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語松這才一下驚醒過來,交易還沒有達成,讓自己喜不自勝的一大串兒零都還是看得見卻拿不著的,很可能會變成海市蜃樓,連忙敲邊鼓道:「是啊,我們是老朋友了,今天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修魔者後裔的份兒上,他也不會一上來就報實價,怎麼也得討價還價一下,您說是不是。」
這時呂清廣和太古靈族也合計出個大概來了,從風命的靈識束收集的信息分析,太古靈族得出的結論是,這裡每天都有十來起魔石交易,全是一級魔石,也就是下品仙石。最高的是五塊,一般都是一塊的,要是呂清廣拿出三塊一下又可能會被當做某個世家的敗家子,再多就容易引起懷疑了。同時,也查明了正常的成交價,知道自己被黑了八百萬魔元,不過人家這裡開的就是黑市,黑你也是應該的不是,所謂黑你沒商量就是這種情況了,這點兒差價呂清廣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安全,既然三塊以下都問題不大,那就賣三塊吧。
順手扔了兩塊下品仙石到托盤裡,補足三塊之數,然後遞過自己那張不記名錢卡說道:「你劃賬吧。」
這次徐語松真正是被幸福的擁抱緊緊的包裹住了,一種窒息的興奮感讓徐語松看著呂清廣說不出話來。
那人倒是比徐語松見識過的場面大得多,手指雖然顫抖,可還是利索的接過了呂清廣的錢卡,插進腰間的金屬小方盒子裡,麻利的轉了帳。收起托盤,上手遞上呂清廣的錢卡,熱情的說:「您有點兒什麼飲料,這裡的點心在邊城還是排的上號的,您隨便點,我請客。」
呂清廣冷淡的拒絕道:「我還有事兒,現在就告辭了。」說完轉身就往停機坪走去。
那人愣了一下沒有醒過味兒來。
對於這種人呂清廣是沒有興趣和他說話的,你轉提成無可厚非,可是拿同類作為借口騙同類就太不地道了,雖然呂清廣不覺得和他是同類,可現在不是頂著一個修魔者後裔世家子弟的幌子嘛,雖然是他們自己猜測的,不過呂清廣肯能不會反駁,這對呂清廣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壞事兒,可既然頂著這個幌子那麼對藉著同類名頭專門欺哄同類的行為就當然看不入眼了。
徐語松也顧不上和他朋友多說,趕緊跟上呂清廣的腳步。
坐在回程的飛行器上,徐語松問:「難得來一次,您了怎麼不多玩兒會兒?這裡的點心那在邊城是大名鼎鼎的,不嘗嘗真是可惜了的。」
呂清廣想了想,對徐語松說:「你這個朋友人品不好,你和他交往小心一點兒。他今天給出的並不是高價,甚至連正常價都不到,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徐語松一驚,隨即明白呂清廣為什麼交易完了立刻掉頭就走了,趕緊提自己的朋友辯解:「他人其實還是挺好的,對朋友也沒有壞心,今天您可能是誤會了。他們這兒的價位是有一個基價,不過也是看人下菜碟兒。價位高低他是掌控不了的,只能往低了報,不敢往高了報,當然,要是您是買東西情況就剛好是相反的。他沒有吃一截就是對得住朋友的了,要知道,在邊城咱們修魔者後裔可是最不受待見的,買東西都是最貴的,賣東西卻總是最便宜的,整個邊城都是這樣的。要是您換一種語言可能還好點兒,要是您以後一直這麼說話,怕是還會繼續被黑,別說是在黑市,就是到了銀行也是一樣,有牌照價的東西還好,只要是議價,您鐵定了吃虧。」
呂清廣眉頭皺了起來。
徐語松也是說起了傷心事兒,不自覺的打開了話匣子:「修魔者後裔本來就不是這裡本來的土著,都是修魔者飛昇帶來的,能修煉出魔氣的還好說,像咱們這種修煉不出魔氣的就慘了。自身沒有什麼實力背後又沒有什麼勢力,這種情況別人不欺負咱們欺負誰去。要說起來,在魔界,修魔者後裔也不是人數稀少的種族,其中也是有一些高手的,可是卻沒有形成什麼勢力,就是有一些聚團兒的,也都是以欺壓自己人為目標的,外面的勢力他們惹不起,專門按著自己人整,本來修魔者後裔就不太團結,現在就更散漫了。什麼都怕惡性循環,這樣週而復始下去,修魔者後裔會越來越讓別人看不起的,你瞧,現在邊城裡說這種語言的都已經不多了,就是修魔者後裔都不願意說這種自己的語言了,沒辦法,說這話別人就要欺負你。向您這樣家底還厚實的就算幸運的了,像我這樣的,都還算過得去的,那些混得慘的,多了去了。」
徐語松說到這兒說不下去了,呂清廣也沒有接話的意思,這話題沉重,有沒有一點兒實際意義,說起來徒增悲傷而已,呂清廣又不是有爭霸野心的,要是願意在這裡發展倒是可以團結修魔者後裔,建立自己的勢力,但是,呂清廣現在最著急的是趕緊回去,只有回到自己的走廊和密道裡才有安全感,也才能安心的去尋找自己遺失的『道』,這是呂清廣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兒。
一路無話,當呂清廣和徐語松接近房間的時候,留在房間裡的兩個呂清廣已經關閉了三維觸摸系統,躲了起來。
飛行器一靠近,落地窗就自動的生成了平台,呂清廣刷了卡,和徐語松一起進了房間。
「辛苦你了,」呂清廣說著把捏在手指間的錢卡遞給徐語松說,「你自己劃自己的佣金吧。」
徐語松激動的雙手接過去,撩開衣襟,露出腰間的金屬盒子,先插上他自己的卡,然後才插上呂清廣的不記名錢卡,正要劃賬,又停下來問道:「這個,您看按什麼比例來算呢?」
徐語松倒是想按照百分之一來結算,可雖然呂清廣一看就是外來戶,可奈何自己也算不上是地頭蛇啊,如果自己不是修魔者後裔,那這會兒劃走百分之一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誰讓你開始的時候不講好價呢,現在按百分之一的公認喊價來收費也是說得過去的,想要投訴都沒有可能。不過,徐語松也很清楚,要是自己不是修魔者後裔,呂清廣僱傭自己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自己唯一被選上來接待這位客戶的理由就是別人聽不懂他的語言,要不然,在這個淡季,自己是很難輪上一個客戶的,就是輪上也是別人判定為刻薄鬼的那種,這一點自知之明徐語松還是有的,也沒有完全被幸福沖昏頭腦。
「你說呢。」呂清廣含笑問道,他覺得徐語松能這樣問說明這人還過得去,真正的好人這裡是沒有的,也不需要,碰上也未必就是好事兒,心不太黑,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和良知就不錯了。
徐語松心裡各種念頭翻湧著,報少了肯定是不合算的,可要是報高了,也是一件扯皮的事兒,是的,當初沒有說定比例,可現在的問題是雙方都是修魔者後裔,而對方雖然是外來戶,可是別人有錢啊,很有可能還有別的關係,要是鬧起來說不定會怎麼樣呢,徐語松站在那裡患得患失,呂清廣不理他,自己先進了臥室,反手帶上門,和自己的兩個元嬰身軀回合到一起。
另外兩個元嬰都是幻化出的衣服,直接就融進了呂清廣的身體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