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風地插言道,「這個空間法寶也是,他們叫做位面系列的,這樣巨大,這樣耗費材料,卻又煉製得如此簡陋,漏洞裂縫如此之多,完全不像高手的作為,可不是高手有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材料呢?說是浪費吧,手筆又這麼大,很多地方也是前所未有的新穎,說是別的吧,又解釋不過去,這也太粗糙了,一目瞭然,到處都是裂縫,隨便來一個金仙也不會煉製成這樣,當然,金仙煉製不了這麼大的就是了。」
呂清廣也覺得很奇怪,不過,這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目前離開這裡是第一要務,然後就是尋找自己遺失的『道』,再向下順序排列才是報仇,然後才說得上看看這些稀奇古怪的事兒是個什麼緣由,那得有那份兒閒情逸致才行,而眼下,自己的事兒都忙不過來哪裡顧得上別的。
不過這些拼湊出來的靈魂也的確奇特,呂清廣將這事兒和這孩子記在腦子裡,打算等以後有空了再慢慢的探尋。
夜晚降臨了。
呂清廣遙望著星空,也許這是在這裡停留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這個,」風地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你布袋裡晶石仙石都還多,是不是可以給點兒,靈脈得重建一下。」
現在的呂清廣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了,風地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隨便說話,可這話不說還不行,沒有了靈脈要是遇上點兒問題,手鐲空間封閉時間一長,太古靈族就得餓著了,雖然說靈體不存在餓死的可能性,但餓得瘦骨伶仃的也不是個事兒不是,而眼下可以說話的,敢於提點兒要求的也就風地了,希望新的呂清廣能念一點兒舊情。
其實太古靈族有點兒多慮了,呂清廣還是呂清廣,雖然變得果敢堅毅了,身體化為血霧被元嬰重組之後,能力大漲,可對以前的交情基本都還是沒有變。
「對,這是應該的。」呂清廣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風地的請求,晶石和仙石放在哪邊兒不是放啊,對呂清廣來說沒有什麼不同的,可是這對太古靈族來說就是天大的事兒了。
一多半兒的晶石和仙石都進了手鐲空間,比起以前的數量那是上百倍上千倍的增加了,特別是仙石的數量,那更是增加得驚人。
太古靈族的激動那是無以言表的,為了表示一下,太古靈族主動的表示要給呂清廣煉製一個儲物戒指,風天解釋說:「儲藏量,現在應當是足夠用的了,布袋的容積不小,手鐲空間更是廣大,怕整個異界都少有這麼大這麼精美的儲物法寶。不過既然想要隱藏自己不暴露,以前用的儲物法寶就最好不在人前出現,魔界習慣使用儲物戒指,不論是魔法道具還是法寶,這種樣式都是最多最普遍的,煉製一個儲藏空間不算太大的就好了,也不容易引人懷疑。」
「也好,就煉製一個吧,裝一些應付外人的東西就好,有幾十個立方就行了吧?」呂清廣雖然變得果決了,可依然還是呂清廣,修煉上的東西都懂不起,煉器更是不懂,只記得以前別人說過儲物法寶煉製很難,空間大的更難,所以對這儲物戒指的要求也不高,「要什麼材料嗎?布袋裡還有一些,不過等級都不高,在修真界還行,魔界怕是不起眼兒的東西。」
「就是要不起眼兒的。」風地漸漸放開了,覺得呂清廣的變化不是想像中那麼大,也敢接嘴了。
呂清廣也覺得這話在理,說道:「那就都拿過去吧。」說著把布袋裡剩的煉器材料全都清倒手鐲空間裡,反正手鐲空間也夠大。
「夠了,」風地指揮著收拾,「我們這兒還有些好東西,加上一點兒,外表看著大眾化,內裡不能太掉價了,起碼到了魔界不能帶著覺得丟臉不是。」
「要我的血嗎?」呂清廣想起每次都是要血為引子的。
風天答道:「以前的沒有用完,我這裡還剩著一點兒,煉製一個儲物戒指是足夠了。」
「咦,有事兒。」風命傳音道。
呂清廣連忙看向靈識束的畫面,一群持著火把的男男女女,聚在村中間路口的高大榆樹底下,吵吵嚷嚷的,一會兒,人群急急忙忙的向小阿爾家走去。
「塞繆爾,快開門,塞繆爾·愛迪生,開門。」人群在小阿爾家門前叫喊著,一個男人用力的垂著門。
「什麼事兒?」門裡想起小阿爾父親的聲音,接著是匆忙的腳步聲,門開了,小阿爾的父親出現在門口,「發生什麼事兒了?」他詫異的問道。
那男人暴躁的大聲說:「我兒子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村子也沒有找到,附近他常去的地方也都找過了,可是還是沒有,有人看見他下午和你兒子,小阿爾在一起,你兒子在家嗎?」
小阿爾的母親也早就醒了,穿著睡衣,披了件大圍巾跑著去叫小阿爾。
睡熟的小阿爾被推行了,睜著睡眼朦朧的眼睛,等明白過來是什麼事兒之後說:「他還在那兒,我等呀等呀,他卻不和我一起回來。」
所有人都不明白小阿爾是什麼意思,就跟著小阿爾一起去找,等他們看到泡在水裡的屍體才知道,的確是等不回來了。
小阿爾在火把的照耀下找到白天自己的觀測點,原位站好,認真的接著看,不,不應當把這嚴肅的事情稱之為看,這太輕慢,太不嚴謹,應當稱之為觀測,這是嚴謹科學的目光,那目光中射出的是科學的光芒,是不可輕忽不可慢待的。
女人中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這是生離死別的哭號,對此小阿爾很不習慣,他恨不得閉上耳朵,這聲音影響了他的研究,讓他不能專心致志,這是多麼令他痛苦的事情啊,他寧願自己的耳朵聾了也不願意分心。聚精會神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任何分散注意力的東西都令他厭惡,無論是那哭叫的女人還是他自己的耳朵。
死去的孩子被撈上來了,人們往回走,可沒有人願意靠近小阿爾,這孩子太可怕了,比魔鬼好不了多少。
真是一個奇怪的孩子,幾乎所有的人都這麼想,當天晚上,幾乎所有的孩子都被叫醒,被自己的父母告知要遠離托馬斯·阿爾瓦·愛迪生,千萬不能單獨和他一起玩耍,絕對不行,那樣會死人的,死人懂嗎?已經有一個孩子死了,誰要不聽話就會是第二個,第二個。
小阿爾也很難過,他的觀測無法繼續了,他的觀測對像被破壞了,被沒收了,這讓他很氣憤,可也無可奈何,他向父親申請明天再去游泳,他還想再觀測一次,可換來的居然是一頓暴打。這讓小阿爾難過極了,其實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每個向世俗挑戰的科學家都會受到這樣的待遇的,哥白尼、伽利略、希帕提婭數不勝數,但是,小阿爾不會是他們中的一員了,因為他有一個好父親,在他狂妄的執著剛剛冒頭的時候就被父親的拳頭教誨得明辨高下,從此,他的一生都將完全的不同,另一條道路再他面前出現了,一條和以往的死硬分子不同的,和諧的美好大道。
所以,從另一個方面來看,這一天在水塘裡淹死的不只是一個孩子,還有另一個,另一個可能成為比哥白尼、伽利略、希帕提婭更死硬的真理捍衛者也死去了,剩下的是另一個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