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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山東來人 文 / 無為法

    「哎呦,這裡這麼熱鬧,倒顯得我過來得晚了。百度搜索,」突然門口響起秦雲怡的聲音,門簾還沒有被撩起來,卻聽見了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接著就傳來丫頭輕輕的求饒聲,不用看,也知道門外發生了什麼。

    老夫人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而秦雲馨的臉色一僵,卻旋即又恢復了正常,頭低了下去,臉龐微微有些發紅,不知道的還以為秦雲馨是即將成為人婦,所以心中害羞呢!但秦雲卿卻知道秦雲馨已經把秦雲怡深深的恨上了!

    只是想不到依著秦雲馨的性子,竟然能夠忍住,在今日這種日子裡秦雲怡的挑釁,熬住一言不發,秦雲卿頓時對秦雲馨刮目相看起來,看樣子,自己上次的話,真的已經有了成效。這個秦雲馨一點就通,竟然比秦雲怡好上許多!

    「六娘,你……」老夫人責備的聲音還沒有出口,秦雲怡已經撩起簾子,施施然的走了進來,一身素淡的衣裙,不帶絲毫喜氣的神情,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過來送喪呢!淺笑著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屈膝行了一個禮:「祖母安。」

    「你!」老夫人顯然被秦雲怡的這身裝束給氣到了,「今日是你五姐姐大喜的日子,你,你怎麼可以……」老夫人指著秦雲怡,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一輩子的小心謹慎,在夾縫中求生,早就養成了習慣看人臉色,便是心中恨到了極點,也能做出一臉謙卑,懦弱的模樣來,就算是一時半會的讓別人踩上幾腳,又能怎麼樣?!只要找準時間,狠狠的咬對方一口,便可以笑到最後!

    可是她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嫡親的孫女兒竟然是一個沒腦到了頂點的人,半點也沒有像她!這怎麼不能讓她氣的差點吐血!

    雖然她也不希望孫女兒還沒有大婚,但是孫女婿卻已經收了這麼一房妾室,但是在她看來,既然已經成了事實,就應該接受,不但應該接受,還得做出一臉的大度來,為自己博一個好名聲,以後到了婆家,也好說話。

    就如自己當初對二老爺的那些個妾室,秦府的人哪一個不說她懦弱可欺,哪一個不說二老爺寵妾太過,但是現在回過頭去看看,二老爺直至去世前,膝下也就只有老五這麼一個!而且老五還是秦家最有出息的一個!現在她在京城中安安穩穩的當老封君,秦府的哪一個人能及得上她?!秦雲馨即便是先進水府,但也不過是一個妾室,一個當家主母想要收拾一個妾室,還不是小菜一碟?!

    她現在看著秦雲怡,心中的失望那是顯而易見的!現在多看一眼秦雲怡,心中就對山東秦宅的那些個人,恨得咬牙,若不是她們,老五怎麼會娶了那麼一個女人,然後生出那個一個沒頭腦的嫡女來!原以為定了鎮國公府的嫡長子……誒……到時候別讓她連累了秦府就算是很不錯的了!

    老夫人心中心潮翻湧,但是臉上除了怒氣,絲毫看不出別的情緒來:「還不快給我換了去!」

    秦雲怡輕鄙的掃了一眼秦雲馨,冷笑道:「祖母說笑了,不就一個妾室,哪裡值得花費這麼大的心血,水府的青布轎子快要到了,讓人扶了出去也就是了,還做張做致的幹什麼?沒得讓人看了笑話。」

    「你,你這個……」老夫人猛地拍了一下椅子背,氣的胸口不住的起伏,最後扭頭看向秦雲馨,「五丫頭,二祖母對不起你,你別往心裡去,六丫頭,我,我一定會好生教訓她的。」

    秦雲怡一聽,臉色倏的沉了下來,冷笑連連:「祖母,你可千萬要忘記,我才是你的滴滴親的孫女兒!」說完,連看也不看老夫人一眼,轉身出去了。

    秦雲卿一臉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鬧劇,眼角的餘光卻一直落在秦雲馨的身上,見她始終淡淡的,突然之間,她有些可憐秦雲怡了。

    瞧著今日秦雲馨的模樣,到了水府,定然會使出萬般手段來,把水安燃牢牢的抓住,而那個水安燃顯然就是耳根子軟的,秦雲怡便是正妻又能如何?她頭上可是還有一個水夫人在!而水夫人顯然也是個見不得水安燃好的!

    屋內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沉悶至極,最後還是秦雲珂打破了沉寂,笑道:「七姐姐,你不是要看柳姨娘的添妝嗎?我也正好奇呢。」

    既然秦雲珂有心調節氣氛,秦雲卿自然是配合的,聽了秦雲珂的話,笑道:「難不成八妹妹也不知道盒子裡裝的什麼?」

    秦雲珂小臉一紅,點點頭:「我問過姨娘了,但是姨娘不肯說,只說是一些實用的,以後五姐姐一定用的著的。」

    秦雲卿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盒子,倒也是沉甸甸的,像是裝了不少東西,心中也不由得對盒子的東西好奇起來,扭頭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秦雲馨:「五姐姐……」

    秦雲馨笑道:「不說七妹妹和八妹妹好奇,我也是好奇的,只是讓柳姨娘破費了,到底心中不安。」

    老夫人一擺手道:「什麼安不安的,一家子的人,說什麼兩家子的話。七丫頭,打開來讓我也瞧瞧,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是一定用得著的?」

    春花上前一步,把盒子從秦雲卿的手裡接過來,用雙手托著,秦雲卿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蓋子,霎間呆住了,原來盒子也沒有什麼珠寶首飾,也就是散碎的銀子大約五六十兩的樣子,還有幾張小額的銀票,合起來,也就是一百兩左右,錢雖然不多,但卻真的是用得著的!比那些個華而不實的首飾好多了!

    老夫人也是一臉的驚疑,而秦雲馨的臉上卻滿是感激,扭頭對秦雲珂道:「姨娘真是費心了,你替我好生謝謝姨娘。」

    「倒是我考慮不周。」老夫人一臉的歉然,「還是姨娘想的周到!紫衣,去我的屋子裡,把散碎的銀課子拿三百兩來,給五丫頭壓箱底。」

    秦雲馨忙驚慌的起身推辭,但是老夫人卻沉下來,硬逼著秦雲馨受了。

    秦雲卿此刻不由得感歎柳姨娘的好手段,這麼一來,秦雲馨勢必要記得她的情分了!便是老夫人這三百兩也得記在她的情分上!想必,柳姨娘在分析比較了秦雲怡和秦雲馨之後,把寶壓在了秦雲馨的身上!

    紫衣拿了銀課子回來的時候,鄭媽媽正好從外面進來:「回老夫人,各位姑娘,轎子已經到了。」

    喜娘忙給秦雲馨蓋上了粉色的蓋子,正要扶著秦雲馨出門,卻聽見外面有小丫鬟的聲音響起:「五姑爺來迎新人了。」

    屋內的眾人全都呆了一下,而秦雲馨卻是大喜過望。

    「快,快請進來。」老夫人怔了一下,忙開口說道。

    「祖母安。」水安燃今日一身大紅的吉服,越發的襯托的人玉樹臨風,「家母身子不適,否則定然親自過來給老夫人請安的。」

    水夫人有身孕的時候,秦府的人都是知道的,她高齡有孕,誰也不敢勞動到她,因此水安燃的婚事有水府宗族中的一個長輩出面操持的,而今日讓水安燃過來迎親,也是那個長輩的意思,雖然秦正明現在官位不高,但到底是聖上面前的紅人,這點臉面還是要給的!

    秦雲馨原本以為今日要冷冷清清的過門,想不到水安燃竟然能親自來迎,自然心中的不快頓時去了許多,但是對秦雲怡卻越發的恨之徹骨了!

    老夫人也就叮囑了水安燃幾句,又忙催著一對新人出去了,生怕誤了吉時。

    與這邊喜氣洋洋相對應的是,秦雲怡一聽說水安燃親自過來迎親,已經氣的哭倒在床上,握著拳,把水安燃和秦雲馨詛咒了不下千萬遍。

    秦雲馨終於平安無事的出閣了,但是至始至終,秦太太卻一直沒有露過面,她對老夫人的托詞是她在前面招待客人,可是鄭媽媽的說辭,卻又與秦太太大相庭徑,因此,在秦雲馨出閣的第二天,老夫人把秦正明喊道了正院裡,狠狠的埋怨了一頓,而秦正明回去之後,也不知是怎麼跟秦太太談的,反正自秦正明和秦太太談過之後,秦太太便一病不起,連自己嫡女大婚,都不能強撐著操持,最後這為秦雲怡大婚操持的任務,不可避免的落到了老夫人的身上,而老夫人毫無意外的把秦雲卿招了過去,給自己跑腿。

    作為庶女,嫡母生病,自然應該前去侍疾,但是秦雲卿才剛到秦太太院子的門口,就被張媽媽攔住了,無論如何秦雲卿怎麼說,張媽媽打死就是不讓秦雲卿進院子,秦雲卿雖然心中詫異,但是卻也沒有刨根究底,便退出了出來。再說了,現在憑著她那個縣主的頭銜,秦太太也不敢讓她侍疾的。

    倒是秦雲珂去請安的時候,被允許進去了一次,後來春花和秦雲珂的丫頭說閒話,無意間說起了秦太太的事情,那個丫頭只說姑娘進去之後,也沒有見到秦太太的面,只是聽起來,秦太太說話的聲音,倒也並不是萬分的虛弱的。

    秦雲卿頓時對秦太太躲著不肯見人好奇起來,有幾次遣了小丫頭去和秦太太院子的姐妹們說話,卻也沒有探聽出什麼究竟了,只是說那一日秦正明進了秦太太的屋子,便把所有的人全都趕得遠遠的,連秦太太貼身伺候的都被趕了出去,再然後,秦太太就再也沒有出門見過人,出了貼身伺候的張媽媽除外。

    在秦雲怡大婚的前兩日,山東秦宅的人終於到了。

    山東秦宅在京城中自然有別院在,雖然並不是座落在十分繁華的地段,但是也遠遠稱不上偏僻,而且竟然是一座五進的房子,在京城都中,也算是十分氣派了。

    以前這山東秦宅可在京都城中,也是稍有名氣的,曾經出過兩個二品的高官,但是這兩人之後,便後繼乏人,山東秦宅這才漸漸沒落,回到山東老宅去的。在秦府還是秦太太主事的時候,便已經將這裡打掃乾淨了。

    這次從山東秦宅過來的,只有大房一家,秦家老太太身子不適,並沒有過來,秦雲卿暗自思忖著,這身子不適,應該是被氣壞的,庶出的二房女兒,竟然爬到了正房嫡出的頭上,這讓最注重臉面的老太太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的。

    老夫人和秦雲卿,秦雲珂姐妹整整迎出十里之外。不論老夫人擺出了一副萬分歉然的臉面,還是擺出了一副刻意討好的模樣來,但是秦宅大房的人,依舊陰沉著臉子,連一抹笑容都沒有給老夫人。

    在老夫人一臉忐忑,秦雲卿一臉淡然,還有大房夫妻一臉陰沉的詭譎氣氛中,回到了秦宅在京都城的別院。

    大老爺和大太太一臉黑沉的坐在主位上,端著茶,一聲不吭。

    老夫人在一邊坐著,笑容有些訕訕的,向來陪著小心習慣了,現在雖然身份上已經高出對方許多,但卻依舊擺不出架子來。

    大孫少奶奶站在大太太的身邊,依舊笑意盈盈的模樣,但是秦雲卿卻怎麼也不能從那笑容中看出半分的喜悅來。大孫少爺站在大老爺的身邊,一臉溫文儒雅的模樣。

    這才是秦雲卿頭一次看見大孫少爺,上次去山東秦宅的時候,據說是外出求學去了。秦雲卿突然想起上次老太太說的,讓她給他求一個官職的說法,忍不住就笑了。

    「喀」大太太的杯蓋捧在盞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死寂一般的屋子裡,顯得十分的刺耳。

    老夫人的脊背不由自主的微微的挺直起來。

    大太太輕輕的喝了一口茶,聲音不急不緩:「聽說你封了三品的淑人?」說著,輕輕的笑了一聲,那聲音帶著極度的輕鄙,說不出聽在人耳中,說不出的不舒服,「想不到你腰桿子一硬,就不把我們大房的人看在眼裡了!不過也難怪,任誰突然之間沐猴而冠了,自然要得意一陣子的,但是……」大太太的聲音頓了頓,掃了老夫人一眼,輕輕的笑了一聲,笑聲冰冷,「我記得古人有一句老話,賤人就是賤人,便是穿上了龍袍也不像太子,更何況只是三品的淑人而已……」

    秦雲卿看了一眼老夫人,見她低著頭,臉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一副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模樣,想著老夫人向來在秦太太面前端著架子的模樣,不由得笑了,這個老夫人也是一個可人兒!但是只要她對自己沒有惡意,自己是要伸手幫襯一把的。

    秦雲卿想著,伸手拉住了秦雲珂。

    秦雲珂詫異的抬頭看了秦雲卿一眼,見她只是柔柔的笑著,便也不掙扎,任有秦雲卿拽著,兩人走到了屋子正中,盈盈屈膝:「大祖父安,大祖母安。」

    大老爺和大太太用眼角掃了一下秦雲卿和秦雲珂,連眼皮都不曾動彈一下,一個庶子的庶女,在他們這些人眼裡,連灰塵都不是,心情好的時候,應付上幾句,若是心情不好,就如現在,自然是懶得搭理的!

    「兩位妹妹快些請起。」倒是一直站在一邊說話的大孫少奶奶開口了。她記得這個秦雲卿似乎是有品級的,若是得罪了,也不知以後會不會吃虧,忙笑著給秦雲卿一個台階。

    「我家姑娘可是正二品的縣主,一般的夫人們見了她還得低頭行禮呢!」林嬤嬤在一邊低著頭,一邊輕聲的跟站在一邊的婆子說話,但雖說是輕聲,這聲音卻掌握的正好,恰恰可以讓屋內的所有人都聽見,「你知道什麼是縣主嗎?縣主就是宗室,算是皇家的人看,一般的貴人,都是沒有資格受我家姑娘的禮的,否則就是藐視皇家……」

    大老爺和老太太雖說是見過世面的,但是也只限於山東地帶,在這京都城中,一抓就是一大把官員的地方,說他們不發怵,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對二房卻是向來欺負慣的,而老夫人見了他們兩個,又是那麼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自然更加的助長了他們的氣焰,老五有出息怎麼樣?為他娘請了誥命又能怎麼樣?見了他們還不是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可是正在他們志得意滿的時候,卻突然聽見林嬤嬤悄悄的說了這麼一段話,頓時就如一盆冷水兜頭而下,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連貴人都不敢受禮,否則就是貌似皇家,而他們兩個可是平頭百姓……

    秦雲卿嗔怪的回頭看了林嬤嬤一眼:「嬤嬤,大祖父和大祖母又不是什麼外人,只是自家的長輩而已,哪裡就扯得上是不是藐視皇家!」說著,還不忘抬頭朝著大房的夫妻兩人柔柔的笑了一下,「大祖父和大祖母不必往心裡去,那些只是外人而已,在自己家裡,我是不會計較這些的。」

    大老爺夫妻倆一聽,越發的心驚的,聽著秦雲卿的語氣,那個林嬤嬤的說的話竟然是真的!這一刻,他們兩個哪裡還坐的住,大老爺已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七,七娘,你,你什麼時候被封的縣主?怎麼就不給太祖母送個信去?也好讓太祖母開心一下。」

    秦雲卿一臉的驚疑:「沒有送信過去嗎?我記得送過信了。」秦雲卿說著,轉身看著老夫人,「祖母,父親竟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嗎?」

    「啊,沒,沒有啊,老五給母親寫信了,也不知……」老夫人說著,又低下頭,不說話了。

    大老爺一聽是寫信給老太太的,頓時心中雖然還是有些疑問,但是想著自家娘親的性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很有可能老太太把這件事給瞞下了。

    大孫少爺卻在秦雲卿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抬眼看了秦雲卿一下,那目光倒是十分的溫柔,但是秦雲卿卻無端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老五呢?怎麼不見他?」大太太換了一個話題,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到時候吃虧就是他們兩個了。

    「我父親上朝去了,聖上找父親有事情吩咐。」秦雲卿笑著解釋,強忍住不去看大孫少爺,「最近朝中事情很多,父親忙的連回家都很少的。」

    大老爺滿腔的憤怒,又被生生的給壓了下去,秦正明被聖上找去了,他就是想要發火也是不能的,難不成他的事情,竟然還會比聖上的事情更重要?這便是再給他兩個腦袋,他也不敢胡亂說的。

    有著秦雲卿這塊縣主的牌子擋著,大房倒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ど蛾子來,老夫人也就陪著坐了一會兒,就帶著秦雲卿和秦雲珂回府了。只是告辭的時候,大孫少爺朝著秦雲卿笑了笑,說連一句讓秦雲卿摸不著頭腦的話:「想不到七妹妹果然是個好的,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縣主了,只是有些時候,越是看著表面光鮮,越是容易出事情,七妹妹還是當心一點的好。」

    從秦宅別院回來的路上,秦雲卿一直在琢磨著大孫少爺的這句話,可是卻實在想不出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只得對這個大孫少爺提高了萬分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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