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落,幾隻大雁孤寂地飛在天邊。走在遠古的叢林中,根本就看不到太陽的行跡。
識別晝與夜的唯一方法就是通過叢林中的光亮強度,但這樣的方法太不準確。
有幾次外面的世界由於陰天使叢林漸漸變得暗黑,行走中的艾思宇不停地抱怨著:「媽的,又天黑了,這才走幾步啊!」
雖然嘴裡咒罵,但還是迫不得已地停下腳步,四處尋找枯樹枝。
在這個遠古叢林中,如果夜晚沒有足夠的篝火,就算不被野獸吃掉,也得被凍死。
艾思宇滿意地看著身前這一大堆枯樹枝,心裡盤算著今晚該如何利用。
但天空一陣輕風吹過,那團烏雲散去,陽光重回大地,森林再次變得光亮。
傻傻地看著那一大堆枯樹枝,艾思宇發瘋地咆哮著:「他媽的,陰天啊!」
在有些昏暗的叢林中,艾思宇和小諾正在四處收集枯樹枝。
艾思宇猛然抬頭間,發現一團黑色的東西在地面上移動。「媽呀,妖怪。」艾思宇邊跑便喊道。
「嘿,兄弟,你跑什麼啊?快過來幫我一把,我都快累死了。」
艾思宇聽著耳熟的聲音,停下逃跑的腳步。走近一看,那一團黑色只是一大堆枯樹枝。
「小諾你在哪呢?別裝神弄鬼的嚇唬人。」
「我我在下面呢。快來幫忙,我堅持不住了。」
艾思宇蹲在地上向枯樹枝下看去,只見小諾雙手分開高舉著那堆樹枝,兩條腿誇張地分開,每走一步腿和手都抖動不已,身體前後晃動。
倆人費了很長時間,才將這團枯樹枝運回選好的駐地。
當一團火焰徐徐燃起時,小諾又帶回幾隻野味。
艾思宇看著眼前這個小傢伙,對他的實力感到意外,他不但能迅速收集大量的枯樹枝,還能在幾分鐘內打回幾隻野味。
心中不覺一陣感慨:「眼前這個小傢伙有太多的神秘之處啊。」
當一縷縷肉香飄蕩在空氣中時,小諾眼睛不眨地盯著那只快烤好的野雞。兩隻肉呼呼的小手不斷擦拭著嘴角的口水。
「看你饞成這樣,是不是很久沒吃過肉了?」艾思宇轉動手中的烤雞,笑呵呵地說著。
「嘿嘿,在我的記憶裡我就沒吃過肉,我現在只是聞道空氣中的香味猜想它一定很好吃。」
「你以前不會自己烤嗎?」
「自從我醒來後,我就在這片森林中,餓的時候就去果園裡摘點果子吃。飽了就在叢林裡玩,也沒人教過我這些小動物可以吃啊。」小諾邊擦著口水邊說著。
聽到這些,艾思宇透出一陣鄙視的目光。
「哎!孫子,你丫這是什麼表情?不信大爺的話啊?」聽著小諾痞裡痞氣的話語,艾思宇感到一陣好笑。
「信是信,但你那個『摘』字用的不太恰當,明明是偷,竟說成像取自己東西一樣。還有你那個『小』字用的也不好,我現在烤的動物哪只不比你大?」
聽到這裡,小諾一陣得意。「在我眼裡,它們就是一群小動物,一群如螻蟻般存在的弱者。不信明天讓你見識一下,它們見到我,不但不攻擊我,還會恭敬地跪在我身前。」
艾思宇繼續烤著野雞,時不時地看看這個小傢伙可愛的表情。
小諾兩隻小手抱著一隻比自己還大的野雞腿,狼吞虎嚥地吞嚥著,一滴滴金黃的油滴從小指縫間流出。
「嘿,兄弟,太好吃了,真香啊,這是我活這麼大吃過的最極品的美味。」
小諾用滿是油漬的雙手擦拭著自己的嘴巴,回頭看了一眼艾思宇滿是驚愕地問道:「嘿,兄弟,你怎麼不吃啊?」
艾思宇無語地看著小東西身前的一堆骨頭,不高興地說道:「一隻野雞都讓你吃了,我還吃個啥!」
小諾不好意思地用手撓了撓自己的光頭,又看了看自己已撐得像球一樣的肚子,一道緋紅飄在臉上。
第二日的清晨,兩人早早地踏上前行的路。
「小諾你能給我講講這個世界嗎?」
「嘿嘿,不好意思兄弟,對於這個世界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從沉睡中醒來不久,我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裡,我對以前的事一點都不記得,對於我為什麼會沉睡在這裡?我沉睡前又是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現在一天過得不是很快樂嗎!知道那些又有何用。」
「你這小東西還挺好滿足的,但我和你不同,我很想知道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兩人忽然陷入沉默中,誰也未曾再說話,也許是各自有著心中那份苦痛。
時至中午,一個一丈多高的龐然大物出現在兩人不遠處,那是一隻像牛一樣的東西,頭頂長著三隻巨型的角。
只見它遠遠地向一顆樹衝去,當角與樹接觸間,一聲巨響過後,一顆兩尺多粗的樹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掀起一片塵煙。
煙塵散去,那只怪牛正悠閒地吃著那顆樹上的葉子。
「好大的力氣啊!」對於這種霸道的取食方法,艾思宇從內心發出一聲感慨。
「嘿,兄弟,你在這等著,我讓你看看我小諾是不是在吹牛。」小諾已從他的肩頭跳下,向那只瘋牛跑去。
「你回來,咱們趕快離開這裡,別把它惹惱了。」
「沒事,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小諾跑到怪牛的身前,伸出右手指著怪牛,雙眼斜視,高昂地抬起頭,像一個市井小混混,手指做出挑釁的姿勢。
怪牛一開始並未看懂,一臉茫然地表情。隨著小諾的動作越來越明顯,它終於明白眼前的這個小不點在挑戰自己的威信。兩條石柱一樣的後腿不斷踏在地上,激起一陣陣塵土。
小諾還是一臉大爺相,嘴裡不斷念道著:「你服了就行,我還得趕路呢,沒空理你。」
當小諾感到氣勢不太對勁時,怪牛已經向他衝來。「媽的,你敢跟小諾大爺叫板,孫子你丫死定了。」小諾雖然嘴裡喊著,但腳卻沒閒著,快速向艾思宇跑去。
在遠處等著看熱鬧的艾思宇,看到這一切心想:「小傢伙還可以啊,這麼一會就把它制服了。」
很快這個想法被自己推翻,他看到怪牛的憤怒表情,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小東西,你不吹牛能死啊?害死我了。」艾思宇心裡一陣咒罵。
怪牛所過之處,掀起一路煙塵。「你別跟著我,你惹的禍你自己承擔。」艾思宇邊跑邊向後喊話。
「艾思宇,你個不講究的。你把我扔下,自己跑了,只能同吃肉,不能工瘋牛的不義之人。」
艾思宇感覺到小諾的聲音近在咫尺,他好奇小諾怎麼會跑的這麼快,剛剛還離自己一百多米,現在怎麼在自己身後了呢?還未等他回頭就看見小諾從自己身邊飛過,一對透明的羽翼在小諾背後不斷扇動。
兩人一牛在瘋狂地追逐出幾千米後,怪牛終於平靜了心態,放棄了追逐。
「你你不說讓我讓我等著看好戲嗎?好戲沒看到,倒把我累個半死!」艾思宇喘著粗氣指著半空中的小諾罵道。
「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今天碰到的是只頭腦有病的傢伙呢。我看它腦子就是剛才撞樹時撞壞的,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反常。」艾思宇對他臉皮的厚度感到徹底的無語。
休息一陣過後,當艾思宇從背包裡取出一個葫蘆形的果子時。小諾的臉色突然變得不大自然,小嘴裡不斷嘀咕著:「我守了好幾個月,最後便宜你了,吃我果子,天理難容」
「小東西,你在那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看著艾思宇一口口咬在果子上,果子上流出泛著毫茫的無色液滴,小諾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哦,我知道了,你是看我吃果子沒給你,你生氣了,小氣鬼你不會自己拿啊。」艾思宇的這句話另小諾高興的差點抓狂。
「我真的真的可以拿嗎?」小諾結結巴巴地確認著,眼中期許著艾思宇肯定的回答。
「不要算了。」
小諾邊說著「要,要,要。」邊向背包撲去。雙手捧起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果子,一臉幸福的表情向遠處飛去。
不一會又飛了回來,果子不知藏到哪裡去了。怯生生地看著艾思宇,眼睛用力眨了眨「我可以再要一個嗎?」
「自己拿唄。」艾思宇大方的一句話另小諾幸福的差點暈倒。捧起一個果子又向遠處飛去。
這一次小諾很久之後才回來。當小諾飛回時,艾思宇等的已經有些焦急,幾天的相處,已經讓他不知道如果小諾不在身邊,自己該如何度過這個寂寞的旅途。
「走吧,我們該上路了。」艾思宇對著小諾招了招手向前走去。
小諾飛在半空中,看了看那道背影輕聲念道:「本來我想得到果子後就離開的,但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開心。算了,就跟你去一趟那人類居住的地方吧。」說完便向前追去。
當東方出現一絲魚肚白時,艾思宇彷彿看到了希望。耀眼的紅日在一瞬間衝破那萬千束縛,升起在東方天際。
終於走出森林,看著眼前出現的小路。還有遠處隱約可見的城市輪廓,興奮地快要昏過去的艾思宇。對著大地俯衝而下親在了大地上,可只留下一嘴泥土和小諾的哈哈大笑。
接近一個月的叢林生活,讓他太懷念這黝黑的土地。這是他離開族裡第一次看到人類的居住地,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從今天起自己不用再吃那難以下嚥的燒烤,從今天起自己不必再日夜提心吊膽防狼怕虎,從今天起自己可以安心等待家族使命的到來。
在進城前,將小諾放在背包裡。這裡的人都穿著古代的衣服,好笑地是男人的髮型各式各樣。比自己那個世界還亂,什麼長髮、毛寸、卡尺、狼奔各色樣式應有盡有,五顏六色的頭髮和地球的小混混一個樣。
城門口兩排身穿古代盔甲的士兵在攔截過往的行人,排在隊伍中的艾思宇心頭一驚:「這個世界也要交過路費嗎?」
輪到他時才發現只是例行檢查,並無亂收費現象。由於艾思宇的穿著與眾不同,引來周圍的不斷注視。
進入成後,艾思宇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飽餐一頓,很快一家名為『康師傅』的飯館被選定。
這個飯館是一座二層木製小樓,樓外高高掛起一個繡著『飯館』兩個字的旗子,一個刻著康師傅的牌匾掛在門楣上方。
環境還算優雅,艾思宇被小二帶到了二樓,選了一個靠窗戶的座位。
點了十幾道好菜後,艾思宇發現離自己不遠處的那個白衣女子在不斷盯著自己,他心中感到那個女子很特殊。
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威壓,一種完全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