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呂清廣就愣住了。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室，至少看著象地下室。
灰色的地面一直伸向遠方，天棚也是灰色的，發著灰色的光。如同一個無邊無際的灰色燈光片，背後的日光燈再密集出來的光線也是灰色的。
這個空間夠古怪的。
他站在門口沒敢往前走，關了頭燈，放出一縷細小的神識。
先向下，下面的灰色地面粘稠濃密神識陷入十來米以後就無法再向下穿透。然後向上，神識立刻就返回了，這三米多高的放光天棚，有兩米厚，中間是灰色的光亮，也有靈流卻和上一道門裡的靈流截然不同。這裹著灰色光芒在裡面的靈流蘊含的靈力更稀薄卻又讓人感到很詭秘。這是一種讓人不安的力量。再向上就無法通過了。
靠著門框，將靈識束向面對的方向一直伸展過去。
靈識不斷向前，一路發現很多的靈人，很多的隔牆。靈識的前進速度很快，並且以不亞於光速的速度把看到的傳回來。
一路都是隔牆和靈人。
一直向前，不斷的向前。
直到呂清廣再也控制不住靈識束才收回來。
這次探查了多遠說不準，可是絕對不近。靈識束前進的速度比音速差不了多少，這老半天，跑趟月球是綽綽有餘的。這離著盡頭還不知有多遠呢？
他圍著門將另外三個方向都探查了一遍，結果都是相同的。每個方向上都有數不清的靈人和隔牆，每個方向都探查不到頭就無力向前了。
這個空間到底有多大啊？
「你們探查到這裡的邊際了嗎？」呂清廣在心底發問，詢問的當然是手鐲裡的太古靈族。
「上下也就不到二十米，可四周太大了，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大。」風天沉穩的聲音響起。
「你們也沒探到邊啊！」呂清廣知道這些太古靈族都是玩兒靈識的老手，這從自己跟他們學靈識控制時就看出來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三言兩語就把自己這樣的白丁訓練成熟手。名師出高徒，連自己這樣的都能教得了，還教得輕輕鬆鬆，那水平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能做得到地。
可呂清廣說話時的幸災樂禍意味太明顯了，這讓風地聽了很不舒服。雖然它探查的距離是呂清廣的十多倍，可既然都沒探到頭也就不好反駁，哼了一聲了事。金家七靈一如既往的守著沉默是金的法則。這時接口說話的是風命。
「這個空間居然是扁平的，太奇怪了！以前還沒有出現過扁平的世界呢？並且這次出現的破滅變化這麼大，一定會出現一個主空間，難道是這裡？」
呂清廣第一次聽到主空間這個詞不明白，就問：「什麼是主空間啊？我以前都沒聽說過。」
「別說你沒聽說過，就是神界，仙界，和魔界的高手裡知道主空間的也寥寥無幾。」風地總算抓到一個顯擺的機會，「主空間就是靈界最大的空間，絕大部分的靈都要進入這個主空間。而主空間之所以是主空間不僅是因為它面積最大，近於無限。還在於它將影響所有的世界，所有世界的行為模式都會主動的向這個空間的行為模式靠攏。這種靠攏是潛移默化的也是不可逆轉的，除非主空間的行為模式改變了，再不就是靈界空間再次發生大的破碎。」
「不可能吧？」呂清廣被震驚了：「仙、神、魔都要根據靈的行為模式調整自身的行為模式？不會有這樣的怪事吧？」呂清廣不相信，起碼他在峽谷見得仙、妖、靈以靈的普遍修為最低，不是一般的低。這讓他不能不懷疑風地的話不過是在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風地根本沒在乎呂清廣的表現，自顧自的往下說：「其他的界就是有些與主空間不同的行為模式也是受其他的靈界空間影響。沒有脫離於靈界行為模式的世界存在，這是不允許的。」
「誰不允許？誰那麼牛逼，居然管著所有的世界。」呂清廣更確定風地是吹牛了，可是就算吹牛你也有點邊好嗎？這樣沒邊沒沿的胡吹一氣誰信啊。不過戳破這樣的謊言也沒什麼意思，要戳破也得選個有欺騙性的謊言來戳。於是就換了一個問題來問。
「這到底是不是靈界啊？怎麼沒有太陽啊？」
風地又哼了一聲。
風天說：「有沒有太陽不重要，靈界的根本是靈流。」
「這裡的靈流也很奇怪，和以前見到的都不一樣。既然是主空間，靈力應該很強才對啊？可是我怎麼覺得這裡的靈流裡含的靈力不多啊？」呂清廣斜眼盯著發著灰光的天花板，那裹著灰色光芒在裡面的靈流正在裡面流動並向下飄散。
「這才是真正的靈流，沒有分離過的靈流。」風地指點著呂清廣的無知。
呂清廣不明白，可是現在他已經不太相信風地的的話了，這傢伙就是大話王。他覺得有必要再確證一下，「風天，是這樣嗎？以前我見的靈流都是分離過的？」
「是的，從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靈流就開始分離，經過分離後才供應給靈人。後來不同的靈界空間就供應分離後不同的靈流。這樣的原始靈流我也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了。這個空間完全顛覆了以前的靈界傳統。」風天說著也激動起來：「靈界的傳統也是經歷了那麼多次的破碎才逐漸建立起來的，就這麼說打破就打破了。你上次進的那個門裡的世界就是以前那個傳統變異來的，我當時還覺得它變得挺厲害的。現在看來那還是蠻傳統的，就是中間的大樓太高了，又少了上靈界和中靈界兩個部分。再有就是太小了，以前也是無邊無際近似無限的空間啊？現在只是把一些典型的保留了部分，濃縮到一個小空間裡了。這次的變化真的太大了。」
那就是說這次風地沒吹牛了。
看來這風地也是很明白騙子的技巧嘛，真一句假一句的。
對風天說的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也很厭煩，這時間久遠不是這樣表達的，「風天，你一個很久是多少年啊？」
「年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詞。不同的界就不說了，就是同一界裡不同的空間也不同。就算同一空間，不同的區域還不同。」風天的聲調很無奈，時間這東西真的不好解釋。
前一半呂清廣好理解，自己這方面的經歷也不少。可後一半還真沒注意到，就刨根問底道：「你說這就算同一空間，不同的區域還不同是啥意思。我咋沒感覺呢？」
「那是你去的地方太少。你到大空間去看看就知道了，在虛空中的時間，在普通星系裡的時間，以及在靈氣緻密處的時間是截然不同的。」這麼喜歡踩痛腳又這麼喜歡賣弄的當然是風地。
「是嗎。」呂清廣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這畢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
風地不依不饒的小聲嘀咕著：「是媽，還是爹呢。」
風命的聲音蓋過了風地的嘀咕，「時間的事多說無益，咱們還是好好瞭解一下這個空間吧。這麼奇怪的空間我還沒見過呢？既然來了不看看可不成。」
呂清廣的腦筋還沒從時間的泥潭裡拔出來，被風命這一打岔又想起一個老問題來了，「不知道這個空間和外面的時間是怎樣的？」說著回頭看看門，門上的血跡會沒完全消失，於是趕快穿了出去。
在走廊裡打開頭燈，一路跑道z6走廊。
寫字檯上的筆記本屏幕上時間只過去了三分鐘，幸運，這個空間又是個不耽誤時間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