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自然是以家族利益為先的。」莊純孝苦笑著說,「只是,不知兄長需要多少玄水。」
莊家的天仙對莊純孝的小心眼兒可是心知肚明,淡然一笑說:「這個位面本就貧乏,你也就這麼點兒勉強看得上眼的東西了,家裡自然不會不給你剩點兒的。你放心,如果以後你要養望月銀魚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玄水對玄水鱉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但望月銀魚卻並不需要多少玄水,真要是在玄水中它們反而生存不了。有一點兒玄水之源留給你就只夠維持住這水潭的寒氣的了,多了也是無用。」說著,他手並沒有停下,法訣早已揮出,在說完話的時候,玄水也被收入了小鼎,就算莊純孝說不也是一個效果。
雪花在莊家天仙回到莊純孝身邊兒,對莊有德慈愛的微笑的時候突然急劇,然後畫面劇烈的抖動,再清晰時,山洞中已經只剩下莊純孝和莊有德兩人了。水潭中的光華也暗淡到了幾乎沒有的慘景,莊有德睜大眼睛也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景物,心中正慌張時,肩膀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抱住,耳聽莊純孝歎氣道:「唉,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修為低,有好東西也保不住,不過還好,畢竟還是自己家的兄弟,要是外人咱們倆都別想活命,就更別說留下一點兒了,雖然只有那麼一點兒玄水之源但想來也夠你養望月銀魚的了。」
「老祖宗,」莊有德問,「那些玄水鱉真的一個都沒有了麼?說不定沙裡還有王八蛋呢。」
莊純孝搖搖頭,輕聲說:「咱們莊家的人肉搜索雖然比不上天羅地網但絕對不會有這樣大的遺漏,這麼小的山洞水潭,是不可能有任何遺漏的。不想這個了,想來也是無用。」
莊有德迷茫的望了望空寂黑暗的山洞問:「咱家那些老輩子都走了?」
莊純孝輕聲說:「走了。」語氣中透著輕鬆。
莊有德又問:「還有那些外人呢?那些人是來幹什麼的?觀禮麼?」
「哈哈,」莊純孝說,「這等事兒豈可讓外人觀禮,再說,就算觀禮也是請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的眼光還得培養呀。那些人你難道看不出出處嗎?」
莊有德也才滿十五歲,還是個半大孩子,可心思卻不亞於成人,只是才被莊家天仙的微笑消隱了一段記憶,腦子不太靈光才會問出這個大失水準的問題,現在靜心一想就明白過來,說:「那些不過是就近抓來的山民,對不對,嗯,作用麼?難道是為了喂王八?」
「哈哈哈,雖不中亦不遠矣。」莊純孝笑呵呵的說,「也差不多,算是作為犧牲吧。」
莊有德哦了一聲,卻並沒有絲毫得意的神色,更沒有絲毫害怕或者憐憫。
呂清廣不明白了,問風地:「銷毀莊有德這一段兒的記憶不就是為了不讓他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嗎?怎麼莊純孝又給說出來了,這不是白屏蔽了這段記憶了?」
風地說:「你那個腦子真是的,怎麼說你好呢,這點兒事兒都看不透徹。銷毀莊有德的記憶哪裡是為了不讓他見血,他們莊家人怕是最不怕見到別人流血的。這樣做怕是為了不讓那個陣法外傳,畢竟現在莊有德的修為還太弱,要是別人擒住他,施展搜魂**之類的神通,應該不難找到這段記憶,由此雖然不見得能完整推演出整個陣法來,但摸索出一個大致來還是很有可能的,莊家一定是不願意冒這個險才會這麼做。」
這種思維方式和呂清廣的截然不同但立刻就被仙界規則所接納,看來仙界也是不太看得起人命的。
在呂清廣和風地說話這個檔口,莊純孝已經將莊有德帶出了山洞,在外面的小溪一條條的細數望月銀魚的數目,這裡的每一尾望月銀魚都寄托了莊純孝的巨大希望。沒有興旺發達高手輩出的後輩子孫,那個日子可真是艱難啊要是有一線機會可以扭轉這個局面莊純孝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的。是的,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不會多,失去了這個說不定就不再有下一個了。這是沒有辦法的,誰讓他自己倒霉出生在這個資源貧乏,修真界力量異常薄弱的位面呢。但莊純孝也知道,自己並不是最倒霉的,他的兄弟眾多,絕大部分互相之間都是同父不同母的,更倒霉生在更差勁的位面之中的也有不少,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只是誰都不願意更多的和下面兒比,眼睛都盯著上面那些過得有滋有味的兄弟們的。
莊純孝想什麼莊有德大致能猜到一點兒,作為莊純孝希望中的希望,莊純孝盡量向莊有德灌輸修真界的知識,以及外面世界的豐富多樣。從這些描述中,莊有德聽得出莊純孝心中的渴望與不甘來,他自己聽了也是同樣渴望同樣不甘的,如果是在別的那些枝繁葉茂的嫡系或者條件好些的位面,他莊有德現在也遠不是這個樣子的。誰不願意自己過得更好一點兒呢?誰不願意自己的直系家人活得更自在更長久呢?關鍵還是長壽,聽到莊純孝說嫡系那邊兒一大家子都是幾百上千歲的時候,莊有德眼睛中直冒小星星,像自己這樣受寵的要是在那樣的環境中,每個老祖宗一個禮物那得多滋潤呀可他就沒想想,在那樣的一支裡面輪得到他出頭麼。
莊有德心裡的感受被近乎完整的傳送到呂清廣紫府,這是看電影看電視據對不會有的體驗,演員也沒有本事將自己的心思清晰的灌輸給觀眾,要是真做到了豈不更是搞怪,有幾個演員能完全忘我,演戲的時候心裡想著自己個兒的怕還是絕大多數。而書籍在這方面要好一點兒,但是卻又不夠直觀不夠,就算是意識流的也難免流於表面,字面意義是非常容易被曲解的,所以佛才會有以心傳心不立文字的那一招。
對於自己的心機,莊有德很是自負,他自信在什麼樣的環境中自己都是傲楚,這個心念傳到呂清廣紫府得到的就只有冷笑和蔑視了。而且讓呂清廣感到惋惜的是莊有德這樣看似聰明絕頂的小子居然也是一個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恐怕這就是紈褲的必然性,不是智商情商可以彌補的。
接下來,畫面一變,一道紅磚圍牆突兀的出現在面前,已經不算很新的圍牆堵住視線,字幕推出,上寫:五年以後……
呂清廣一皺眉,風地看來已經是被好萊塢給禍害了,整理個記憶都搞得這麼程式化,不知道結束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好幾分鐘的滾動字幕,那是演職員表,怕風地不好湊那麼多名字,幹活的就太古靈族,最多也就十個不是。
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那一汪小溪,變化的彷彿只是歲月而已。
穿過圍牆,莊有德和莊純孝就在圍牆包圍的院落中,這個院落比城市裡的公園也絲毫不遜色,佔地寬廣植被繁茂,空氣清新靜謐悠遠。
圍牆並不是只有一重,這個圍牆是最內層,外面還有一圈兒,這一圈兒是住人的更是守護內圈兒不讓外人驚擾,甚至是不讓外人發現。這裡住的都是莊家的族人,當然了,莊家不可能全部都遷居到這裡,那樣做對莊家可沒有好處,後輩子弟中絕大多數都是在職在崗的,也不是說走就走得了的。這裡住的也就是莊有德爺爺輩的老人,都已經離休了,不少級別還不低,家裡人沒來幾個,司機保姆秘書和護理人員卻是一大扒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