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也是幾十年沒有夜間巡邏了,在和平年代,衛兵的尊嚴那是相當的那啥的,老百姓見了都是老老實實的,領導們也是愛護有加的,所以平時站個崗那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不過這兩天不一樣了,卡曼亞卡的滕格爾要來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這樣的時刻已經就離戰爭不遠了,輪到這時候守城的想睡也睡不著,生怕睡夢中卡曼亞卡的的大軍就摸上城頭,要是在睡夢中掉了腦袋那也死得太冤枉了一點兒吧。
睡不著,也不敢睡,就只好起來活動活動。夜裡冷,在城牆上走在走去運動著還熱乎一點兒,所以守城的士兵就又開始巡夜了。
這情況呂清廣不瞭解,初來乍到的對士兵的情況幾乎什麼都不知道的呂清廣還以為這裡的城牆上一直都有人巡邏呢。前兩天太古靈族也沒有探查到城牆這邊兒來,這不是太古靈族馬虎,而是太古靈族根本就沒有把這些半人半鬼的兵士看上眼,它們擔心的是這裡的大局,是這個時空本質的變化,而士兵,就算站在那兒讓他們殺能殺死呂清廣嗎?
現在之所以要避開巡邏的士兵主要還是為了詹姆斯邦德這個拖油瓶,從本質上看,詹姆斯邦德還不如這些半人半鬼的東西呢。
與此同時,在牢頭家裡,胡伯特還不容易在廚房找到了半罐子過期的羊奶,拎著盛羊奶的罐子正在往牢頭的嘴裡灌,灌了牢頭就吐,等他吐完了,胡伯特再接著灌,牢頭的房子裡立刻就瀰漫開了熏人的臭氣,不過這時胡伯特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盡快讓牢頭清醒過來。午夜已經過了,胡伯特明白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要抓緊,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他擔心會有什麼變數,在他心底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那到底是什麼呢?胡伯特不知道,那是一種朦朧的,超驗的,不可詳說的感覺。所以胡伯特更擔心時間不夠用,一旦出現變數,不管好壞都是會耽誤時間的。必須要快!胡伯特在心底焦急的呢喃著。
城頭上的士兵對巡夜很不習慣,他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同時,月光下的靜謐讓巡夜多了一份別樣的情懷,兩伙從不同方向慢悠悠的踱著步子走到一起的士兵就在呂清廣打算出城的地方相遇了,他們停下來湊在一起小聲的嘀咕著,說著說出口就忘的廢話。
巡夜制度從制定起就沒有認真的執行過,士兵甚至不知道多長時間應該走完一圈兒,一個晚上得走多少圈兒,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要不停的走下去。
走到了一起的兩伙士兵一共有六個人,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隨意的胡說八道,每一句話都可能是開始也可能是結束,太古靈族也無法從他們的交談中判斷出他們要談到什麼時候,有可能下一句就是最後一句,也有可能他們就這樣說到地老天荒。
風天向呂清廣建議道:「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出城,連隊士兵都在這兒呢,附近沒有巡邏的士兵了,退後兩條街,可以拐到另一邊兒的圍牆底下。在這兒等著也不是辦法,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人挪活樹挪死,咱別跟這幫兵痞丘八耗了,挪挪地方吧。」
「後退?」呂清廣心裡不太樂意的回答道,「那就是走老路了,一遇到問題就回到老路上可不是個好習慣,堅持一下嘛,不要換來換去的,對觸不如一恰,等兩圈兒就自摸了,不要著急。」
風天雖然不認可呂清廣的比喻可也沒有堅持,的確,說不定這邊兒一動腳步那邊兒就散開了呢。這樣的情況也是具有普遍意義的,在大多數情況下,堅持就是勝利這是經過檢驗的真理。
詹姆斯邦德不知道呂清廣在搞什麼,他躲在呂清廣的側後方的陰影裡,看著一半兒身子在月光下另一半兒在陰影裡的呂清廣就這麼紋絲不動的站在街頭,在呂清廣前面三步遠就是一個十字路口。詹姆斯邦德明白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人是容易迷茫的,可這個十字路口看上去沒有什麼太大的哲學意義啊!怎麼就這樣難以抉擇呢?不過他也清楚這不關他的事兒,他心裡還琢磨著呂清廣是怎麼通過監牢圍牆這件懸而未決的疑難問題。這次得盯緊了,詹姆斯邦德在心裡提醒自己,決不能再錯過瞭解呂清廣秘密的機會了。這樣的機會是不多的,詹姆斯邦德相信呂清廣一定會用相同的方式穿過城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要是再看走眼詹姆斯邦德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他目不轉睛的死死盯住呂清廣的後背。
牢頭在過期羊奶的強力作用下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房間裡的空氣已經到了可以殺菌消毒的濃密程度。
胡伯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窒息了,他攙扶著牢頭從廚房裡出來,一直到院子裡,就坐在白天他們坐過的地方。午夜冰涼的空氣讓胡伯特全身一陣顫抖,這涼意更增加了他心底的不安感,他緊張的盯視著牢頭渾濁的眼睛,眼屎在牢頭的淚泉上緊緊的附著著,黃褐色,黃色的成分更多一些,還有一些白色和暗淡的深灰色在裡面,像是濃縮的雞糞,那雞還是消化不良的。
「出了什麼事兒?」牢頭聲音冰冷的問道。
胡伯特驚喜的發現那聲音裡已經沒有了酒精的味道,那冰冷的語調讓他心裡暖洋洋的,用這樣語調說話就說明牢頭已經清醒了,清醒了就好,胡伯特已經顧不得那語調裡的冰冷了。
「好事兒,」胡伯特滿臉堆笑的湊在牢頭面前,完全無視牢頭滿嘴的臭氣,討好的說,「這麼晚了當然是大好事兒,要不我也不敢上門的。」邊說邊拿出一個裝金幣的錢袋兒遞到牢頭手裡。
牢頭左手接過錢袋,右手把錢袋打開,在月光中金幣的光輝依然璀璨,他左手輕捏這錢袋默不作聲。這交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雖然都點兒風險不過也不大,可這深更半夜的急著交易就太不尋常了,這裡有問題,牢頭下意識的感到危險的臨近有些不放心,可到手的金幣也萬萬沒有再放手的道理的。
胡伯特心裡焦急可臉上都一點兒沒有流露出急迫的樣子,他小聲的對牢頭交心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對方的家人就在城裡等著呢,我也是才拿到錢,一點兒沒敢耽誤就過來了,這筆交易是急了點兒,不過價錢也合適不是。」
「他們要找的是哪一個?」牢頭盯著錢袋兒有些心不在焉的問。
「嗯,」胡伯特有點難為情的樣子,略一猶豫彷彿艱難的說道:「這事兒有點兒蹊蹺,他們說兩個都是。」胡伯特知道這樣的要求容易引起牢頭的警覺索性自己把懷疑先挑明了。「他們說的未必是真的,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一個也是一次交易兩個還是一次交易,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兒錢。嘿嘿,我還巴不得他們再多幾個呢,你說是不是。」
牢頭捏著錢袋的手顫抖了一下,沒有理會胡伯特的話而是又打開錢袋兒仔細的看了一遍。
敏銳的盯著牢頭的胡伯特知道牢頭這是在質疑錢數,心裡安穩了,只要你願意收錢那就好說了,當即小聲補充道:「這只是一半,還有一半等人出來就付,每個人可是十枚金幣的價格了,這樣的好事兒可是很難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