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蒼茫的聲音從空間中傳來。如同荒古之音。更似從時間空間的盡頭傳來一般。悠遠中透著深邃。其中又滿是滄桑。
可那消瘦的身體好似充耳未聞。體內能量未有絲毫變化。那血紅色的短刃很是自然地落下。唰的一聲濺起一團鮮血。迸濺在四周。戮柄寬大的身軀猛然一震。隨著短刃的落下。斷裂開。倒伏在虛空中。巨張的眼眸中漸漸被死亡充斥。
隨後消瘦的身體完全顯現。低頭的一瞬間。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這一切不留痕跡。自然到會然天成。
而後顫巍巍地帶起右手中的短刃。體內能量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翻湧開。不斷向外界翻湧。足見其心境的波動。
「老先生。對不起。晚輩未能及時收手。」消瘦的身體微微一顫。微低的頭急速抬起。上前保全說道。
「也罷。去了就去了。因果循環。也許此生他殺的人太多了吧。但。這條路又有孰對孰錯呢。殺與被殺。只是用實力衡量罷了。也許這個世界真的需要一些新鮮的東西。該變一些應有的格局了。」那道滿是滄桑的身影再次傳來。其中儘是無奈。卻也躲著一絲期待。
空間一陣波動。一道滿是仙風道骨的身影從中走出。正是那青蓮尊者。
青蓮尊者剛一踏出空間。大手一揮。天地間原本肆虐的灰色波紋一陣飄蕩。有如涓涓細流一般想一出聚來。
透著聖潔毫芒的大手在半空中一揮。那團不斷相聚的灰色波紋漸漸化作一道拳頭大小的液體。其中的無盡的暴戾隨著戮柄的死去已不再那般恐怖。在老者大手揮動間。飄掠來。撥動著漂浮在半空中。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還是歸於你自己。」青蓮尊者大手在半空中又是一揮。那團凝聚的液滴發出一陣輕靈靈的流水聲。徑直落入戮柄斷裂的脖頸內。霎時間消失的蕩然無存。隨後一道頗有深意的話語慢慢吐出。
而後。大手一揮。將那斷裂開的軀體斂於身前。踏裂虛空。走了進去。
當老者身體即將踏入虛空的那一刻。滿是仙風道骨的身體慢慢輕轉。目光落在艾思宇身上。其中多處些許期待。
「希望某些格局真的能被打破啊。」青蓮尊者慢慢收回目光。又是一道滿是期待的聲音傳來。迴盪在半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艾思宇冷峻的面容隨著老者的話語傳來。微微變化。以他的實力哪裡知道哪些固定不變的格局究竟是什麼。聽著這些如同佛語一般玄妙的話語反倒是令他好奇心更重。
「呼這老頭和戮柄是什麼關係。為何即親近又遠離。」消瘦的身體再次筆挺地直立在半空中。目光在那虛空中看了看。吐出一口濁氣。又多出一聲呢喃。
半空中的遠處。瘋狂逃竄的眾人。一臉木訥地看著週遭的一切。突然消失的波紋倒是令他們如獲大赦。一種沉甸甸的壓抑感漸漸從心底退去。
目光遠眺停留那處空間。那道消瘦的身體此時正筆挺地直立在那裡。冷峻的臉龐上帶著血虛血痕。那雙眼眸依舊清澈中透著無盡的深邃。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
「是老大。是老大。」
眾人一時驚呼。看著滿天散落的血肉。不由得落下一串串淚水。惟有這個少年才是他們心靈的最大寄托。
「兄弟們。辛苦了。」艾思宇目光往來。從張昊、玉若昔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此時的眾人早已狼狽到極點。傾吐一聲安慰。心底卻多出一份內疚。
剛剛自己憑藉著小諾的空間之力躲藏在空間深處。就為了一擊將戮柄斬殺。可。還是沒有料到戮柄竟會在垂死之時動用了這般恐怖的能量。雖未引來神罰加身。卻也只在一線之間。而那些因為自己而慘死的十幾人。著實另艾思宇心頭感到無盡的內疚。
目光又在眾人中掃過。此時除了戮宗的幾個供奉、長老以外。所剩的強者都是李維張昊幾人帶來的。剛剛秒殺的十幾個強者多半都是田家的強者。
而遠處的田羽平一臉不以為然。目光在艾思宇身上掃過。多出一絲輕蔑。背脊羽翼舒展。帶起一陣破風聲消失在這片空間。
看到這一幕。艾思宇心頭再次一沉。這十幾個慘死的人彷彿與他田羽平毫無關係一般。為令他有絲毫情感產生。這一刻。艾思宇心頭情感一陣翻湧。漸漸理解了青蓮尊者的一些話。也許田家就是這個世界應該更改的格局。
但。以田家的實力還做不到影響這個世界的格局。其中隱藏在其背後的那些實力。那些隱世的家族才是這個世界的固有格局。有著他們的存在。就有著一些人深受壓迫。無法平等地踏在這條修身之路上。
「呵呵。我的死亡兵團還算不錯。」艾思宇思索間。剛剛逃竄的艾傑慢慢顯現。目光在遠處的艾辰身上掃過。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很是自然地說著。
「這這自私自利的畜牲。你聽不到嗎。那十八人正在憤怒地咆哮。那十八人在想你索命。」據他不遠的李維將這道聲音聽得異常真切。頓時暴怒。可苦於身體受傷慘重。只能將自己的那柄闊刀砸了過去。
「哼。不過小小一個世家。猖狂什麼。數千年前。我艾傑能做到。現在依然能做到。」艾傑依舊那般傲慢。一道能量打出。轟在那柄闊刀上。冷冷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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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傑這般輕蔑的嘲笑如同沉石入海。頓時引得一片波瀾。眾人目光如同利刃惡狠狠地刺來。直逼艾傑而去。
而那艾傑身體在眾人目光注視下。不由得為之一顫。眼色閃躲。帶著艾辰向遠處掠去。
艾辰背脊之上依舊留著鮮血。目光在艾思宇身上不留痕跡地掃過。不見絲毫情感。
「也許你有你的苦楚吧。希望我們能早日完成使命。回到屬於我們的世界去。」看到這一切。心頭不免的一顫。輕微的呢喃從口中吐出。
目光最後停留在某處。哪裡。幾個神王階的強者氣息虛浮地站在虛空中。神色慌張。一臉驚恐相。老態的身體如同篩糠一般不斷抖動著。正是戮宗殘餘的幾個長老、供奉。
「殺。一個不留。」艾思宇眼眸不含絲毫情感。體內能量翻湧。一股股殺意毫無保留地擴散出。
那幾人聽到艾思宇最終的身旁。頓時癱坐虛空中。老態的身體止不住一陣戰慄。一股股尿騷味散在半空中。
張昊幾人聞言。倒也頗為輕蔑地在幾人身上掃過。雖然自始至終殺人無數。可此時動起手來卻依舊顯得有些內疚。但。看著那幾人這般懦弱樣。依舊提著戰器向前走去。
冷澀的能量擴散在戰技外圍。足有丈許長的劍氣毫無保留地擴散開。一道道週身嗜血的少年向那幾人走去。
此時的幾人低著頭。不再言語。略顯乾枯的眼眸中掛滿無助。絕望。面對死亡他們能做的只有這些。
冷芒刺裂虛空。徑直劈下的那一刻。那幾個欲宗長老、供奉。體內的絕望漲到極點。不敢再抱有絲毫希望。眼眸中儘是空洞。
「鏘」
一聲金屬銳鳴突然詐響。刺來的冷澀劍芒距離那脖頸不過寸許突然停了下來。為首的那個老者眼眸多出一絲驚愕。怔怔地看著身前的一切。身體不由得再次抖了抖。
只見眼前一道消瘦的身體提著一柄青綠色的短刃。橫於虛空將下落的長劍格擋住。那劍氣離自己不過寸許。冷冷大哥劍芒逼得自己冷汗直流。
「再給你一種選擇。廢去體內戮宗的功法戰技。消滅所有關於欲宗記憶的靈識。我會給你們一道地階功法。以及一些高階戰技。從此以後歸順於我。」
在那老者眼眸望來之際。艾思宇滿是血痂的雙唇微微啟動。吐出一聲冷喝。
那冷喝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老者耳畔。令他身體不由得一震。一時間陷入沉默中。
「你們也同樣做個決定吧。不會虧待你們。」艾思宇目光在其餘幾人身上掃過。再次冷喝道。
一時間。偌大的空間內。氣氛變得異常怪異。不熟悉艾思宇的人不由得為之一陣咋舌。這少年太過於膽大。這樣一來便如同養虎為患。
而那些熟悉艾思宇的人。嘴角自然地流露出一絲笑意。眼眸望向那消瘦的身體。那少年在心中的地位再次以增加。
「我們選擇跟隨您。」一陣抉擇過後。那老者率先回應。顫抖的右手抬起。手中殘餘的能量湧現。體內功法、戰技經脈盡數毀掉。靈識剎那間化作一片虛無。關於戮宗的一切盡數斬落。身後的幾人低著頭不敢直視艾思宇。顯然對這樣的決定不含疑議。
「嗯嗯。放心吧。會給你們一個更好的未來。」艾思宇讚許地看了眼那老者。微弱的靈識在其身上遊走一番。確認無誤後。讚許地說道。
帶著剩餘的五十幾人。以及新收編的十幾人向戮山之下掠去。
偌大的戮山此時以變做一片廢墟。寒風拂過。帶起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可那廢墟的某處。一個纖瘦的女子慢慢站起身。望了望虛空。又看了看艾思宇消失的地方。絕美的容顏上閃現一絲殺意。
「一日之內。雙親盡死於你手。這份仇我會報的。」女子淡淡地吐出這道呢喃。可。那張純美的臉上卻泛起一陣冷芒。而後消瘦的身體一震。化作一道流光相另一個方向掠去。
待那女子消失在這戮山上多時。女子剛剛凝望的那片空間泛起一陣冷風。隨後一絲靈識顯現。幾縷魂魄慢慢聚來。一股血戾的氣息隨之漫開。很快又消失在虛空中。偌大的戮山再次歸於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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