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話的活兒不是誰都幹得了的,呂清廣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做室內設計師的時候他就不太擅長和客戶打交道,一貫都是採取硬拚方案的笨辦法。而太古靈族在靈界有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有什麼要問的直接開口就行了,靈體說謊不多,敢對高階靈體說謊的就更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和人間界是完全不同的,在人間最講究的就是欺上瞞下,對上面是從來不說真話的。這樣的不同文化背景就造成了太古靈族缺乏套問別人實話的經驗,風天倒是很想幫助呂清廣出謀劃策可是這方面它自己也是一籌莫展根本沒有計策可以提供。
吃完牛肉乾詹姆斯邦德的中文也更順流了,貌似恭敬的問道:「師父你給我的是什麼?」
不用問呂清廣也知道詹姆斯邦德問的不是牛肉乾也不是百事可樂而是那顆丹藥,這話不好解釋,呂清廣笑著沒有回答。
「這些,」詹姆斯邦德指著牛肉乾的空包裝袋和空了的百事可樂瓶子問,「那裡來的?」
這就更不能說了,呂清廣撓撓頭,自己還沒開始套對方的話,詹姆斯邦德倒是先開始套話了。這可不行,呂清廣輕咳一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坐直了腰桿兒,拿出師父的氣概,氣運丹田,美聲發音,聲音不大但卻異常渾厚的問道:「你來到這裡之前有什麼異常發生沒有?」
呂清廣是想直接問詹姆斯邦德他來的那個空間穩定不穩定可是話到嘴邊又改了,空間穩定與否其實普通人看得出來的,這問題問了不也是白問。於是只好換一個簡單一點兒的,不穩定的空間總有點兒什麼徵兆吧,人類看不出來,太古靈族總能從中分析出一點兒徵兆吧。
「沒有。」詹姆斯邦德回答道,呂清廣的問話裡沒有什麼難的詞兒詹姆斯邦德都聽懂了,不過他不知道所謂的異常指的是什麼,所以就乾脆的否定了,要說異常那就是實驗時候出現的現象了,那倒真是異常,不過不能告訴你。
「你是怎麼來的。」呂清廣只好退而求其次,看能問出點兒什麼。
「就是,來了,我不知道這裡面的道理。」詹姆斯邦德搪塞道,眼睛特別真誠的望著呂清廣,「師父,你,怎麼來的。」
呂清廣沒好氣的回答道:「意外。」
詹姆斯邦德很認真的點點頭,可是卻一點兒不相信呂清廣說的理由,意外?有那麼多的意外嗎?其實呂清廣還真是意外來的,不過就像呂清廣不相信詹姆斯邦德一樣,詹姆斯邦德也不相信呂清廣。而且這種不信任在詹姆斯邦德的心裡有更深的陰影,這一方面是身份不同造成的,另一方面是呂清廣叫出了「愛爾德裡奇」號驅逐艦的名字,這樣的軍師機密怎麼能讓詹姆斯邦德釋懷於心呢,叫師傅在詹姆斯邦德心裡就和叫魔鬼沒有多大的區別,不過叫師傅有更多的好處罷了,有好處叫什麼都是可以的,但是信任那就還是免了吧。
「都是意外。」詹姆斯邦德一聳肩,用典型的美國姿勢向呂清廣展示他的單純。
呂清廣在心裡罵了一聲,然後和藹的問:「你怎麼回去?」
本來呂清廣是不打算急著問這個問題的,在沒有確定詹姆斯邦德所在空間的穩定性之前問這個問題都是多餘的,不過這會兒呂清廣實在找不到什麼問題來問了,好歹這也是一個問題不是,也還算重要,先問了也沒什麼。
詹姆斯邦德從脖子上取出一個像是硬塑料做的項鏈一樣的東西在呂清廣眼前一晃說:「我有positionfinder,這個可以帶我回到我來的地方,」他把那個東西舉起來將楞面對著呂清廣,那楞面上有一塊顯示屏,很小,上面有一組數字在不斷的跳動,257:36:09,下一刻09就變成了08,像倒著走的電子錶一樣。其實詹姆斯邦德的項鏈就像是一個掛在脖子上的電子錶。「0的時候,我就回去了。」詹姆斯邦德解釋道。
呂清廣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第一排都是小時,第二排是分,第三排十秒,這和電子錶也是一模一樣的,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所有的計時器也都是這樣。
「這法寶一點兒靈力都沒有。」風地輕蔑的說,它對沒有靈力的東西都是一副輕蔑的表情。
呂清廣並不是那麼勢利,靈力這東西也不是什麼上面都有的,沒有靈力也不一定就是沒有用的代名詞。對風地這種以貌取人以靈力取能力的看法是有必要糾正的,應該用唯物主義科學世界觀和人生觀來武裝自己嘛,怎麼能搞唯靈論呢,即使靈力重要也應該是唯靈論不唯靈論重在用途嘛,這樣才符合辨證主義的思維習慣嘛,所以呂清廣責備道:「風地同志,你這樣看問題就不對了,這樣太流於形式主義也容易教條主義,不利於工作開展嘛,要認識到事物的本質,當然,靈力就是本質,可僅有本質還往往是不夠的,還得看事物的內涵和外延,要全面的來看待問題嘛。比如說,mp5那也是一點兒靈氣都沒有的嘛,我看你用得也很好嘛,你也沒有因為它沒有靈氣而不看電影了是不是,你看起來也是興致勃勃沒完沒了的嘛。這個,啊!是不是,我們看問題要全面,要符合辯證唯物主義,這是指導思想,要是指導思想不正確了那還談什麼認識世界改造世界呢!」
風天擔心的問道:「那你看,這東西可以算法寶嗎?它能將這個人類帶回到他原來所在的時空嗎?」
呂清廣也沒準譜,他瞟了一眼詹姆斯邦德舉著的疑似電子錶心說:「我看著東西……有點兒玄。」
「到時候,我們可以一同,你,我,一同進wormhole。」詹姆斯邦德熱情的邀約道。
呂清廣對wormhole不瞭解,問風地,風地翻譯說:「就是小肉蟲的窩。大概是謙稱吧,就像陋室,蝸居一樣。」
「這樣啊,」呂清廣就沒有繼續往下深究。
詹姆斯邦德可是存心有的wormhole這個詞,他就是想知道呂清廣對現代物理學到底知道多少,要是真是偶然進入到蟲洞裡的——雖然這可能幾乎為零——那就不會對這方面有多少的瞭解,可要是和自己一樣是為了試驗的目的穿越蟲洞的就一定會知道這個基本術語。現在呂清廣沒有對wormhole這個詞提出任何質疑這就說明呂清廣也是相同的實驗進行著,並且還有更完善的技術。這一點詹姆斯邦德很清楚,呂清廣所代表的技術一定比他的先進,因為呂清廣可以攜帶更多的物資,雖然詹姆斯邦德沒有看出呂清廣是吧這些物資藏在他那古古怪怪的大袍子的什麼地方了,可他斷定,這件袍子裡一定攜帶了很多的物資甚至武器,這讓詹姆斯邦德很困惑,什麼時候中國在彩虹計劃上領先這麼多了。
呂清廣一皺眉,還有兩百五十多個小時,這可就是十多天啊!要等這麼久這個詹姆斯邦德才能離開,那時又是什麼情況就說不定了,要不要和他一起離開呢?
「應該沒事,不管怎麼樣回地球總是要安全一點兒的,」風地說,「回去在下載點兒電影帶著咱們再去別的空間。」
雖然風地說話一貫不靠譜不過這次卻說道呂清廣心裡去了,地球上的時空對呂清廣有種天然的親和力,畢竟呂清廣是從地球上出來的,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就是老家,老家應該是最安全的,那裡應該是自己的根據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