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戰端再起2
安培幸愛子很嫵媚很純情很裝嫩的輕輕推開門,怯生生的走進來,就像中學生走進酒店客房來和客人進行援助交際。
可惜,慈悲大妖王是個不求諸外的雌雄同體自體受精者,而呂清廣又是個頂級的陽痿,看似獨立的英俊修真者卻是個沒有自主能力無法自己對自己負責的馬甲,安培幸愛子的一番做作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的。
其實安培幸愛子也猜到不會有結果的,上次更徹底的試探都失敗了,這一次是很難有效果的,但總得試一試不是,說不定是一個喜歡這種調調的呢。
元嬰青年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冷冷的問:「上次沒有打夠這次要再打一次麼?好啊,我也手癢得緊。」
安培幸愛子心裡高興,這修真者簡直就是在送死,但心裡也有一絲隱隱的猜疑,又怎麼自覺主動的送死的麼,會不會有什麼詭計在等著自己。她心裡盤算著,要是到自己的陷阱裡那是一點兒問題不會有的了,可要是對方也有埋伏呢,這可是不得不加以防備的。
「上一次為了避世法則沒有打個盡興,這一次特地選了個僻靜的場所,好於閣下一決高下,放開來痛痛快快的戰鬥,這才是生命中最暢快的事兒。還有什麼比盡情的戰鬥更能體現強者的尊嚴與風範的呢,請務必隨我一起去吧,讓我們可以毫無顧忌的放手一搏。」安培幸愛子說得非常的投入,說完一鞠躬,然後飄然向外而去。
慈悲大妖王冷哼了一聲,佛臉平和地說:「見了吧,這就是激將法,要是被她給激得跟著去了,肯定是是會掉進陷阱裡面的,要是不動她還會繼續刺激你。」
果然,安培幸愛子將要飄出房門去的時候又加了幾句:「如果你不敢戰鬥就請直說,與一個沒有膽量和戰鬥意志的懦夫戰鬥是一種恥辱,我是不會強迫你戰鬥的,只要你承認你的懦弱。」那飄遁中的身影一頓,「你交出手裡的股份我就放過你,要不然,你就跟我來。」
「看了吧,就是這等招數,嗯,沒有點兒新鮮玩意兒。」蟲子臉憋著嘴說話,他的嘴本來就長得稀奇古怪的,再這麼一撇著,這麼看都不像是嘴了。
「去不?」呂清廣問。
「去,」佛臉堅定而簡潔的回答,蟲子臉接著說,「就算她設了陷阱又能怎麼樣,去,為什麼不去,就在她的陷阱裡宰了她了事。」
呂清廣立刻就傻了,他可是從來就沒有動過這樣的殺虐念頭,起碼是沒有如此直接的籌劃殺人,不管是自己動手還是假借馬甲出手,性質沒有什麼分別。
這可是蓄意殺人吶
死人的事兒是經常都會有的,呂清廣也不是沒見過死人,沒見過血淋淋的場面,但那絕大多數都是被殺,他站在強勢一方的時候太少了,而就算是和慈悲大妖王在一起以後幾次殺人也都是別人上門挑釁,屬於被動反擊,即使也是殺人卻是戰爭狀態的,至少說不是蓄意謀殺的性質。
呂清廣覺得這個定性是很重要的。
安培幸愛子也是主動上門兒挑釁,可慈悲大妖王有恃無恐的將對方的陷阱當成對方的墳墓,更為讓呂清廣不安的是慈悲大妖王說話的那種腔調,那強調中的淡漠與興奮,那是什麼?是對生命的漠視。
「是不是贏了就算了,」呂清廣說,「再怎麼說那也是一條生命,是不是……」
這一次慈悲大妖王沒有像以往那樣順應著呂清廣,也沒有立即反駁,而是陷入了沉默中。
在沉默中,元嬰青年跟著安培幸愛子坐電梯下了樓,經過大堂的時候,慈悲大妖王指著妖丹畫面中正在用消毒劑和清潔液擦洗窗戶玻璃的保潔員說:「看到了,他們也是在殺生的,玻璃上有多少生命,一滴水中的生命就如恆河沙數。玻璃上也是一樣,在空中飄浮的生命難道就不是生命了,就因為太渺小嗎?。」
呂清廣覺得這是胡攪蠻纏,可剛要開口就看到慈悲大妖王的蟲子臉變形得厲害,心裡突然一點兒底氣都沒有了,慈悲大妖王可是大妖王,生命對於他來說那是具有完全不同的視角的。
出了大廈的玻璃大門,外面停著市政府的豐田柯斯達,安培幸愛子上了車,元嬰青年也跟著上去。
慈悲大妖王指著這車輪說:「就算是人命那又如何,每年這個星球上死在這車輪下的無辜生命有多少,誰又在乎呢?更不要說碾死的其他生命了。就看這條路吧,一條這樣的路要壓碎多少螻蟻的家國,生命的尊嚴誰來理會過?只有自己,只有當你有能力捍衛自己的生命的時候你的生命才是有尊嚴的,否則就更玻璃上被清潔的生命是一樣的,和這寬闊的大馬路葬送的千千萬萬螻蟻的性命是一樣的。踩死的螻蟻也算條生命麼,不,沒誰會往心裡去的。」
呂清廣的紫府激烈的鼓蕩起來,慈悲大妖王的話進一步加劇了仙界潛規則的運作,整個思維的形態離呂清廣原本的模式已經漸行漸遠,這蛻變不是一日之功可也絕不會是遙遙無期的,在這一刻,這生命界線被扭曲與漠視的一刻,當坐著市政府的豐田柯斯達去往安培幸愛子設置的陷阱時,原本屬於呂清廣的怯懦與軟弱的想法別紫府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來了。這些貌似人性中良善意識的思維定式被元嬰從紫府記憶中篩除出來,隔離在一個狹小的角落,重重的封印起來。
在那一霎間之後,呂清廣的目光變得清澈而犀利,聲調沉穩的說:「有保衛自己生命的尊嚴的能力才能使自己的生命受到尊重,否則,生命就如螻蟻。」
豐田柯斯達在市中心疾馳,車窗外,一塊巨大的led屏幕放著廣告,一個囂張的小孩瘋狂的叫囂著:「我要強,我要強,我要強……我比你強……」
這個道理簡單麼?
簡單
這個道理真的那麼簡單麼?
就對的不簡單
生命,怎樣的生命才算是生命,怎樣的生命才是活得有尊嚴的,什麼才是生命的尊嚴,誰來維護生命的尊嚴。
豐田柯斯達停在了玉蘭市玉蘭大酒店的後院兒,這裡是一片掩映在綠樹環抱中的別墅群,二十六棟獨立的別墅分得很開,每一棟之間都有樹木池塘隔開,互相不受干擾。在市區內,這樣清幽的環境是極其罕見的,也是一般老百姓看都沒有資格看一眼的。
車停在靠後的一棟別墅門前,安培幸愛子下了車,微笑的引領著元嬰青年往裡走,在這裡她算是主人而元嬰青年只是個客人,一個掉進陷阱中的客人。
穿過別墅,後面是一個被樹木和籐蔓圍繞的空曠場地,比高爾夫球場小了很多,卻又三四個網球場大,可以打門球,當然,要是彈玻璃彈子也是沒有問題的。
安培幸愛子的跟班兒堵在了別墅的外面,以保證沒有人闖進來騷擾決戰。安靜的場地中只有蟲鳴陣陣,這在都市中也是久違了的曲調。清新明快而又惹人傷感。間或有一支野鳥飛過樹巔,匆匆的鳴叫兩聲,飛向別處去了。
等元嬰青年走進場地之中,安培幸愛子的笑意更濃了,魚兒已經都進了網那麼也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蟲鳴鳥叫在突然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場地中一點兒雜音都沒有了,從樹林中飄散出色彩艷麗的煙霧,互相交織盤旋在一起,變成更複雜的顏色,但當所有顏色匯聚的時候一起顏色總會在一起成了骯髒的深灰色。場地周圍的景物都消失不見了,連陽光都照不進來,場地中的光線黯淡下去,如同黑夜來臨。可就算黑夜也是有些許光明的呀,可這裡卻是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斗。
好在經過密道與走廊呂清廣早已習慣了在黑暗中前行,只是此處的黑暗卻不是那自己熟悉的黑暗。
就在這一刻,呂清廣對黑暗有了新的認識,原來黑暗也是分你我的,自己的黑暗是安全的,在自己的地盤裡,在黑暗中完全可以邁出絕對正確而光榮的腳步,但是,在別人的黑暗中可就舉步維艱了,任何的一步都可能踩到埋伏,有可能會是地雷也有可能會是狗屎,那樣更壞就得看心情了。
慈悲大妖王很穩健,這等彫蟲小技自然不會讓他這樣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怪慌亂,所以元嬰青年也很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靜的等著對方出招。
突然,就像是按了開關來了電一樣,黑暗中閃動起無數電磁的雪花,嘈雜的交流聲響過之後,在元嬰青年身邊兒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場景,鮮花燦爛落英繽紛,蟲飛蝶舞鳥鳴啾啾,雜花生樹陽光明媚。而這一切又分明是畫上去的,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圖畫,而且技藝並不高明,對於呂清廣殘存記憶中那一點兒繪畫素養來說這畫真還不夠看。眼前這畫面,畫得夠精細卻也夠幼稚,色彩絢爛而單調,缺乏深度也明顯顯得功底不夠,審美境界更是差了老大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