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足夠煉製一個修煉室的仙玉之後，牛小蒙已經不是那麼急切的需要標準晶石了，而且正如呂清廣說的一樣，就蕭若雲那點兒交易量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按黎叔原先的預計，一年銷售個千把滴，蕭若雲能收到三百來塊標準晶石，但按照和牛小蒙的約定，他上交上來的也不過就百十塊標準晶石。就算銷售量增大，那也不過是幾百塊標準晶石一年的營業額，是的，這只是營業額而已，不是利潤，連毛利都不是，這點兒數量的標準晶石呂清廣固然是瞧不上，就連牛小蒙也覺得和心裡預計的差距實在是大。
就算將這幾百塊標準晶石都收進牛小蒙口袋裡，牛小蒙也富裕不到哪兒去，何況從理論上說，晶石的收益那可主要是呂清廣的。
但，這僅僅是理論而已。
呂清廣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從中拿一塊標準晶石，牛小蒙也從來沒有覺得有必要上交標準晶石給呂清廣。
從投資模式上看，基本上是呂清廣的獨資，牛小蒙充其量算是用管理能力入股，收益分成毫無疑問的是應當絕大部分歸大股東呂清廣的，可是，牛小蒙卻不是這麼看問題的，現代企業管理的先進經驗也決不允許牛小蒙這麼簡單的從表面現象就決定了分配機制，這太不科學了。
國外的先不去說，牛小蒙也還沒出過國。
國內首先要看國企，跟國企比，仙液生意好像是小了一點兒，但是，要是標準晶石折換成人民幣，特別是按照呂清廣和栗閒庭炒高了的匯率來折算，那起碼也是每年上百億的生意，和國企也能勉勉強強比較一下了。
就思路而言，牛小蒙其實是很貼近國企的。
國企是什麼情況呢？賺了錢是管理者的，賠錢了是國家的。牛小蒙基本上是有樣學樣，賺了錢是牛小蒙的，賠了錢是呂清廣的，呂清廣的物質變賣了就是牛小蒙口袋裡的錢。
這個邏輯說起來很怪異可實際上卻是符合國情的，起碼呂清廣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正常。
從整個全球來看，最先進的經營理念在哪兒？毫無疑問在紐約曼哈頓。
從最精英的金融人士的戰績也可以判定牛小蒙的這一思路是光榮偉大正確的，不管投資人賠成什麼樣，就算成批的跳樓，投行還是大賺特賺，精英們拿這些充滿淋漓鮮血的鈔票時一點兒都沒有手軟，比較起來，牛小蒙還是很溫和的。人家起碼還肯下苦力給呂清廣幹活兒不是。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這也是剛進世貿不久，整個國內還不夠先進的表現，如果要加快和世界接軌，像牛小蒙這樣溫吞水一樣的表現是應當廣泛被社會所唾棄的。怎麼呢這樣呢？該出手時就出手，既然呂清廣已經進了投資騙局了，不對，是已經具備了初步的投資意識而且開始注入資源了，那麼就應該再接再厲，先辦個理財學習班兒，給呂清廣洗洗腦，又不對了，先給呂清廣更新一下思維模式，然後鼓動加大投資力度，沒錢就砸鍋賣鐵，在沒有就去借，借不到就去騙。這個……嗯，好像有點像傳銷了，不過誰敢說傳銷就不是現代商業的一種典型表現呢？
其實傳銷並不是很可怕的，人家好歹還有件兒產品不是，雖然基本上都是破爛兒和垃圾。那看看電子商務，那可是能讓你直接就看不到東西，股票期貨炒匯什麼的就更別提了。
好像又有點兒跑題了！
書歸正傳。
話說牛小蒙也覺得蕭若雲帶來的那點數目的交易量不太夠看，不過對於牛小蒙來說東邊不亮西邊亮，有了呂清廣給的仙玉他的根本目的是達到了的，其他的就不是那麼重要了，但是急著要搶到手這生意還不是就為了自己的修煉室需要標準晶石來維持運轉。既然這個原始需求不存在了，牛小蒙也就沒有必要這麼關注蕭若雲了。
牛小蒙在頭腦裡飛快的把條理重新理了一遍，明確了今後處理事務的輕重關係，將工作的重心重新做了調整。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回去重新煉製修煉室，那些佈置上去的晶石都還沒有消耗多少，現在收了都還能用，要繼續這樣浪費下去那就太可惜了，這也不符合節能減排的重要指示不是。
至於蕭若雲這邊兒，那就是很次要的事兒了，標準晶石還是有用的，能撈到自己手裡那就比留在別人那兒好，這一點牛小蒙是很清楚的，但這點兒交易量已經不值得密切關注了，哪怕是妖，精力也是有限的，這有限的精力牛小蒙同學還得留著投入到繁殖後代的偉大工作中去。至於這裡麼，牛小蒙看看呂清廣，既然是呂清廣的投資，他自己盯著就行了。
牛小蒙把意思婉轉的向呂清廣表達了出來，這個，我先回了，你自己個兒慢慢看寶鏡吧，現場直播，比電視強，有什麼咱們呢回頭再說。
呂清廣瞧了瞧那個所謂的寶鏡，這東西又耗費靈力，成像範圍還小，一點兒都不靈活，只知道一個長鏡頭從頭到尾，連焦距都不知道變一下，特死板，沒有一點兒藝術感。比起靈識束來簡直是，唉，沒法比。
「你不看我也沒興趣看了，」呂清廣說，「你要回去就回吧，我自己出去轉轉，蕭若雲的事兒還是你自己操心吧。」
牛小蒙也不敢強扭著呂清廣，那就放蕭若雲自由一段兒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呂清廣前後看了看十一樓通暢的空間，埋怨道：「你當初設計的時候這裡也不知道加個門兒，我要是回這來就得顧忌著別被人看到，這多麻煩吶。」
「不麻煩，」牛小蒙痛快的說，「這段時間我把十一樓整個鎖上，就你自己不就行了，你放心，起碼這段時間自由我來這兒，別人的鑰匙我立刻就都收上來。」
呂清廣滿意的點點頭，靈力一收，寶鏡隨即就黯淡下去，蕭若雲的身影也消失在虛空中。
換了身輕薄一點兒的休閒衣服，和下面人群基本保持一致，呂清廣和牛小蒙告別下了樓，混跡在人群中逐漸遠去。
牛小蒙轉身上樓，交代留守的老婆十一樓封閉，鑰匙都收好了，自己不再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准到十一樓去，有什麼動靜也別去理會，要有事兒也等他回來處理。
在蕭若雲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已經從被關注的階段性主角下降為了路人甲，比路人甲就算好一點兒也好不到那裡去，總的來說是被打回了龍套的原型。說打回原形也是不準確的，他現在要比以前進步不少，以前可連龍套都算不上，哪怕是蕭公子蕭大少爺，也不過就是背景上可有可無的那麼一粒塵埃。對此，他自己是沒有任何清醒的認識的，在他的頭腦意識中，他是這宇宙的中心，或者起碼也是中心之一，一大圈兒人都是圍著他旋轉的，他存在的意義是非同小可的，他是很了不起的，而且是天生如此。
塵埃也是有塵埃的驕傲的，同樣，塵埃也有塵埃的利益。
蕭若雲一點兒都不知道在所謂仙師的眼裡他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他欣喜若狂的反覆講標準晶石拿出來看了又看，卻不知背後觀察他的存在根本看不上眼。他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就算知道了也無力改變，這就是現實。他盼望著仙師像前幾次一樣在黎明前到來，可很明顯，他夠得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