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陳宇老家3
1978年6月2日,鄧平在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講話,針對當時的形勢再次精闢闡述了mao澤東的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這樣一個馬克思主義的根本觀點、根本方法。這個講話在關鍵時刻給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以有力的支持。
6月24日,《解放軍報》發表特約評論員文章《馬克思主義的一個最基本的原則》,從理論上系統地回答了對於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所提出的種種責難,得到了當時擔任中央軍委秘書長的羅瑞卿的支持和幫助。同時,中央和地方報刊也發表了許多闡述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文章,其中包括中央和國務院各部men,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和人民解放軍各總部、各部隊領導同志的文章,從而推動真理標準的大討論在全國轟轟烈烈地深入展開。
自此這場大討論的基調算定了下來,而陳建國的文章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是完全一脈相承的,不管是廠裡還是市裡還是縣裡,所有辦陳建國案子的人都暗自慶幸,幸虧是踢了幾個月的皮球,要不然就都載到這個案子裡了。從此之後,中國足球隊多了一幫鐵桿兒球迷,對踢皮球樂此不疲,就算國足再臭也堅定不移的予以支持,號稱愛的就是那個臭勁兒,看球看多了也就自自然然的愛上了臭豆腐,一邊兒看球一邊兒吃臭豆腐成了當地的一樣時尚。
六月最後的一個星期日的下午,陳建國回到了闊別三個月的平房,送他回來得用縣裡的同志也有市裡的同志,廠裡的同志也都接到通知趕來了。本來陳宇以為會等到二十六號星期一,等各位領導上了班兒開完會才會有結果,沒想到這次行動居然這麼利索,心裡詫異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要捂蓋子了。
捂蓋子這種事兒上一世陳宇聽多了見多了,不過因為好歹也是幹部所以對捂蓋子並不怎麼反感。
陳建國被隔離審查了三個多月,回到家人有點兒變形,瘦了,鬍子拉碴的,人也沒了精神,畏畏縮縮的。好在老子和兒子一個勁兒的叮囑還記在心頭,一直都沒有改口,就說文章是自己寫的,是自己對黨的理論的認識,作為工二代,陳建國也是入了黨的,這年頭工人的政治地位不低。
話是一個副廠長遞過來的,只要陳建國配合,不追究不上告,廠裡給解決幹部編製,縣裡和市裡給一筆補助。
陳建國的腦子根本就還沒有反應過來,陳宇就已經有了計較,可他太xiǎo,這個場合實在不合適出聲,用手拽了拽爺爺。陳雍和孫子這幾天已經分析過好幾次可能出現的局面,對能到手的好處也都做了比較衡量。
因為文章沒有見報,也沒有人也沒有判成刑,案子還都沒有報上去,影響只在市裡和本系統內,沒有全局性的影響,想要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但是,好處也是絕對少不了的,這一點一老一少可比陳建國精明得多,早就預備了幾個方案。陳宇一拉陳雍就知道孫子是什麼意思了,乾咳一聲就開始絮叨,有理有據聲情並茂,卻沒有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給對方以希望的同時將砝碼不斷往自己這邊兒加。
陳雍老爺子扮演的是一個受黨教育多年的老工人形象,身體不好可紅心尚在,為了真理,要和路線不一致的反革命戰鬥到底,不得最後勝利絕不收兵。既然人已經抓了就得給個說法,要不然上省裡上北京,一定要把問題搞個明明白白。當然,對於基層的同志的一時錯誤也是可以原諒的,但前提是要知錯就改,還得見行動,行動的幅度還不能xiǎo了。
一直到晚上,事情還沒有個定論,各方只好回去請示領導,來的不可能是一把手,這陳雍老爺子也表示理解。
兩天以後,最終的答覆出來了,陳建國被補評選為廠級五一勞模,保證今年十一評選上全系統的優秀黨員,廠裡補發一份兒工資,加上困難補助,縣裡補發一份兒工資加上困難補助,市裡再一次性補助三百元。文章在市裡刊發,後續文章也可以直接拿到市裡,稿費從優。休息一個月之後回廠裡上班兒,先幹著車間副主任,房子一時還決絕不了中層幹部的一套三,只能等有了房子在調劑,廠裡現在還住著一套二的中層幹部也不是沒有,還不是一兩個。但可以先多給兩間平房,補足四間的數,這個是沒問題的,陳建國已經是中層幹部了,和住這兒的普通工人肯定不能一概而論,而住一套二的其他中層幹部也不會有意見的,有意見你也來住平房,這兒可沒有衛生間。
單從面積上來說,四間平房已經超過一套四的廠長樓了,可是平房沒有衛生間也沒有像模像樣的廚房,用著非常的不方便。陳宇是非常不習慣平房的,哪怕是一套二也是要得的,總比平房好。但老爺子陳雍卻有不一樣的想法,他拍板兒做主調換到最後面角落裡的四間平房,這四間房還不是同一排的,分別是靠後兩派的最後兩間。陳建國在家休息的這一個月裡,一家人一起動手,找了些碎磚頭,又堂而皇之的從廠裡拿了些河沙水泥,還找來一扇舊鐵men,在後面兒兩排平房之間砌了道牆,在中間按上鐵men,牆頭裝上玻璃碴子。平房的當頭就是廠區的圍牆,牆的外面就是山林,這各自在兩排的最後兩間,加上前面一個圍牆和大鐵men就圍成了一個xiǎo獨院兒,再在靠外牆的地方起一個廚房,工程就完畢了,除了沒有衛生間,比廠長樓還舒服還寬敞還氣派。
陳雍老兩口的房間和陳宇的在一排,陳建國兩口子帶著小兒子在另外一排,預留一間給小兒子,現在先空著。兩排房子中間離得又十多米,是一個xiǎo天井。等搬了家,基本收拾完了,祖孫三人坐在天井裡聊天兒。回家一個多禮拜,陳建國恢復地不錯,又有了精神頭,特別是拿到了一筆錢,家裡的窘境暫時得以解脫,房子和位子都鳥槍換炮了,在同事中也能揚眉吐氣,看著別人的羨慕,心裡是喜滋滋的。
「我之所以要這兒,而不去爭單元房,就是要離著別人的視線遠點兒。」陳雍謹慎的xiǎo聲說,「要想以後路走得順利,錢是必不可少的,搞錢可以,但得隱蔽,不能招搖了。我選在這兒就有這麼個意思,咱們一家人要抱成團兒,在說明白點兒就是咱們爺三個得一條心。建國必須走仕途,xiǎo宇將來也得走仕途,撈錢目前可以由我來,以後再找人就是了。我還能對付三幾十年的,xiǎo宇已經將這幾年的行情都告訴我的,趁著手裡還有幾個錢,現在就得讓錢轉起來,錢生錢才會有更多的錢。建國剛當車間副主任,先穩一段時間,多看多聽少說話,少發表意見,回來就抄抄xiǎo宇寫的文章,拿到市裡去。這些文章你也得背熟了,得能靈活運用才成。過段時間我倒各地去走一走,尋找點兒機會。」
陳宇不放心的問:「爺爺你一個人出去行嗎?」
陳雍一笑,momo陳宇的頭,說:「當年我要不是被老爺子bi著進廠當了電工,怕是在上海灘做了了拆白黨了,當年什麼樣的人物我沒見過,放心,只有你爺爺愚nong人,別人玩不轉你爺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