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廣的注意力也被瑞德·巴特勒調動起來了,風天和風地的靈識束也搭了上來,以往都是呂清廣搭太古靈族的便車,這是第一次倒過來,一方面是呂清廣的靈識大漲,另一方面,風命他們忙著搜索有沒有潛在的危險,已經顧不上偷窺了。現在的呂清廣也和原來大不相同,膽氣豪壯,腦海中——哦,嚴謹的講,腦子是已經不存在了的,科學的講,腦細胞已經粉碎還原成了基本微粒,現在呂清廣也就是元嬰呂清廣所謂的腦海是純靈力構成的,用科學的解釋是不太解釋得清楚的,不過用仙俠的說法就好理解了,那玩意兒有個專用名稱叫紫府。
元嬰的紫府既不像以前呂清廣的大腦一樣被鎖定了,也不想呂清廣以前的心靈那麼脆弱,邏輯性——嗷,好像仙俠世界裡不太講邏輯,反正紫府的存在讓現在沒有了膽子的呂清廣膽子比以前是大多了。
呂清廣的靈識束就像一個籐蔓一樣懸在眾人的頭頂,緊盯著說話的瑞德,滿心希望他能深入淺出的講解一下這個實驗位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內涵外延,前因後果,以及應用和推廣什麼的。可瑞德一點兒授業解惑的自覺都沒有,直接拋開基礎知識不講,跳躍式的對著米洛問:「知道是實驗位面的事兒就別問那麼多了,安安靜靜的跟著看,有興趣就下下注。」
「你們那這事兒開賭會不會有麻煩?」米洛問,說膽大,米洛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什麼買賣都敢做,可說膽小,那也是謹小慎微的人,涉及到他畏懼的勢力,那是絕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瑞德還沒有答話,格格巫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
米洛、詹姆斯邦德和哥黑尼一起哆嗦了一下,從靈魂深處冒出一股涼意在他們身體裡發散出來,雖然沒有讓他們的血液凍結,可雞皮疙瘩卻是厚厚實實的出了一身。
「大師,」哥黑尼顫抖著手取下兜頭的披風,向格格巫恭敬的鞠躬,問道,「您現在進行的是實驗位面的相關實驗嗎?是上面授意的?」
格格巫很傲氣的揚了揚尖尖的長鼻子,反問道:「你以為呢?」
哥黑尼惶恐的乾笑著不敢回話。
「你們要準備好哦,」瑞德打圓場道,「一會兒可能就要開始下注了,要是用藥草和礦石的現在就可以拿出來估價,其他的倒是不需要,直接這算就行了。」畢竟,米洛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想讓他們太過為難。
呂清廣想聽的是實驗位面的事兒,可這幫人卻滔滔不絕的說起了賭局來,沒有一會兒功夫米洛等人就消退了雞皮疙瘩開始眉飛色舞起來。
偷窺就是這點兒不好,沒辦法參與其間,呂清廣只好轉開視線,靈識束在樹林間轉悠一圈兒,閒聊的佔多數,談賭局的也不少,卻沒有誰再議論實驗位面。彷彿對這個話題有著某種禁忌一般。
「安全!」風命這時在呂清廣心靈中匯報道,「方圓十里之內沒有其他有修為的存在,方圓百里範圍內沒有明顯的靈力波動,環境目前是安全的。」
安全兩字實在是太重要了,來得也太及時了,呂清廣現在憋了一腦袋的問號,這下算是可以出去找人問個清楚了,雖然語言不通,可外面不是有個疑似修魔者存在嘛,那人應該是聽得懂中文的。
呂清廣推門出去,逕直朝樹林後面走,一路上倒是遇上了兩個端盤子的黑奴,不過黑奴低眉順眼的靠邊兒走過,眼角偷偷的瞟了一眼兒,雖然不認識呂清廣,可也看得出這人絕對不是奴隸,根本沒有敢發問就過去了。呂清廣也沒有搭理她們,繞過樹林邊緣,從林子外圍包抄過去,然後穿過空當的林地走向後方。那渡劫期的疑似修魔者就在茶會眾人之後的林子裡靜靜的盤膝坐著。
走進之後,呂清廣才陡然放開自己的氣息。
那人一驚之間猛地躍起身來,轉身面向呂清廣的方向,同時放出一把黑色的飛劍來,護在身前。
呂清廣悠然的從樹木之間現出身形,不慌不忙的站在他面前,也沒有放出武器來防禦,從安全角度講,放一件法寶出來才是正解,可呂清廣哪來什麼趁手的法寶,既然不趁手那還不如不用,何況對方比自己要差上一截。
渡劫期和大乘期雖然只差一次雷劫,可這一步跨過與否卻又是天壤之別,經過雷劫的洗禮就會有本質的區別,嚴格說,大乘期已經不是修真者了,倒是和仙魔的初級階段沒有太大的不同。而呂清廣又是三合一的元嬰,比三個仙人差一點兒,可比兩個還是要強上一線,空手站在這個渡劫期的修真高手面前也沒有一點兒弱了氣勢,倒顯得中正平和。
「大乘期?」那人驚懼的後退了半步失聲叫道。聲音並不算大,這裡又在密林深處,並不影響那些和下午茶的人。
呂清廣微笑著點點頭,最讓他高興的是這人信口說出的居然就是中文,這說明這人的母語很可能就是中文,要不然也不會在驚慌之下直覺反省的自言自語時還想到用外語。
「你真是大乘期?」那人明明看到了呂清廣點頭承認卻猶自不敢相信。
「僥倖渡劫成功而已。」呂清廣淡然的答道。
「不知前輩何時渡的劫?」那人兩眼放光,聲音顫抖的問道。
呂清廣立刻想起以前和任胖子聊天兒的情景,修真界已經一千來年沒有多少渡劫成功的,近五百年更是一個都沒有,當時是在二零零五年,算起來就是公元一千五百年左右就不再有渡劫成功的了,而公元一千年開始渡劫就變得非常的困難,而且是越來越難。這個位面是公元一八四四年,也就是說,如果這裡的公元就是那個公元的話,那麼,這裡也已經有三百四十多年沒有一個渡劫成功的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不是等於說這裡和修真界是息息相關的!這想法讓呂清廣也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一線光明在眼前飄過。
看了看對方眼中的希翼之色,呂清廣回答道:「才渡劫不久,不過百日。」
「前輩真乃天人啊!晚輩百里利鑫敬佩之至。」百里利鑫深深一鞠躬,「據我所知,三四百年中也就前輩您是唯一的一個成功渡劫的,其餘的要不在雷劫中灰飛煙滅了,要不就兵解修了散仙散魔,即使是兵解,也大多在第一次散仙散魔天劫就灰飛煙滅了,能進入二重雷劫的散仙散魔都是鳳毛麟角,向您這樣的完全讓晚輩驚為天人,今日能見上前輩一面實是百里利鑫三生有幸。」
呂清廣聽他說得謙遜,對百里利鑫這人也生出些好感來,微笑著說:「你的修為也不弱,應當是早就達到渡劫的程度了,你是用秘法將修為壓迫在渡劫初期的吧。一旦時機合適,你渡劫也當說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百里利鑫臉上一陣變顏變色,按說渡劫期的高手,喜怒不形於色是最起碼的,可是,萬事兒不都有個例外不是,渡劫這事兒就如壓在百里利鑫心口的一塊千鈞巨石一般,就算渡劫期的修為也難以掩飾在這事兒上的患得患失。平時還好一點兒,渡不了劫的又不是只有他百里利鑫一個,大家都渡不了劫,大哥不說二哥,心態還沉穩得住,可眼前擺了個大乘期的,現在百里利鑫心裡想不失衡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