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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到底是誰 文 / 無為法

    秦雲卿看著掌櫃的這種異於尋常的舉動,心中一動,上前一步:「莫非掌櫃的認識這塊玉玨?」

    掌櫃的轉過身,神情有些激動:「姑娘,這玉玨是姑娘的家傳?」

    一個念頭猛地從秦雲卿的心頭閃過,秦雲卿抬起頭盯著掌櫃,雖然這個動作十分的無禮,但是秦雲卿卻已經顧不得了:「是我娘親親手交給的,說是憑著它可以找到我的舅舅。/top/小說排行榜」

    秦雲卿說完,一臉希冀的看著掌櫃的,難道他真的是她的舅舅?

    「姑娘,我……」掌櫃的剛要開口,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連帶著小二略帶驚慌的聲音,「掌,掌櫃的,有,有……」

    掌櫃的眉心一擰,恭恭敬敬的給秦雲卿行了一個禮:「姑娘,請稍候片刻,老朽即刻就來。」

    「掌櫃……」秦雲卿剛要開口再說一句,卻見掌櫃的已經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姑娘……」林嬤嬤心中其實也已經起疑,在座的眾人只有她知道秦雲卿這塊玉玨的來歷,剛才看著掌櫃的那激動的神情,林嬤嬤不禁也細細的打量著掌櫃的,只是……,林嬤嬤卻總覺得掌櫃不應該就是她們要找的那個人。若是這個人真的是姑娘的舅舅,剛才為什麼要給姑娘行禮?若是這個人不是姑娘的舅舅,他又怎麼會認識這塊玉玨?!

    正在秦雲卿和林嬤嬤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緊閉的門被推開,呼啦啦衝進來五六個衙役打扮的男子,手按在腰刀上,高昂著頭,掃過在座的眾人。

    「人呢?給爺出來!」

    陌生的男子進來,屋內頓時猛地靜了一下,錢夫人猛地一拍椅背:「大膽!」

    「大膽?」為首的衙役輕鄙的看了一眼錢夫人,「爺們接到人報案,說是有人在真珠閣偷竊,人贓俱獲!爺們辦案,誰敢阻擾。」

    「莫非官爺接到報案,說是永定國公府的女眷偷竊?」秦雲卿緩緩的轉身,冷冷的盯著站在最前面的男子,「簡直就是笑話!」

    「爺們不知道是不是永定國公府的女眷!爺們只知道是這個雅座裡的人!」為首的人猛地一揮手,指著秦雲卿,「來人,就是她!把她給我拿下!」

    看了這個架勢,秦雲卿哪裡還不明白這些人就是對著自己來的,臉色猛地一沉:「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一個面貌猥瑣的男子,露出一臉淫。邪的笑容:「爺管你是誰?爺負責京都城的治安,只知道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正義凜然的話,陪著那猥瑣的神情,讓人有一種想要作嘔的衝動。

    「官爺,官爺……」門外響起掌櫃的惶急的喊聲,「定,定然,是,是弄錯了。」

    「你說誰弄錯了?」為首的衙役猛地轉身,怒視著掌櫃,「爺接到報案,趕過來為民分憂,你竟然還推三阻四!來人,把他也給我綁了!」

    「官爺,真的冤枉,這,這位姑娘,是,是真珠閣的東,東家,東家怎麼,怎麼會偷盜自己店裡的東西?」掌櫃使勁的掙扎著,「官爺,弄,弄錯了啊!」

    掌櫃的這番話出口,屋內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什麼時候,秦雲卿竟然成了真珠閣的東家?!只是既然秦雲卿是真珠閣的東家,那麼偷盜的事情,自然就不成立了!

    秦雲卿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敢問官爺,是誰報的案?我的鋪子裡,發生偷盜,我竟然不知道,反而官爺卻知道了?」

    為首的衙役臉色變了變,隨即打了個哈哈:「姑娘莫要動怒,想來是我們弄錯了,多有打擾,告辭!」說完,猛地一抱拳,「我們走!」

    「哼!」衙役們把掌櫃的扔在地上,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官爺們留步。」掌櫃的從地上爬起來,跌撞著追上去,「麻煩官爺們辛苦這麼一趟,這些小錢,請官爺們買杯酒喝。」

    為首的衙役猛地站住了腳,一伸手抓過掌櫃的手中的銀兩,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突然砸在了掌櫃的臉上:「你打發叫花子呢?!爺們辛苦這一趟,為的也是京都城的安定,你卻如此的不識好歹……」陰騭的眼眸掃了真珠閣一眼,「好自為之吧!」

    「你們是哪一處的衙門?竟然囂張至此?」秦雲卿上前一步,盯著為首之人。

    「爺們辦事,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打聽的嗎?」為首之人輕鄙的掃了秦雲卿一眼。

    「大膽,我家縣主問你,你竟然敢如此說話?藐視宗室,以下犯上,該當何罪?」林嬤嬤上前一步,站在了秦雲卿的面前。

    「縣主?」為首的衙役神情顯然呆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原來的那冷漠模樣,「即便是公主又如何?爺們秉公辦事,倒要看看,誰敢找爺們的麻煩。」

    「誒喲,這話說的倒是大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痞痞的聲音,「給爺把門打開,讓爺看看,誰在裡面說大話。」

    話音落下,只聽見「喀拉」一聲響起,門框不知竟然被拆了下來,一個身穿暗金龍紋的長身玉立男子出現在門外。

    「王爺安。」為首的男子一見來人,雙膝一屈,便跪在了地上,聲音不知不覺中,竟然帶上了一絲懼意。心中卻暗道晦氣,怎麼就會遇見這個魔星,簡直就是流年不利!

    「哎呦,爺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京兆伊衙門的,什麼時候起,京兆伊衙門的人竟然也這麼大氣了?」獨孤擎傲慢的抬頭,用下巴指著跪在地上的人,「爬過去,給爺的娘子使勁磕上三十個響頭,若是不能也爺的娘子滿意,你們這一群,今兒個就不用走出這門口了!」

    為首之人猛地轉身看向秦雲卿,眼眸中有著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是安郡王的王妃?!突然想起一個傳言,為首之人的臉,猛地白了一下。

    「娘子,你說這麼辦可好?」獨孤擎一搖三擺的走到秦雲卿的身邊,斜睨著眼睛看著秦雲卿,一臉的痞樣。

    秦雲卿扭頭,不去看他,只是上前一步,盯著為首之人:「你是京兆伊府的?」

    「……」

    「是誰讓你們來的?」秦雲卿這句雖然是問話,但卻是十分的凌厲,「污我為盜,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

    「姐姐,莫非以為是妹妹的指使?」門外響起柔柔的聲音,聲音落下,王梅兒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帶著一臉柔柔的笑容,依舊是那個怯懦的模樣,可是不知怎麼的,秦雲卿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已經變了!

    「今個兒的這人來的可真是齊全。」愛麗公主惡狠狠的瞪了獨孤擎一眼,笑著上前一步,站在了秦雲卿的面前,「這一位……」

    「京兆伊王大人家的大姑娘,太后娘娘親口御賜的安郡王側妃。」秦雲卿看著笑顏如花的王梅兒,朱唇輕啟。

    「她不就是那一日……」愛麗公主這下子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上次在秦府遇見過的那個姑娘,現在怎麼就……

    「姐姐,妹妹怎麼敢指使人來污蔑姐姐呢?」王梅兒並沒有因為愛麗公主的出聲,而打住自己的話,「妹妹以後能和姐姐一起伺候王爺,妹妹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污蔑姐姐呢?!妹妹此心天地可鑒,還望姐姐明察。」王梅兒說著,盈盈的給秦雲卿行了一個禮,眼眶一紅,彷彿受了千萬的委屈一般,

    「爺的側妃?」獨孤擎扭頭看著王梅兒,「爺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個側妃?爺自己怎麼不知道?」

    王梅兒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卻沒有回答獨孤擎的話,只是轉身盈盈的給秦雲卿行了一個禮,聲音已經帶上了哽咽:「妹妹還請姐姐明鑒。」

    「王姑娘,請起吧,我可沒有這麼大的福氣消受,沒得就折煞了我。」秦雲卿淺淺的笑著,卻並沒有伸手去扶,而王梅兒也並沒有讓秦雲卿攙扶的意思,早已經站直了身子,一臉的泫然欲泣:「姐姐莫不是生妹妹的氣了?今日的事情,妹妹真的是不知情。這些人雖說是我父親的手下,但是……」

    王梅兒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言下之意,卻已經十分的明瞭,她父親雖然是京兆伊,但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面面俱到,偶然有一二個疏漏,十分的正常。

    「回王爺的話!小的是真的接到了報案,這才帶著兄弟們過來的。」為首之人趴在地上,給獨孤擎磕了一個頭,「不信,你可以問兄弟們。」

    「是的,我們真的是接到了報案,說是,說是這裡的有一個姑娘偷盜……」

    「哦,那倒說說,是誰報的案?」獨孤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倒是勾起爺的興趣了。」

    「是真珠閣的小二。」為首之人咬了咬牙齒,瞪了跪在自己身邊的人,「去,把這個人給我翻出來!」

    「是。」跪在一邊的男子有些倉皇從地上起來,跌撞著出去了,不一會兒拽著一個矮小的男子進來,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用力一扔,「王爺,就是這個小子!」

    「王,王爺……」小二癱軟一般的跪在地上,抬起頭看著獨孤擎,「我,我……」

    「是你去京兆伊府裡說本王的王妃偷了你店裡的東西?」獨孤擎淺笑著開口,笑容溫和。

    「啊,是,是……」小二一時間還沒有摸清楚狀況,「不,啊,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獨孤擎盯著小二,眼神閃過一絲狠戾。

    「啊,是……」

    「混賬,胡說!東家怎麼可能會偷自己鋪子裡的東西?」掌櫃的氣的鬍子不住的抖動著,「你到底受了誰的指使?」

    「東家?」小二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被掌櫃的這句話嚇住了,他怎麼就不知道這個真珠閣的東家竟然是一個姑娘家?!

    秦雲卿雖然還不懂為什麼掌櫃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東家,但是這時候卻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否認,只是淺笑著看著小二:「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受了何人指使?若是你能說出來,我便饒過你這一次。」

    「我,我……」小二支吾了一回,猛地抬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東家饒命,是小的有眼無珠,是小的貪心,所以才會污蔑東家,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可憐小的家有八旬祖母,而父親又臥病在床,我,我實在是不得已……」

    「來人,給爺好生教育一下他,到底應該怎麼給主子回話。」獨孤擎站在秦雲卿的身邊,一臉冰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彷彿看著死人一般。

    「是。」從獨孤擎的身後閃出一個瘦弱的男子來,幾步走到小二的面前,一伸手抓住了小二的肩膀,還沒見怎麼用力,小二便疼得縮成了一團,額角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滴在地板上,濺起幾朵微不可見的水華。

    獨孤擎擺擺手,男子把小二放了下來:「可是說了嗎?」聲音極盡溫柔,可是鑽入眾人的耳中,卻讓所有人,都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我說,我說……」小二的聲音,就嘶啞而驚恐,就如殺豬一般的。

    在場的一些女人們,除了秦雲卿,其餘人的臉色都變了,王梅兒的臉色已經白的跟透明一般了。

    「說吧。」獨孤擎朝著小二擺了擺手,突然眉心擰了一下,「爺進來這麼久了,竟然連一把椅子都沒有,一盞茶都沒有,你們這裡就是這麼待客的?」說著,掃了錢夫人一眼,「莫不看不起小王?」

    「不,不敢!」掌櫃的急忙站起來,連聲的吩咐下去。

    小二們的手腳從來就沒有如今日這般迅捷過,眨眼間,椅子也有了,茶水也有了,等秦雲卿回過神來,獨孤擎已經愜意的倚在椅子上,喝水了。

    秦雲卿心中那個氣啊,這都什麼時候,他竟然還想著擺譜,真是太過分了!可是卻又不能拿獨孤擎怎麼樣,只得磨了磨牙,轉身等著小二:「還不快說!」

    「前幾天,有一個人,給了小的一錠銀子,說是等永定國公府的人來鋪子裡的時候,就讓小的去京兆伊府報案,說是有一個姑娘趁機偷盜了鋪子裡的珠寶……」

    「到底是幾天前?」獨孤擎的聲音以後平緩,但是卻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凌厲。

    「大約,大約三四天前。」小二皺著眉回憶了一下,「跟小的說話的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

    「三四天前的時候?一個丫鬟?」獨孤擎的眼睛緩緩的落在了錢夫人的身上,「夫人,這三四天前,就知道要到真珠閣裡挑選首飾的人,應該不多吧?」這明顯就是懷疑錢夫人了。

    「安郡王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這是懷疑我設的圈套?」錢夫人募得抬頭看向獨孤擎,「我這樣做,與我有什麼好處?」

    「本王怎麼知道你會有什麼好處?若是知道,本王豈不就變成了你?」獨孤擎說著,又看了錢夫人一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幸虧本王不知道你要打算幹什麼,否則本王成了你這麼一副模樣,豈不是要嚇壞世人?」

    「你!」錢夫人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奚落過,頓時氣的七竅冒煙,卻又發作不得。

    秦雲卿抬起頭,看向王梅兒,笑道:「不知王姑娘,今日到這裡來,所為何事?」

    「我只是想過來挑選一些首飾而已,沒有想到竟然碰到了姐姐,所以過來打聲招呼。」王梅兒一臉的無辜,「想不到竟然遇見了這種事情。」

    王梅兒說著,轉身看著為首之人:「張班頭,今日的事情,我一定會告訴父親的!」

    「小的也只是為了京都城的治安,並沒有驚擾到這位姑娘。」為首之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抬起倔強的看了一眼王梅兒,這才扭頭看向秦雲卿:「姑娘,今日之後,小的也是遭受了小人的蒙蔽,若是姑娘一定要一個公道,小的這就……」一邊說著,猛地伸手把掛在腰間的刀抽了出來,「小的自斷一臂,以證清白。」

    「不可!」秦雲卿的話剛出口,剛才的那個瘦小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為首之人的手腕,輕輕一抖,就聽見「匡啷啷」一聲,腰刀掉落在地上。

    「我信你,你走吧。」秦雲卿在心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她無憑無證的,如是非要討一個公道,早時候只會給眾人留下一個過於彪悍的形象,實在是非常的不妥。

    「謝姑娘。」為首之人也十分的光棍,給秦雲卿磕了一頭,起身就要離開。

    「慢著。」獨孤擎幽幽的開口了,「你給我記住,這個女人,是本王的王妃,以後你們遇見她,最好遠遠的迴避了,若是再讓我知道有這麼一次,別怪我一個個的剁了你們!」

    「是。」

    「把這個人給我帶回去,好生的審審,若是不能個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獨孤擎的聲音不急不緩,但是聽在為首之人的耳中,卻重若擂鼓。

    為首之人帶著小二離開了,王梅兒也跟著告辭,秦雲卿扭頭看看獨孤擎,卻見他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便也不去管他,幾步走到掌櫃的面前:「我有一些疑問,還望掌櫃的幫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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