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廣的靈識束和大家是連在一起的,風天風地看到的他也看得清清楚楚,飛船裡的四個半大的孩子的確是狠角色,看到戰爭看到流血和死亡,四個小崽子流露出來興奮、愉悅、衝動、自律、貪婪和明顯的沒有撈到好處的失望情緒。呂清廣除了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有別的可以表示自己的敬仰的了,四個孩子加在一起可能和呂清廣的歲數差不多,湯米和安妮卡最小,看上去也就小學低年級的樣子。哈維最大,不過也就是才上中學而已。
差距是顯而易見的,可呂清廣並不承認自己是屬於羔羊系列的,他可是至尊中的至尊,就是那些異界的大神在呂清廣的眼裡也不過是些螻蟻,起碼曾經是這樣的,再說了,人家羊可是有犄角的,不管犄角管用不管用那也算武器不是,呂清廣可是赤手空拳沒有一件武裝的。所以,儘管作為曾經的頂級存在可現在的現實是連羊都不如,這是讓呂清廣很難接受和認可的。
不過現實就是現實,接受不接受現實都是現實,這是不以呂清廣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起碼在呂清廣找到遺失的『道』以前是這樣的。
可這現實也僅僅是呂清廣放棄抵抗當良民時的現實。
要是按靈力來算,呂清廣無疑還是這個時空的最強者,起碼現在還沒有發現比呂清廣靈力更強橫的存在。可呂清廣卻空有靈力沒有殺傷力,不得不說這是異常可悲的局面,這要比喻還真不好比喻,強言之,就好像是一頭成年的健壯的大象面對一群才蹣跚學步的小狼,別的不說,就是踩也可以把這群狼羔子踩死,可呂清廣現在根本就是躺在地上提心吊膽的害怕小狼崽子來咬。而且還別說別的,就是健壯的成年大象站起來,狼崽子想要咬都夠不到。
站起來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嗎?
要說簡單也簡單,在城樓上振臂一呼,說大家站起來了也就站起來了。
要說艱難也艱難,看似站起來了其實未必真的就站起來了,就算一時站起來了,可是呼喊聲一停腿軟的就有倒下了,跪下的也不少,像呂清廣這樣乾脆躺下的就更多了,數不勝數。
對於良民來說,站著都這麼難,要是去搶奪撕咬就更是難上加難,可人家卻可以輕鬆做到,因為人家從來就不是良民,從血統到傳承到信仰別人都是海盜,海盜和良民就沖根上那就是兩類完全不同的生命體。
在呂清廣躲避戰亂於火山口裡的時候,哈維的飛船駕駛室裡,長襪子皮皮早已坐不住了,焦躁的在哈維背後走過來走過去。
「你為什麼煩惱呢?」哈維靠在駕駛員的舒適座椅上頭也沒回的問,「按你說的,我們等他們打完以後把那小子接上就可以出發了,要是你著急,我們也可以現在就下去接他。」
長襪子皮皮揉揉自己小土豆一樣的鼻子,歪著腦袋回答:「接他的事情不著急,我在想更重要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
「什麼事兒?我們可以一起幫你想。」哈維自詡為聰明絕頂的天才少年,立刻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光輝展現出來。
長襪子皮皮臉上冰冷冰冷的,那些雀斑就像是冰雹一樣,她尖銳的批評道:「我想的是船長想的事情,船長想的問題不是大副可以去想的。你是大副,而我是船長,你明白嗎?」
「是的,船長。」哈維大聲回答道。
這讓長襪子皮皮的怒火暫時平息了一點兒,可她心裡的問題還是一點兒沒有得到解決,她繼續的踱著步子。
「要是在軍隊裡,司令官就不用怎麼煩惱了,他有參謀,事情可以全部交給參謀去想,司令官只要把參謀想好的向大家宣佈就可以了。」湯米對著他妹妹嘀咕道,他妹妹使勁的點著腦袋。
長襪子皮皮也聽到了,哈維也聽到了,以為湯米和安妮卡嘀咕的聲音實在是太響亮了,他們簡直就是在大聲的宣言。
不過這個主意倒是很合長襪子皮皮的口味,她立刻宣佈:「我們現在也成立參謀部,我是司令官你們都是參謀。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應當怎麼得到好處?」
「為什麼我們要得到好處?」湯米和安妮卡一起問。
哈維搶著回到道:「有好處當然要了,這還用問嗎?」
長襪子皮皮嚴肅的說:「我們是海盜,作為海盜就一定要在戰爭中得到好處,下面就是戰爭,我們到了戰場而沒有得到好處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海盜。這是一個關係到我們海盜的榮譽的大問題,是一個嚴肅的問題,所以我們必須得到好處。」
湯米和安妮卡還有哈維都立刻坐直了身子,他們對長襪子皮皮也從心底深處生出了敬仰,是啊!多麼了不起的海盜船船長啊!
於是三個小腦袋瓜兒拚命的運轉起來。
這時,戰場已經一邊倒的進入了最後的掃尾階段,從山坡上衝下來的騎士們擋住了後退的敗軍,被骷髏騎士團追得毫無戰意的敗軍紛紛的投降,一共才那麼一點兒騎兵,死傷除外,就都下馬投降了。
哈維難過的說:「看來我們來的晚了點兒,現在就是出擊也不趕趟了,戰鬥都結束了,說什麼都完了。」
湯米和安妮卡卻並不贊同,他們一起說:「現在才是時候,我們可以加入勝利的一方,直接去分戰利品就是了。」
「他們為什麼要把戰利品分給我們呢?」哈維不同意這兩個雙胞胎的論調,「那是他們的戰利品,他們不會分給沒有參加戰鬥的我們的。」
「我們不要他們的戰利品,我們向失敗的一方要戰利品。」湯米和安妮卡同聲回答道,兩個人的聲音比一個人要響亮。
長襪子皮皮做總結發言道:「是的,我們應該分得戰利品,因為我們是海盜,我們天生就是勝利者一面兒的,戰敗者就應該給我們戰利品,這是規矩,這是道理,這是原則。那麼,我們現在就下去。」
「就這麼下去?」哈維還有些遲疑。
長襪子皮皮堅定的說:「我命令你下去,現在。」
「是的,船長。」哈維大聲回答道。
飛船徐徐向下,平穩的落在山坡下的草地上,在勝利者和失敗者都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長襪子皮皮下了飛船,她舉著她的大馬斯彭克,而她的小猴子納爾遜先生則騎在斯彭克身上。等長襪子皮皮把大馬斯彭克放到地上,納爾遜先生從大馬上下來跳到長襪子皮皮身上,翻到她肩膀頭上坐好。長襪子皮皮騎上大馬斯彭克看都不看全場注視她的目光,朝山坡上面的獅心麵包乾兒招招手,示意他趕緊過來。
麵包乾兒一直在山坡上緊張的注視著緩坡上的戰鬥,約拿旦·獅心所擔心的場面一直都沒有出現,沒有一個敗軍向山坡這邊兒衝殺上來奪取生路,更沒有誰來攻擊麵包乾兒,他就一直那麼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卡曼亞卡的大軍會這麼一下子就崩潰投降了,他完全傻在了山坡頂上,這還是卡曼亞卡的滕格爾的騎士嗎?
約拿旦·獅心說起卡曼亞卡的滕格爾都是充滿敬畏和恐懼的,那是戰爭之王者是不可戰勝的強大的統帥,約拿旦·獅心就是這麼說的,麵包乾兒也是這麼相信的,可現實卻和約拿旦·獅心說的完全不同。卡曼亞卡的大軍轉瞬間就全投降了,麵包乾兒遙望著,那個是卡曼亞卡的滕格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