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廣對風天說:「你牛逼,我服了行了吧。反正不管遠近都是你們用,我還用不上那玩意兒。」
風天還沒回話小烏龜先開口了,「老大,給改善一下生活先。」
「你除了吃就是睡,這樣還不滿意呀?是不是需要我給你找點兒活幹。」呂清廣這會兒心情不是很好,說話也就比較尖銳。
「老大,我沒說啥呀!老是單一食譜不利於健康不是,這不,看到老大你搞了些湯進來,我剛說喝兩口卻被它們弄到天邊兒藏了起來。」小烏龜委委屈屈的控訴道:「我不過就是乾的吃多了想喝兩口湯,又不敢打攪老大你,好不容易把湯盼來了,又被它們給獨吞了,這才來請老大主持公道。」
整個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呂清廣滿腦袋的官司,好半天才明白小烏龜的湯就是冥界惡水。呂清廣實在是對小烏龜的消化系統佩服得五體投地,見過不挑食的沒見過這麼不挑食的,很想順口問一句,核廢料你吃不吃?可呂清廣咬牙跺腳還是忍住了,他怕小烏龜真的要吃,那還真沒地方給它弄去。
「反正你們還要澆樹,每次澆樹的時候就給小烏龜帶一點兒過來,這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吧?」呂清廣用的是疑問句可這話只能當祈使句來聽。
風天一聽就明白了,趕緊表態:「你放心,小烏龜喝湯的事兒就交給我們了。不過銀樹的事情有點兒特殊,如果把冥界惡水帶到這邊來澆灌怕會影響那些藥材的生長,我們原本的打算是把銀樹都移植到冥界惡水那邊兒去。不過你放心,就是不澆水我們也會保證小烏龜的供應。」
「嗯,行啊!具體怎麼做你們看著辦,我只要最後的結果。」呂清廣對細節不太關注,要是管得太細太死板下面的同志就不好工作了。說了小烏龜的事兒呂清廣又想起風地來,就問道:「剛才風地說了兩句就沒聲了,現在風地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謝謝你關心,風地它已經好多了。」風天心裡滋味兒複雜,可是說的話趕緊漂亮。「有銀樹金果加上你給的下品仙丹,現在風地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再等一陣子就可以出關了。」
「那就好,到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呂清廣聽到風地快康復的消息心裡高興,有風地抬槓的日子要過得有滋有味得多,每個說得上話的人是非常苦悶的一件事。誰都可以說話,可是和誰說說什麼差別可就大了。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聽什麼。話每天都在說,也每天都在聽,可說的都是自己本來不願說的,聽的也是自己本來不願聽的。真心想說的和想聽的卻說不出也聽不到。呂清廣和風地抬槓也說的不是什麼心裡話,可是人對了眼兒,話對了縫,說起就起勁兒,聽著也來神兒,這也是不可替代的。
找個真正意義上的知音,難,太難了。這想法基本上不切實際屬於虛無縹緲的夢幻世界裡的神話。是的即使是在虛無縹緲的魔幻世界這也是神話一般的存在,是只存活在傳說中的神奇境界。
沒有知音就得找個可以說得上話的,哪怕是抬槓,哪怕是吵架,哪怕是相互欺騙也罷,不管是生命體還是靈體,不能痛痛快快的說話活得就像缺鈣一樣。不要說人類就是純純的羰基生命體,甚至是硅基生命體,都不能小時候缺鈣長大了卻愛。
這時候,飛行器外面已經熱火朝天的開始了集中突擊光罩的熱潮。
黑色海洋的突然大退潮,驚動了所有的淘金者。大家紛紛出動去尋找線索,在一無所獲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對準了光罩。
這也許是個契機,也許是個奇跡,也許是個天兆,不管是什麼所有人都希望這是自己進入光罩的天賜良機。於是,在呂清廣進入飛行器的時候,也就是手鐲空間停止吸納冥界惡水之後,同樣,也就是那些淘金者發現退潮停止之時,飛翔在黑色海洋上空的劍光、遁光以及魔法、飛行禽獸都一股腦的回到自己的出發點。就在這一刻起,不管是準備好的還是沒準備好的都倉促的發動了對光罩的進攻。
嵐瘽島鳳鳴門的仙子們和玄思琚仙島青虹派的師兄弟在一起目睹了這壯觀的一幕,他們看得到的還僅僅是冰山一角,可就在他們視線可及的範圍裡都有上百起陣法或佛法或妖法或魔法的光亮衝擊五彩斑斕的光罩。他們既興奮有緊張,既希望能打開進入光罩的通道又擔心沒有自己的份兒。
季良鵬在憂心忡忡之餘也對殄蘊島蘅楠灃會大為不滿,雖然左丘拓淞說是天亮後再和自己一方會和,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商量一下,也不給自己這邊一個加入的機會。等天亮再合作?可要是在天亮之前人家把光罩破開了通道怎麼辦?
看得到,吃不到,是最急人的。
雖然還沒有開席,可是看到別人已經操起了筷子而自己這邊兒呢,連桌邊都還沒有挨上叻!
季良鵬心急火燎的想聯繫左丘拓淞,可老前輩卻連影子都不見了。半島那邊不知是用了什麼陣法,霧氣濛濛的,看不清人影,連靈識也進入不了霧氣之中。左丘拓淞聯繫不上,季良鵬也不敢貿然登上半島,這看不清的霧氣使季良鵬望而怯步。季良鵬只好和師弟們一起陪著嵐瘽島鳳鳴門的五位仙子們一起隔岸觀火,心情卻和隔岸觀火正好打了個對調。
太陽出來了,嵐瘽島鳳鳴門的仙子們和玄思琚仙島青虹派的師兄弟在海島邊乾著急到天明,現在天已經亮了,可半島上的霧氣一樣濃郁,殄蘊島蘅楠灃會的左丘拓淞也沒有出現。
「季師兄,約定的時間到了吧?」李鈺惠對著季良鵬發問了。
季良鵬心裡比別人都更著急,可是他是大師兄,是戰隊的組織者,是領導。是領導就得有領導的風範,就得有定力。季良鵬平靜的微笑一下,對著李鈺惠露出小半個門牙,做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深沉眼神兒,然後,沉默,很深層次的沉默,很成熟很純爺們兒的沉默。
李鈺惠心裡砰砰砰的像小鹿在亂蹦亂跳,季良鵬心底冷笑一聲,我搞不定左丘拓淞那個老狐狸還搞不定你這個小浪蹄子嗎?
眼看著季良鵬一言不發就要美人得抱了,半島上的霧氣突然攪動起來,往兩邊一分,中間顯出一個通道。人影一閃,左丘拓淞已經出現在半島的邊上,和季良鵬他們面對面。
左丘拓淞現在站的水邊已經不是夜裡和季良鵬對話時的水邊了。在呂清廣面前,黑色海水退下去了一百五十多米,這只是這個海島這片海灘的斜面距離。每個海灘的坡度不同,露出來的面積就截然不同。要是在陡峭的懸崖邊兒海面可能就只退下去了二三十米,可是半島向著海島這面兒特別的平緩,黑色海水這一退,一里多的沙灘就露了出來。左丘拓淞現在站的位置離季良鵬又近了里許,太陽也出來了,雙方看得也就更加分明。
季良鵬趕緊抱拳施禮,嵐瘽島鳳鳴門的仙子們和玄思琚仙島青虹派的師兄弟也跟著季良鵬一起行禮,以晚輩的姿態迎接殄蘊島蘅楠灃會的左丘拓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