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化作一把無情的利劍,消去無數人的青春。正值青春年少的十人,有誰不懂得韶華易逝,莫讓青春虛度。
此時的他們穿梭於叢林之中,行走於野莽之中,誰又在考慮那易逝的青春。
他們奮起、執著、拚搏,不為功留萬載,名傳千古。只是為那族人的期盼,家人的等待和那萬載不變的使命。因為他們懂得:人活一生,有些東西你必須承擔。
經過生死患難的兄妹兩人,情感無疑會更近一層。艾思宇心中未曾想到,他這一次的舉動,艾思雪為他付出的遠遠不止一生。
直到將來的某一晚,在月光的清輝中。他抱著小兔子追憶那些往事時,他才懂得是自己那一次的相救,才使妹妹更加堅定為自己付出,是自己害的她永遠無法在六道輪迴。
艾思宇還在一邊走一邊抱怨那只傻鳥「也不知道這傻鳥都吃些什麼東西,都這麼多天了這臭味還不掉。」
今天的艾思雪,不再像以往那樣嘲笑他。此時的她心裡躁動不安,而且這絲不安還在不斷加重。
這幾天,每當她看到身旁的小兔子,心裡總是不自主地去想狠狠地踢它一腳。可每當腳要伸出時,看著小兔子一雙可憐的眼神,心裡總有一絲不忍。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絲不忍也在慢慢變淡。終於在小兔子一聲尖叫後,她心中的那份躁動得到了一點點釋放。
可小兔子卻飛出了幾米之外,雙眼滿是淚水,兩隻前爪不斷揉著自己的肚子,坐在那裡傻傻地看著艾思雪。
「思雪你這是幹嘛啊?你怎麼能踢小兔子呢?」
「我踢小兔子,我踢小兔子」艾思雪表情麻木,聲音機械化地不斷重複這句話。身體未作停留,繼續向前走。
幾分鐘後,恢復過來的小兔子一蹦一跳的在她身邊走著。
只見艾思雪迅速轉身,像一個要射門的足球運動員一般,一腳落下小兔子被踢出幾米之外,幾米之外的小兔子邊揉著肚子邊滿眼不解地看著她。
「思雪你為什麼總是踢小兔子?」
艾思雪根本沒有理會他,仍然重複著「我踢小兔子」身體還在向前走著。
小兔子跑到艾思宇身前,用爪子指後艾思雪又指向自己的頭,做出一些奇怪的表情。
艾思宇一番思索後試探性問道:「是不是她腦子出問題了?」
小兔子滿意地點點頭,艾思宇回想起到『淚橋』和『血池』時。小兔子總是能發現一些問題,忙問道:「她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小兔子伸出右爪反覆地指著身旁的樹,然後自己又不斷地在地面轉圈。圈還沒轉完,艾思雪一腳又踢了過來。
一聲兔叫,小雨飛上空中,在空中繼續轉圈。這一次被踢得更遠,艾思宇似乎明白了什麼,忙跑到小兔子身邊,欣喜地看著這個倒霉的傢伙。
「你是不是想說是這片森林使她腦袋出的問題?」小兔子右爪揉著肚子,眼睛不斷地提防著四周,小心地點著頭。
「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小兔子指著空中,又指了指艾思宇的額頭。艾思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裡仍有陣陣氣息傳來。
「你是說鳥糞,我沒有出現問題是因為我額頭上有鳥糞味。」小兔子瞇著眼睛滿意地點著兔頭。
艾思宇忽然陷入沉悶中,此時的他對這片森林更加懼怕,他終於明白為何這片森林叫做迷失森林。
所謂的迷失森林就是使人迷失了自己,迷失了原有的性格、品質和習性。最終失去了那顆自我的心,成為一個活死人行走在這片森林中。
他之所以沒有迷失,是因為那只傻鳥的原因。對於為什麼這只傻鳥的產物有如此奇效,艾思宇做出這樣的猜想:
『因為這些鳥類世代生活在這片森林中,經過自然選擇的不斷演變,這些鳥類體內產生了種種變異用來適應這片森林。也許那只傻鳥體內就能產生一種物質,這種物質隨著其他的產物落在他的額頭上。傻鳥一個簡單的動作,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歷經千辛萬苦才弄到一些這種鳥的糞便,在艾思雪毫不知情時塗在了她的額頭上。
「哥,什麼味啊?」艾思雪清醒過來皺著眉頭問道。
「沒什麼,只是鳥糞味。」艾思宇輕描淡寫著。
「你離我遠點,你身上味怎麼這麼重了?」
「不是我的,是你身上的。」看到思雪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神,他忙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艾思雪滿是歉意地向小兔子走去,小兔子慌忙地向遠處跑去,兩隻前爪做出求饒的動作,兩隻兔眼中充斥著不信任。
「小雨,快過來,我沒事了。」幾次耐心的呼喚後,小兔子才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身前。
艾思雪心疼地揉著小兔子的肚皮,一副賤賤的幸福表情掛在兔臉上,兔嘴裡還不斷地發出『嗚嗚』的叫聲。
又是一天的前行,當篝火被燃起時,一天的疲倦得到了釋放。但遠處的聲音不是時候地傳來打破了這份寧靜,艾思宇仔細一聽,打鬥聲、嘶喊聲、兵器擊打聲一片混亂。
「思雪,前面好像有人。跟哥去看看,你自己在這哥不放心。」艾思雪看到他少有的嚴肅表情,抱著小兔子跟了上去。
兩人躲在樹後看著漸漸清晰地人影,兩人在看清那一張張面孔,心中不免焦急起來。
「哥,他們怎麼會打起來?」
「你在這等著,千萬別過去。他們幾個早已迷失了自己,我去找點鳥糞。」艾思宇留下一句話向另一處跑去,小兔子也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幾人還在打鬥中,有的衣服已被刀刺破,有的手指流下一道道血痕,有的拚命向對方刺去。幾人完全陷入混亂中,一陣陣廝殺聲響徹在這片天地。
一個男子高舉手中的軍刀,向癱在地上的另一人砍去,手起刀落帶起一陣破風聲。
「不要啊!」艾思雪雙手緊捂大張的嘴巴,眼神中滿是不忍。
當刀將要與身體接觸的瞬間,一道黑色身影自黑夜中衝出,將手舉大刀的男子撞倒在地上。
黑影並未理會自己身體傳出的痛,右手迅速伸出。手指在手舉大刀的男子額頭上一掠而過,舉刀男子身體一抖癱躺在地上。
那個黑影迅速起身向其他人衝去,同樣的動作在一瞬間完成。打鬥中的幾人在那個黑影的衝撞下都癱坐在地上。
「思宇,真的是你?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司徒林狂喜地上前抱住艾思宇,雙手輕拍他的後背。
「我命大著呢,怎麼可能比你先死。」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清醒過來的幾人正是引走黑色巨鼠的六人,當天幾人分三組逃跑。但慌亂之中幾人又聚在一起,幾人幾經周折才將黑色巨鼠斬殺,從其他入口進入迷失森林。
「怪不得這幾天我過得渾渾噩噩,像個活死人一樣毫無感覺。」司徒林聽了這片森林的怪異後有些恍然大悟。
「思宇,我們額頭上抹的是什麼東西啊?」
聽著司徒林問著自己,艾思宇表情一下子變得不自然,頭腦中思索著該怎樣回答。
「啊那是一種用特殊方法秘製的藥,經過千萬道工序製成,能抵抗這片森林的怪異。」
「哦,怪不得這味呢。良藥苦口,好藥刺鼻啊。」
艾思雪聽了兩人的對話樂的前仰後合,不斷捂著自己的肚子,小兔子樂的四蹄朝天,嘴裡不斷發出嗚嗚聲,六人互相看著對方,不知這一人一兔在樂什麼。
第二日在行走中,八人發現一堆燃完的灰燼。
眾人一致認為是思辰他們,除了這一行人外,誰還會願意進入這片原始森林。
在幾人的追趕中,終於找到了艾思辰兩人。
此時的艾思辰雙眼已變成一片血紅色,面色慘白毫無血色,正在責罵一旁的司徒晴。
司徒晴站在一旁,像個日本女人一般,雙手緊握放在腿前,在那裡不斷點頭彎腰,嘴裡唯唯諾諾不停地說著『是是』。此時的兩人毫無以往的姿態,更像一對主僕。
艾思宇費了一番功夫,才弄到了些『秘製的藥』。六人看後才知,那晚為何小兔子和思雪樂成那樣。
清醒過來的艾思辰,對自己的所做所為毫無印象。聽了幾人的解釋,看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身影。心中不斷咒罵著自己,望向伊人的眼中滿是歉意。
十人再相聚,縱有萬千話語也難表內心的欣喜之情。此次分開除幾人受輕傷外,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長夜漫漫,身前的火焰『吱吱』地燃燒著,每個人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此次經歷。
艾思宇在訴說中並未提及死亡絕地,直覺告訴他那裡有太多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內心深處他更不希望別人去打破那片寧靜,那裡的星空、草地、『人』都是外面這個已被利益熏染的世界無法比擬的。
他曾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帶著愛人陪著母親隱居在那片世界。夜晚在星空的餘暉下,躺在草地上仰望夜空,陣陣清風掠過臉龐,吹動愛人根根青絲。兩人雙手輕握,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是用心去感受這片世界的美好,感受那外面少有的信任,放下那些為人處世的虛偽,放下那些生活的壓力。但此時想起,這一切是多麼遙遠,自己能否回來還是未知。
黑暗的盡頭便會是光明,當光再次渲染整片大地時,十人又恢復了最初的激情。
『我還年輕,我渴望上路,帶著最初的激情,追尋最初的夢想,感受著最初的體驗,我們上路吧。』卡魯亞克的這句話不正是他們最真實的寫照嗎?他們還年輕,他們渴望上路。
前行的路,雖然寂寞但又不失快樂。中午時分,十人吃起了烤兔肉。
小兔子在遠處邊吃草邊為同伴落淚,一陣笑聲充斥在這片空間。在幾人歡笑中,一道黑影從樹上躍下打破了這片喜悅的氛圍。
「死猴子,敢偷包。」司徒林起身追去,只見那隻猴子手中提著包向遠處跑去。
艾思辰認出那只包是屬於自己的,忽然慌了起來。「都別吃了,快追,長老給咱們的古地圖在包裡。」
認識到事情的嚴中性,十人拚命地追趕著前方的猴子。猴子邊跑邊回頭『吱吱』地叫個不停,猴嘴大大地咧開,露出一副萬分難看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後面的十人。
十人一猴後面還跟了一隻小兔子,在一追一趕中不知跑了多遠。直到前方出現一片湖泊,猴子才停下來。
這裡的樹稀疏的零星點點散亂的分佈著,十人從兩側將猴子包圍。猴子慢慢被逼到水邊,馬上要成功的十人看著猴子在那抓嘴撓腮,幾人不由得一陣嘲笑。
猴子被逼無奈向湖中唯一的一顆古樹跳去,在猴子躍到半空中時,湖中一道黑影自水中跳出,大嘴一張,猴子被拉到湖裡,
又是幾道黑影向著落水的猴子游去,一聲尖叫後猴子消失在水中。水面只留下片片血跡,背包漂浮在水面上。
「司徒林別過去,那是食人魚,你會被吃掉的。」艾思宇瘋狂的喊著,但司徒林未有半分猶豫。
「思宇,記住我和你說過的話,我們來生還做兄弟。」
司徒林向背包游去,食人魚嗅到了新鮮的獵物,放下咬在嘴裡的背包。
司徒林周圍的湖水出現一片片血紅,但他還在向背包游去。在他將要完全浸入水中的瞬間,背包在空中劃出一道淒美的弧度飛向岸邊。
司徒林生命的最後嘶喊聲迴盪在這片空間:
「兄弟們,珍惜好這份古地圖。繼續上路吧,去完成那分屬於我們的使命。請各位原諒我司徒林不能再與你們同行」
司徒林的話還未說完就已消失在這片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