在一起,而一旦出現爭奪必然是激烈異常的。反正每一次出現特指的通行符都是一番腥風血雨,我參與過兩次搶奪卻一次都沒有得手過,點兒有點被。咋的。遇上了這等好事兒了?」
呂清廣眉頭皺得更緊了。
慈悲大妖王的話印證了之前的猜測,這說不準是好是壞,但通行符似乎不僅是針對密道的,要不然慈悲大妖王不該一個字不提石門了。而白衣文士手裡的通行符究竟是泛指的還是特指的也還不一定,但特指的可能性更高,如果是特指的,那麼特指的通行符也就不是單一的一種,起碼以前白大十用的跟後來黑虎用的就是完全不同的。這起碼就是兩種了,還有別的就更是說不得了。這兩種就已經讓呂清廣心裡膈應得慌了,想到還有別的類型存在讓呂清廣順著後腦勺直冒冷氣,整個腰背部都是僵直而且冰涼的。可以說情形真的糟透了。連走廊都難以給呂清廣以足夠的安全感了——雖然是家,可是門鎖一點兒防禦性都沒有了,小偷們開鎖比主人還快,一個小紙條塞進去,擰巴擰巴門就開了。這樣一來家就徹底不設防了。安全感也就不存在了,感覺上能舒服那才叫怪呢。
慈悲大妖王看呂清廣冰冷著臉不搭話,追問道:「你是咋回事兒?有啥不好說的麼?」
呂清廣略一沉吟,紫府權衡一下。挑大略的意思說道:「此事我也摸不實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還說不準。我姑且一說你也姑且就那麼一聽吧。事情的關鍵就是通行符,不過我卻並不能保證就是特指的還是泛指的。那東西不是我的也不是小黑的是小黑的大哥的。哦,對了,就是他,在白大十自爆之後,就是他讓我將小黑殘破的分魂交給你,讓你幫著療傷,你對他應當是比較熟悉的才對吧?黑虎就是去找他的,從他手裡拿了一張通行符——是他自己叫的通行符,他用那張通行符穿越過一個石門,石門內是仙玉造就的石室,他從一條線刻的夔龍那兒得到了一大儲物袋的仙石。他的通行符是一次性的,只能進一個門,而且只能進一次,離開時通行符就潰散了。他那個是特指的通行符不?」呂清廣從自己紫府的靈識記憶裡截取了通行符的信息打了一個包,發送給慈悲大妖王。
「這就是特指的通行符。」慈悲大妖王肯定的說,「我可以確定就是這個,雖然我從來沒機會將這東西弄到手,但是我是瞭解過的。在爭鬥之前都得摸摸底的,要是連真貨是啥樣都搞不清楚還爭鬥個啥!爭鬥個屁呀!沒錯,這個就是通行符,特指的通行符,如假包換的。不過只是一半兒的樣子。」
呂清廣根據不完整的記憶拼湊出白大十以前用的那張通行符的信息,再次傳遞給慈悲大妖王,並註明:「小黑在最早的時候是用的這個,那時他叫白大十,是我第一次跟你在精靈界峽谷相遇之前的事情了。」
「對,這樣就全了。」慈悲大妖王確認道,「兩廂湊合到一塊兒就是一套完整的通行符,不過也有單的,還有其他型的,但基本構成都是不變的,那種氣息是不會弄錯的。」
呂清廣猜慈悲大妖王說的八成就是自己鮮血的氣息,只不過通行符中的血量很有限,而且被符菉所遮蔽,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認得出來的,即使如慈悲大妖王這等的眼力也不可能僅憑借一段靈識信息就感應到隱藏在符咒深層結構中的血液構成,那是在深沉結構中被重新構成了一遍的。要發現很不容易,而且即使發現有鮮血的成分那也不足為怪,符這東西用血液來製作的很多。在制符的材料中血液是相當重要的一塊兒,占的比重很大,是常用材料。有用制符者自己的血的,有用各種神獸仙獸魔獸奇獸等獸血的,還有專門用人類或者異界種族血液的,不一而足,各種各樣的都有。用血的很多,有些從符咒上可以看出來,但高級的符菉製作好以後氣息合一,想要看出最原始的材料明細來可是相當困難相當不容易的,不說絕對不可能,但是這個可能性在很多時候還真就是理論上的存在,實際意義真的不是很大。
慈悲大妖王是窮慣了的。見不得有洋落兒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這麼巨大的洋落兒,激動的情緒再也按捺不住,叫道:「那隻小黑貓兒在哪兒呢?有這等好事居然敢瞞著我。還是從我的皮甲內的空間出發的,簡直就是故意氣我,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完,想就這麼過去了是絕不可能的。絕對不行的!我不答應。」
「小黑就在這裡呢,在你待過多次的那個空間裡。」呂清廣揚起手腕,把儲物手鐲亮給慈悲大妖王看。「我可以立馬把他放出來。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讓你進去也成,不過我覺得此事不要著急,且看他如何處置得到的仙石再說。」
慈悲大妖王可不認同這一觀點。駁斥道:「完全不必要看,他的表現不會有新意的,鐵定是自己昧下來。」
呂清廣其實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他心裡卻企盼著事情不要如此發展這樣的發展方向離自己的預期太過遙遠,完全是跟呂清廣的想法背道而馳的。如果仙界大軍此來不是為了戰鬥而是為了發財,那麼此戰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呂清廣堅定的說:「也許你說得對,也許真是不用看就能全明白的,可是我依然堅持要看一看小黑他如何去做。我想看一看在他們心裡將這一戰當做什麼?我想知道他們將敵人又當做什麼?」
慈悲大妖王忍著氣點了點頭,激動歸激動。自控還是不成問題的,他並沒有忘記要以呂清廣的體悟為第一要務。
呂清廣啟動待客空間將黑虎放出來。
黑虎一出來就立刻放出一堆仙石。大氣的對慈悲大妖王說:「咱們是同盟,成掎角之勢守望相助,此番所得的仙石不多,也是我時運不濟,不過也並非全無補益,蚊子雖小可也是肉不是。這點兒仙石雖然不多,佈置陣法並支撐一陣子是不會有問題的,有了陣法依托周旋起來也就進退有據了。仙石雖然少,但在戰鬥中用處卻是顯著的,有仙石消耗就可以減少部屬的傷亡。而且這次的補給是咱們自己找來的,並非天庭供應的,也不是地方籌措的,這是咱們自己的,多少也能增強一點實力不是,在戰場上敵方多少都會因此有些誤判的,說不定在關鍵時刻就能起到也想不到的作用呢。」黑虎說著已經推開,並示意慈悲大妖王動手收取。
慈悲大妖王狐疑的看著這一小堆用過多次的仙石,心道:這點兒量也值得狀儲物袋?
黑虎知道慈悲大妖王是嫌少,解釋道:「我們去的那兒以前肯定被搜刮過,地上就只有這點散碎的仙石。時運不濟,時運不濟!可也聊勝於無吧。」
「唉——,」呂清廣輕歎一聲說,「這個你就都帶回去吧。你們人多,有不少手下需要照顧,陣法的耗費一定小不了,我們這兒人少,即使使用陣法消耗也沒多點的。就這麼一點兒東西,就像緊著你們用吧。」
黑虎一抱拳,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為了手下的小的們能多活下幾個來我今天就腆著臉吃獨食了。」兩手垂下之時往地上一招,那一小堆仙石就都到了他的袖筒裡。
慈悲大妖王著實的鄙視黑虎,卻又發作不得,看著呂清廣,等他的示下。
「那就先這樣吧,」呂清廣對黑虎說,「咱們趕緊出去,大戰開始在即,就不要再耽擱了。你既然得到了仙石,就按你剛才說的去做吧。早點兒吧陣勢建立起來就能早點兒庇護你們帶來的手下了,能夠減少傷亡總是好的。趕緊吧,咱們先出去,也不知道外面兒有了異變沒有?」這最後一句是對著慈悲大妖王說的。
慈悲大妖王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雖然從心底說他是真的不願意就這麼算了的,他還是以大局為重,帶著呂清廣和黑虎,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從皮鎧甲的俘虜集中營鑽出來。
時間完全沒有耽誤,跟呂清廣以往在走廊穿越是一樣的,時間在穿越之後就是凝固的,完全凝固,一點移動都沒有。呂清廣知道這一點的,查探之後只是安心了而已,黑虎卻是暗自吃了一驚。很吃了一驚,他自己計算一下時間就對不上了,可是他有沒有感覺到時間軸的變化。不過黑虎目前心思比較沉重,當下也不多言。抱拳就要告辭離開。
卻在此刻,從崑崙祖脈中竄出一股煙塵,直對著呂清廣這邊兒而來。
煙塵中,一騎絕塵,是一匹赤兔寶馬,馬上端坐一個綠袍的將軍,面如重棗,五綹長髯。
「是關二哥來了。」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語氣怪怪的說。「這位二個向來是喜歡各方通吃的,此來怕是也想吃咱們一嘴的吧。嘿嘿嘿,好胃口呀好胃口!」
「關二哥麼?」一貫喜歡影視劇的風地傳訊道,「我看警匪片中兩邊兒都是要拜一拜這位大佬的。位面世界中這樣的祭拜可就是信仰之力的來源。好傢伙的!在廣大位面世界中黑白通吃,各方各面都要拜上一拜,他接受到的信仰之力來源可就比趙大財神廣闊得多了,量也一定大得多,只是不知道質如何。」
黑虎一愣神兒。心中暗恨,如果自己再早一步就能走脫了,可是現在,如果此刻執意離開卻是很不給這位二哥面子了。他沒膽子不給關二哥面子。其實別說關二哥了,就算來的只是赤兔馬黑虎也是不能一個照面不打一聲不吭的離開的。赤兔馬的面子也是老長的,也是不可以不給的。
赤兔馬在雲中漫步並沒有馬蹄聲由遠而近。但鑾鈴聲卻總是有的,清脆動聽的鈴聲劃破死寂的地宮洞穴空間,而馬蹄似乎又要將這聲響踏碎。
馬疾,紅馬綠袍在已無光線照明的地下洞穴如流光劃過。
光來自它們本體。
紅綠的兩團光影和在一體,從容的衝到慈悲大妖王面前驟然停住,恍若本就未曾移動的山嶽。
「甘熹。」紅臉的關公剛一站定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為什麼而來?」
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冷哼一聲轉臉不看他,佛臉莊嚴肅穆卻也是一言不發,而且老甘這回是真的沒話說,更是說不得,也不排除有很大的情緒干擾——不愛搭理他。
「我們來不得嗎?」呂清廣對關老爺的問話相當的不感冒,於是毫不客氣的反擊道,「你為何來得這般的遲緩?」
就如同慈悲大妖王不理會關聖帝君一樣,關二哥也沒有理會呂清廣,一雙丹鳳眼緊緊的盯著慈悲大妖王頭上兩個變幻不定的面孔說道:「你不該來的。這一攤渾水本就與你無涉,也沒有你喜愛的天材地寶,你何苦來的要插一槓子呢。走吧!趁紛爭還未全面爆發你還是走吧。」
慈悲大妖王兩個面孔同時正視著關聖帝君,佛臉似笑非笑蟲子臉卻又似乎是一本正經的表情。
呂清廣不知道這兩位有什麼過節,看了看慈悲大妖王又看看關二哥,想要說話卻又忍住了。
黑虎很老實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就那麼默默地站著好似並不曾存在一般。
「唉!」關聖帝君歎了口氣說,「我就知道你不是個聽得進勸說的,本來就料想到勸你也是無濟於事的,可該說的總還是要說的。你不該來,來了也是毫無益處的。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雖然有佛家的一份兒,而歸屬卻早已有了定論,就算你來了又能如何呢?你分不到一杯羹的。這你應當知道的,不論你做與不做,有你的自然就有你的一份兒,沒有那就是沒有,強求不得的。既然不可得,你又何苦要來呢?來之無意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佛臉大笑,蟲子臉譏諷道,「你當誰都跟你一樣麼?有好處就往上撲,沒有好處就躲得遠遠地。嘿嘿,我此來還就不管有沒有好處,老爺我就要趟一趟這攤渾水。且看誰能耐得我何?」
關聖帝君的大紅臉黑了三分,眉毛一挑,臥蠶眉翹起了尾巴,丹鳳眼也圓了起來,冷聲說:「聽人勸得一半。好言勸說與你怎的一點兒不領情呢!」
慈悲大妖王也同樣的將不悅掛到了臉上,蟲子臉也冷冰冰的回道:「你我之間有這樣的交情麼?」
關聖帝君手捻著五綹長髯,一臉莊重的說:「大戰在即,你於此時居於此間,憑空就多出了無數的變數來,本來難以揣摩的局面就更加的撲朔迷離,如果在戰局膠著之時你再出點兒ど蛾子,那豈不是讓我等憑白送死麼?如你這等不安定的因素是必然要先一步剪除的。多說無意,你要是現在就走,來日自然好相見,彼此留一份人情在,如若不然,那就打得你走,且別怪我掌中刀不留情面。」
「操,」呂清廣大怒,指著關二哥的大紅臉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搞攘外必先安內這套?」
「操不在。」關二哥義正詞嚴的回答道,「就算丞相在也是不可能留爾等在此的,再說了,你們跟孟德有這個交情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