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細細的紅色激光從山本七十二調試好的長筒身中射了出來,一直筆直的向南射去,直到消失在海面上,那兩個短筒中也各有一道藍色和綠色的激光射出來,在遠處和紅色的激光束交匯在一個點上。那個點變成了閃亮的白色亮點兒,藍色和綠色的激光束像是在那白色光點中耗盡了能量,不再向前,只有紅色的激光束還是一往無前的向前奔去,只是顏色似乎要淡泊了一些,看上去沒有白點兒前紅得那麼耀眼,那麼燦爛奪目。
做完這一切,山本七十二就袖手在一邊兒站著,沒有了動作。
真船父子不明所以,愣愣的看著乾著急。真船假一郎示意了一下兒子這個時候貿然上去問很可能是要吃排頭的,那麼就只能兒子去問了。真船洞多郎雖然覺得很委屈可一則沒有辦法,二則他也的確忍不住想問,那話都已經到了嗓子眼兒,要不是父親在他不敢開口,早就問出來了。現在有了老父的認可,憋著的話就像是漫壩的堰塞湖水一樣傾瀉而去:「山本君,您已經得到了這裡的坐標數據了吧?這麼先進的一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我想,你一定已經完成了數據收集工作,那麼,什麼時候將數據送回去呢?我們可是時時刻刻盼著科考船的到來的,拜託了,山本君。請一定盡快讓科考船到這裡來吧!」
山本七十二挺胸疊肚的看著在自己面前深深鞠躬的真船洞多郎,咧開嘴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笑得真船兩父子莫名其妙。
「如果洞多郎說錯了什麼,請不要介意。」真船假一郎圓滑的說道,「他還年輕,有些性急了,不過他的心是赤誠的。貴方的安排理當以貴方的意思為準,我們並不敢催促。」
「我們是不必催促的。」山本七十二高聲說道,「我們的效率是您們根本想像不到的,你們怕是做夢也猜不到科考船身世後能到。我告訴你們,科考船現在已經準備開始傳送了,一會兒科考船就會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所以現在你們就閉上嘴老老實實的給我站好了,因為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真船洞多郎喜不自勝的傻笑起來,剛笑了兩聲就迎面看到山本七十二銳利的目光,一驚,才想起剛才山本七十二明明白白的讓他們兩父子閉上嘴巴,自己這樣傻笑那是相當的不給山本面子的,怪不得山本七十二要瞪眼。心裡一緊,笑容就凝結在了臉上,尷尬的縮頭低腦站到了父親的身後側。
作為銀河系商業綜合基地的片區監事,真船假一郎見識閱歷都要比兒子高得多,再怎麼說也是混官場的人,起碼的定力還是有的,心裡即使也是和洞多郎一樣笑開了花,可臉上還是沉著持重的矜持微笑,極有禮貌也極其虛偽。
山本七十二也不再理會他們父子倆,安靜的注視著海面上的那個白點兒。
白點兒離海岸邊兒的山崖有五六里遠,一直都是那麼閃亮的停留在離海平面八十米左右的高度,沒有一點兒變化。
過了大約十四五分鐘,白點兒突然有規律的閃了起來,間隔的時間由長到短,又來越密集,突然,那白點兒變成一團巨大的光霧,就像是膨脹擴散了一樣。
光霧比白點兒更刺眼,更閃亮,那亮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真船父子倆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可強烈的好奇心讓他們都立刻又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可就在他們看到海面的那一霎,完全的被驚呆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得老大,盯著海面上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不知所措。
那是一艘船,是的,看上去倒是像一艘船的樣子,可是那船卻並不在海裡,而是停在海面上,離海水有八十米左右,那光點兒就是在那裡的。
真船洞多郎對位面中的奇聞異事知道的反而比他父親真船假一郎要多,也聽說過不少關於實驗位面的傳說,興奮地叫道:「飛船,飛船,居然是一艘飛船!」
「什麼是飛船?」真船假一郎除了操心家族的事業其他時間都花在和別的監事扯皮上了,根本沒有注意過其他位面系列的事情,對實驗位面也一點兒不關心。真船假一郎是有自知之明的,深深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對夠不上對實驗位面垂涎,那麼,浪費時間在瞭解實驗位面就是不務正業了,時間是有限的,位面是無限的,有限的時間還是想想那些抓得到手的東西現實點兒。
真船洞多郎趕緊給父親解釋:「飛船就是可以在天空中飛的船,能飛到外太空的叫太空飛船,能在星際之間飛行的叫宇宙飛船。飛船是不用在海面上航行的。」
彷彿為了襯托真船洞多郎的無知與愚昧,那飛船居然緩緩的向海面上落去,並一直落到了海裡,海水被擠了開來,浪花翻湧激盪之間飛船變成了海船。在海水中蕩漾了幾下向著他們這邊兒開了過來。
真船洞多郎立刻就傻了,望著開過來的大船目瞪口呆,連假一郎怒氣沖沖的瞪他都沒有注意到,倒是讓真船假一郎怒火燒得更旺了,要不是礙著有山本七十二這個外人在,早一腳將這個丟臉的兒子踢下山崖去了。
「是飛船不錯,可是在位面裡不是萬不得已我們是不會暴露飛船的特性的,那樣做沒有必要,也會惹來麻煩,位面中對干擾位面自然發展總是有忌諱的,能不去碰那些忌諱最好。」山本七十二解說道,不解釋清楚一點兒這兩個土鱉肯定是要丟臉的,那不連帶著山本七十二也一起丟臉了嗎。
「啊!是這樣的。」真船洞多郎恍然大悟的又高興了起來,「在這個位面裡用不著管那麼多,不會有誰來過問的,就讓飛船一直在天上飛著好了。」洞多郎眉飛色舞的說著,使勁兒的揮著手,彷彿他揮手能將飛船又揮到天上去。
「停在海裡也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節約能量,要是一直在天空中,能量的損耗會是一個天文數字,這也是要補給的,你們提供得了嗎?」山本七十二對著這個異想天開自以為是的土鱉也有了將他踢到山崖下的**,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嚴厲。
大船並沒有靠岸,從二層的甲板上飛起一個小型的飛機,山本七十二利索的將裝好了的儀器又拆開來,收緊盒子裡,再裝回到自己的儲物戒指裡面。飛機落在了三人身邊兒,駕駛員對山本七十二打著手勢。
「跟我來。」山本七十二頭都沒有回,說著徑直向飛機走去。
真船兩父子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後面,山本七十二等著著陸架上了飛機,真船父子倆有樣學樣,也上了飛機。真船洞多郎心情激動的東張西望,腦袋扭得像是萬向節一樣,真船假一郎正襟危坐只是眼珠子亂轉。
飛機落到船上以後,父子倆被讓到一間狹小的倉房裡,倉房兩側對面壁上各有三排床,兩父子面對面的坐在下鋪上,腦袋離中鋪底部也就一拳遠。
山本七十二急急忙忙的向上層跑去,船長和會長都一定在作戰室裡等著他的匯報呢。果然,和往常一樣,船長三浦陽太和會長野村輝一起在作戰室裡挺直腰板兒對坐著等著他的到來。山本七十二把事情說了一遍,並把檔案遞了過去。
野村會長先看檔案,三浦船長說道:「我們也很久沒有修養了,既然這是地球,那麼就先回日本去補給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