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風地也插話道,「我記得上次在網吧,有人看動物世界,那獅子也是一樣,獅群一旦換主,外來的獅子一定會殺了小獅子的,這就是自然規律。人不也得按照自然規律辦事兒?」
呂清廣啞然了。
郭嘉沒有理會現場的混亂場面,交代留在院子這邊兒沒有翻牆過去的郭六兒抓緊時間清理現場,無比要在當晚前將所有人證物證通通消滅掉,該推到的房子就都推到了,該埋的全都埋了。
郭六兒沒有翻牆,那是樓梯太不結實,不是他偷懶,而且,作為指揮員,郭六兒也沒有必要非得衝上第一線去。
郭嘉交代完,回身帶著護衛出門就走,才走到大街上就遇上一個老家人,卻是荀彧家的,攔住郭嘉的馬頭稟告道:「公子,我家老爺派我等滿大街的在找公子呢,請公子立刻和老奴一道去府上一趟,此事十萬火急耽誤不得。」
「荀彧找我?」郭嘉在馬上略一思忖就明白過來,點頭道,「好,我這就直接過去。」說著打馬往荀彧府上去了。
許昌城不大,到荀彧的府邸也就是一溜煙兒就跑到了。郭嘉把護衛留在門廊,自己往裡進,穎川幫是一體的,荀彧的府邸郭嘉是常來常往,上下的僕從都認得他的,也不用通傳,就直接進到廳堂上。
正屋的席塌上不僅坐著荀彧父子,還有好幾個穎川幫的領頭人,陳群和鍾繇也都在坐之列,看到郭嘉進來,荀攸趕緊站起來,埋怨道:「你跑哪兒去了,可把家父和叔伯們急壞了,你怎的不安說好的計策行事?我等和曹公去小築尋你,你卻又不在,讓曹公好生的失望,我等顏面上也不好看。回來後又遍尋你不到,卻一早聽說你在強人拆遷房舍,可有此事?」
在座的就荀攸和郭嘉年歲最小,說起來是晚輩,所以荀攸來問是比較適合的,要是荀彧問的話就有些壓人的感覺了。
郭嘉直言不諱的應承道:「卻有其事,我在城邊兒不顯眼的巷子中看中了幾處,將它拿下來打通了好重新規劃。」
「這個時節你怎的還有心做這零零碎碎的勾當,」陳群忍不住埋怨起來,「這些事兒尋常做了也就做了,可眼下確是大大的不妥。曹公才在許昌城立都,正是收買人心的時候,你搞得天怒人怨的豈能無事。難道你就不知和諧二字?」
荀攸小聲在郭嘉身邊兒勸道:「已經搞了的就算了,聽說還有一家釘子戶,就是不買你的帳,你暫且忍一口氣,等以後再回頭來收拾他們。現在要以大局為重,穩定是最重要的頭等大事。那些刁民暫且等他得意一時,回過頭來在收拾也是不遲的,不要在這個風口浪尖出什麼事。」
郭嘉露齒一笑,雙手一拍攤開,淡然道:「你們這消息確是不准,那裡會有這樣不識趣兒的人家。」
在座眾人心中一涼,互相望了一眼,都知道那家人已經都到鬼門關報到去了。這時再說什麼收手的話都已經晚了,眾人的目光投向荀彧看他如何決斷。
荀彧皺眉沉思片刻,溫言道:「目前有兩件事兒,一個是如何面對曹公白跑一趟的怒火,一個是如何應對有心人在曹公面前用暴利拆遷做攻擊我們的口實。這兩件事有一個處理不好都可能帶來血雨腥風,在座怕有些人會人頭落地的。」
郭嘉知道這人頭落地的就是在說他郭奉孝,卻一點兒都不介意更不緊張,輕鬆的微笑著問:「曹公何以要特意的去一趟我那小築呢?」
眾人都明白可卻沒有一人搭腔。
「他曹孟德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吧了,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那麼有沒有找到我又有什麼關心呢,不就十來里的路麼,又不算遠,就當是他秋遊了一趟。」郭嘉輕飄飄的說。「這件事很簡單,放出風聲去,將曹公禮賢下士求賢若渴張揚一番就足夠了,曹孟德可正等著我們替他吹噓呢,這等事兒對在座諸君來說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信手拈來的小事兒,這一次做的漂亮點兒就行了,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至於見曹公,我打算再過五六日再說,不急。一來我還有點兒別的事,這幾天絲毫都不敢耽誤,茲事體大,不容有失。等我處理完這邊兒的事兒再見曹孟德好了。二來,這兩天曹孟德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兒的不樂意,畢竟他是白跑了一趟,要說一點兒怨言沒有那才是騙鬼呢。等他氣消了見的效果要好些。還有第三,那就是等諸君將風頭造起來,讓曹阿瞞知道見不到我比見到我對他更有利,那時,不滿就會化作佩服,到那時才是我見他的最佳時機。」
一段話說得眾人連連點頭。
郭嘉跺了兩步,沉吟一下說:「至於另一件事兒,我的想法是冒冒險,不要等別人去告發,我們自己找個時機先告一狀。」
「告誰?」荀攸問道,「打對台的還沒有跳出來誰知道究竟誰會利用這事兒來拆我們的台,這時候告誰去呢?找不準敵人豈不是給自己四處樹敵?」
「哈哈哈哈,」郭嘉大笑道,「當然是告我了。」
眾人都是一愣,默坐了一會兒就先後反應過來,叫道:「妙計!」
荀彧沉思著眼光在每一位臉上掃過,最後停在陳群身上,說道:「此事還是長文辦方才妥當,陳長文一向都有耿介之名的,以後還是要在這方面做文章,我們裡面要是有誰有了紕漏都可以由長文揭破開來,自己揭破既可以選擇對我們合適的時間地點又可以掌握住話語權,是大是小都由得咱們來說。有了這個名聲以後要是參奏起別人來也就理直氣壯了,也不怕有人尋事兒,你連自己人的錯處都不放過何況是別人呢,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用好了這個名聲,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打擊別人,長文又可以平添清譽,真是一舉三得。」
陳群也跟著點頭,可想了想問道:「用什麼罪名來控告奉孝呢?眼下可正是曹公惱火奉孝的時候,要是重了說不定會適得其反,要是輕了,唉,又怕有心人從旁挑唆生事端。」
眾人又將眼光轉到郭嘉身上,這罪名還是他自己來定要好得多。
郭嘉一笑,說道:「事情都已經處理乾淨了,絕對不會留首尾,別人也抓不住實據的,不過就是強買強賣,不是什麼大事,就已不治行檢這可大可小的名頭即可,就算大也不過是德行小節,出不了什麼漏子的。不過也不用著急,過兩三天再去出首也不遲,就算有人搬弄是非他也得有幾天時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摸清楚才敢行動,就這三兩天時間,也足夠諸君將曹公到小築訪賢的壯舉嚷嚷的得天下皆知了。到那時再告估計曹孟德也就一笑置之了。」
呂清廣和太古靈族一直都跟著郭嘉偷窺,雖然呂清廣這次不打算用靈識束而是想要親自去體驗,可郭嘉的行為讓呂清廣很是不解,也激發了好奇心。這好奇心一起可就收拾不住,呂清廣又暫時不敢離開那道柴扉,沒有別的辦法,還是只好先暫時用靈識束來偷窺了,就算沒有體悟,先滿足一下好奇心也是好的。
郭嘉的這番話讓呂清廣目瞪口呆,沒有想到,歷史中郭奉孝最大的污點居然是他自己搞出來的,陳群告狀也是他自己安排的,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