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一趟呂清廣就想著是不是把房租付了,自己也就更安心一些,多福兩三百年的也無所謂,可一開布袋才發現牛小蒙答應給找的的玖零版大鈔還一點兒影都沒有呢,自己也忘了問他了,現在有的只是一捆五毛的小票兒,用五毛小票付房租是有點兒那啥,呂清廣歎了口氣,算了,下次再說。
在退回走廊之前,呂清廣和太古靈族一起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這道木門。
現在,可能性最大最合理的說法就是:那道門被換過了,換得雖然是同類的門可只要不是這一扇,那就很自然的失去了通往走廊的神奇效果,從此變成一道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門了。
呂清廣從門的油漆、木質、尺寸、做工、色彩、氣味、手感、合頁、螺絲釘等等的細節特徵進行記憶,太古靈族則從這道門的整體以及每個局部的靈氣狀態進行精分析。
從走廊在到淳大萬麗,再用傳送陣到牛小蒙辦事處的十一樓,然後再穿好衣服下樓,打了個的士到水碾河,等呂清廣再次收好衣服進入到那套房子的時候已經是快一個小時以後了,也已經深了,可呂師還在趕著改圖,看起來是要干通宵了。為了不打擾他,呂清廣打開了隔音陣,將小房間和客廳都罩住,這樣門的吱吱呀呀聲就不會讓呂師渾身不自在了。
將門裡門外仔細檢查裡一邊,呂清廣的眉頭非但沒有鬆開反而皺得更緊了。
呂清廣對外表的觀察表明這道門就是那道門,一點兒走樣都沒有,可和原先的猜想就是完全不相符的了,這就一點兒也解釋不通為什麼這門會回不了走廊,而同樣的情況,周公山的那道石門卻可以,從科學的角講——不過,這事兒也好像和科學沒什麼糾結,用科學的方法來觀察分析似乎不太靠譜。
「靈氣屬性鑒定下來情況如何?」呂清廣只有寄希望於太古靈族的分析結果了,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風天吞吞吐吐的回答道:「結果還沒有最終出來,很多事兒還說不太準。」
風地不管那麼多,直接的說道:「我們意見不統一。」
「怎麼回事兒?」呂清廣驚道。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風天回答道,「事情有些複雜,有些撲朔迷離,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呂清廣又被風天說得緊張起來,被恐懼壓迫的有些神經質的問:「危險在逼近嗎?現在。」
「目前還看不到危險的徵兆,」風天憂心忡忡地回答道:「可這也是癥結所在,我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看不到危險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它可能隨時都會到來,可能從任何一個不經意的地方撲過來,可能是任何一個走進你的人,熟人或者陌生人都可能突然給你一刀,從背後或者正面,也可能是側面,什麼都有可能的。事出反常即為妖,這門絕對是反常的,這一點兒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出於任何原因都是不正常的現象。從靈氣屬性的檢查結果看,數據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完全是一致的,這太詭異了,如果真是那道門就應該是可以通往走廊的,但是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所以肯定是有問題的,沒有問題就直接穿越了。可是,既然有問題那就應該有差異特別是在靈氣屬性上更是不該一模一樣才對,要不然就簡直是說不通的怪事兒了。」
「有什麼怪的,我覺得就是很簡單的事兒。」風地忍不住插話道,「這本來就不是一扇門,是兩扇一模一樣的門而已,或者說對這個宇宙是一個門,對你確實兩個完全不同的門。既然不是同一扇門當然通行不了同一個地方,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你們有什麼好擔憂的,就是那麼一回事兒,自然現象,我相信這絕對是一個很平常的自然現象,用不著大驚小怪的,也沒必要自己嚇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也沒有誰在暗害你的。」
風地雖然說得信誓旦旦的,呂清廣卻堅決不肯信他,將傳送陣準備好了,隨時做好撤離的工作。
這樣激烈的辯論和研討了一陣,天就亮了,那邊兒屋裡,呂師趕了一個通宵的圖紙,到早晨都還沒有完。
呂清廣收起隔音陣,躲在門後的角落裡,呂師洗臉的時候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是家裝部老總的電話。
「呂師,圖紙趕完了沒有?」黃總開口就追問起來,大有黃世仁的風骨。
「沒有,」呂師抱怨道,「製圖員的圖根本不能用,錯誤太多,基本上是給他們從頭到尾的改了一遍。太累人了,一個晚上都沒睡,加了個通宵班。」
「那什麼時候能完?那邊兒可是說好了中午拿圖的。」黃總著急的催問道。
「差不多,」呂師一邊兒將cad文檔拷貝到u盤裡,一邊兒回答,「我一會兒到辦公室邊改邊打,中午的時候差不多就完了。」
電話那邊兒一下就高興起來,大聲說:「呂師,你累了一個晚上了,就不要騎車了,我回頭開車接到你一起到辦公室去,你等我,我現在就出發,要到了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不要接,直接下樓就是了。」
「好。」呂師答應一聲掛上電話,繼續去洗臉漱口。然後從冰箱裡拿出剩飯菜,也不熱,就這麼吃了一碗冷的,然後喝了一大杯水,叼著根煙到衛生間,蹲在蹲便器上,舒舒服服的抽著。
呂清廣不用猜都知道呂師叼著煙去衛生間幹什麼,何況不久就卓有成效的有糞便的氣味飄散出來,那臭味雖然噁心卻讓呂清廣心底升起緬懷的柔情,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此的,早上第一支煙,第一堆大便,多麼美好的人類生活啊!
呂師出門以後呂清廣才不慌不忙的離開,打了個的士,往呂師所在的公司去,這假冒偽劣的自己讓呂清廣有種迷離混亂的情緒,自己也說不清究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一種認同感嗎?
一種共鳴嗎?
一種照鏡子的怪異癖好嗎?
呂清廣也說不清,他也不想去追究這個無聊的問題,這個時空是有未知危險的,在這裡不能無限制的停留,呂清廣想極可能的貼近這個異化了的自己,以便有所感悟,一旦有了感悟,離開這裡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是的,呂清廣已經在考慮是否放棄這個時空了。
到了呂師辦公室的樓下,呂清廣下了車,也沒有給呂師打電話就直接上樓,在電梯間無人處將相貌幻化到上次見面的形象,然後就直接找上門去。
呂師很忙,比在家裡加夜班的時候還要忙,一邊改圖,一邊兒將改好的圖打出來,還要校隊打出來的圖紙有沒有出錯,助理也就只能幫著往打印機裡放放紙,將打好的圖紙遞給呂清廣這樣不動腦筋的活兒。
呂清廣悄無聲息的走過去,站在門口看著,心裡很感歎,也很無奈,找個能幹一點兒的助理不行嗎?或者多找一個?
解決的辦法總是有的,可未必就那麼有效,也未必適合這個異化了的自己。
還是在辦公室裡閒逛的黃總先看到站在隔間門口的呂清廣,趕緊過來打招呼,抱歉的說:「不好意思,今天有個預約好的客戶,三套別墅的整體設計,呂師一連忙了好幾天,你的圖紙要耽擱一下,希望你理解,這個客戶要得非常的著急。」
呂清廣一笑:「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