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卿抬起頭看著閻王敵,眼中有著一些無奈,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師父,這個病……,誒,不說也罷。百度搜索,」說完,站起身來,」時辰已經不早了,明兒個繡坊鋪子開張,我要回去了。」
閻王敵見秦雲卿要走,頓時急了,倏的站起來,攔住了秦雲卿的去路:」丫頭,我生平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話說一半,沒得讓人著急!你今日若是不把話說清楚,便不許離開這裡。」
秦雲卿聽閻王敵這麼一說,當即站住了腳步,不走了:「師父真的想要知道?」
「自然是真的!丫頭,你看我像是閒的很無聊嗎?」閻王敵有些生氣了,最近他真的很忙,自從戎狄回來之後,他就忙著把從戎狄採回來的草藥整理,曬乾。
這次在戎狄採了好些珍奇的,他愛若至寶,不肯假手於人,都親自動手的,因此這段時間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倒也不是說假話。
秦雲卿頓時有些赫然:「師父,我最近忙……」她身為弟子,這些事情原本應該她過來打下手的,結果……,不但不幫忙,現在還給師父添亂,不知道等師父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會不會直接就把自己給劈了!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廢話了,倒是快些把病症告訴我才是!」閻王敵擺手阻止了秦雲卿的自我反省,不耐煩的催促道。
「是,師父。」秦雲卿應了一聲,但是臉上的神色還是有些為難,「這病人……,已經中毒十餘年……」
「中毒十餘年?」閻王敵愣了一下,「現在如何了?」
「現在兩腿不良於行,靠藥物維持著生機……」秦雲卿回憶了一下那天見到太常公主的模樣,細細的把太常公主的神色描述了一下,最後說道,「師父,其實我最好奇的是,那人吃的是什麼藥,竟然能把這麼厲害的毒,壓制下來,並且這一拖就是十年……」
「告訴我,她在何處?」閻王敵的眉心深鎖著,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在大佛寺。」秦雲卿不再故弄玄虛,「我是在給我娘做法事的時候,遇見她的。」
「她是誰?」突然閻王敵像是想起了什麼,兀的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秦雲卿。
秦雲卿被閻王敵的神色嚇了一跳,以為閻王敵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頓時心虛起來,努力的強撐著不讓自己露出怯色來,假作鎮定的開口,沒有接閻王敵的話,卻換了一個話題:「師父,你認識這種毒?」
閻王敵低下頭,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我要看過才能知道,只是……。」
「師父,只是什麼?」秦雲卿提起的心,在沒有確認閻王敵的已經猜測到太常公主的身份之前,卻是怎麼都放不下來的。秦雲卿小心翼翼看著閻王敵的神色,試探著開口。
「我要準備一些東西。」閻王敵不再看秦雲卿,轉身繼續去擺弄自己的那一堆寶貝,「明天,不,後天早上卯時三刻你來這裡找我,我和你一起去大佛寺,見識一下這難得的毒藥。」
秦雲卿聞言狂喜,不管閻王敵此刻心中想的是什麼,也不管閻王敵是不是猜到了太常公主的身份,只要他肯答應去就行!這樣她就算是完成了太常公主的要求,就算是對一笑禪師有交代了。
「是。」秦雲卿恭聲應了,「師父,我後日早上再過來。」
「嗯。」閻王敵不再理睬秦雲卿,埋頭做自己的事情,秦雲卿也不再打擾閻王敵,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藥房,向著蘭妃娘娘的正殿走去。
閻王敵的藥房就在蘭妃的緋煙宮中,所有想要來找閻王敵看病的宮妃都要先過蘭妃這一關,而蘭妃卻又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不管誰的臉面都是不給的,就因著這樣,閻王敵才沒有被這後宮的女人騷擾到,可以安心研製藥方。
只是孝宗帝竟然會放心讓閻王敵住在宮妃的後院裡,也算是讓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當初蘭妃中毒的時候,才可以理解,但是現在卻……有違宮規,到時候被有心人參上一本,怕是會有麻煩。
秦雲卿決定等太常公主的事情完結之後,要好好跟閻王敵說說,瓜田李下之嫌,還是避一避的好。
「姑娘,你可算是出來了。」正在低頭想著自己心事的秦雲卿,突然聽見前面傳來林嬤嬤的聲音,兀的抬頭,果然看見林嬤嬤站在前面不遠處朝著自己招手,頓時眼眶一酸,淚水忍不住順著臉頰就滑落下來,「嬤嬤……」
林嬤嬤看著秦雲卿委屈的模樣,心中一酸,伸手輕輕的替秦雲卿掖去了眼角的淚水,笑道:「瞧姑娘,這好端端的,怎麼就哭成花貓一般的了?讓人瞧了,豈不是被笑話了去?」
「笑話便笑話了!」秦雲卿使勁的跺了跺腳,「這世上,不哭的人能有幾何?我便就是哭了,又能怎麼樣?」
林嬤嬤愣了一下,頓時失笑:「好,姑娘哭吧,嬤嬤在一邊看著,不會讓她們笑了去就是了。」
林嬤嬤這麼一說,秦雲卿倒是不好再哭了,擦乾了淚水,朝著林嬤嬤勾嘴笑了笑:「我們去向蘭妃娘娘辭別,然後出宮去吧。」
「蘭妃娘娘說不用,讓我們自己出宮去就是了。」
秦雲卿聽了,愣了一下,這是不是說明林嬤嬤正是從蘭妃那裡出來的?也就是說蘭妃是林嬤嬤……
「嬤嬤。」秦雲卿站住了身子,伸手緊緊的拉著林嬤嬤,「蘭妃娘娘是你請去的,是不是?」
林嬤嬤點點頭:「姑娘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時候,我在院子外面遇到了一個老姐妹,是在皇后身邊伺候的,便躲懶去一邊和她說話,誰知道竟然聽到她說……」林嬤嬤的聲音停了一下,笑道,「我想著這宮中,能和皇后對著干的,除了蘭妃娘娘,再沒有別人,所以只得厚著臉皮,來這裡請蘭妃娘娘幫忙了。」
林嬤嬤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是秦雲卿卻知道,這其中定然會有波折,但是既然林嬤嬤不說,秦雲卿便也不問,有些事情,記在心中便好。
出了緋煙宮,秦雲卿帶著林嬤嬤向著宮外走去,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錢淑妃派來的人,秦雲卿不經有些詫異,這種時候,不正是錢淑妃賣好的時候?這一次,她怎麼就忘記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秦雲卿疑惑,原本錢淑妃就是想要讓宮女去請秦雲卿過來說話的,剛才那在慈寧宮中發生的事情,錢淑妃怕秦雲卿吃味,只是正要遣人去找秦雲卿過來解釋,卻聽太監匆匆來報,說是五殿下在書房與七殿下起了衝突,兩人扭在一起的時候,五殿下一個不防,被七殿下打破了頭。
錢淑妃一聽,哪裡還有心思去管秦雲卿,急急的趕去看五殿下了,這才僥倖放過了秦雲卿。
秦雲卿回到秦府先去正院給老夫人請安,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出來的時候,又遇見了那母女兩人,雖然不願意,但是人家笑臉相向,她總不好打了回去,於是又陪著說了一會兒的話,這樣一來,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柳梢了。
「姑娘。」春花端著一盞桂花糕進來,「這是小廚房裡剛剛做的,姑娘嘗嘗這味道,可是還喜歡?」
秦雲卿一見桂花糕,頓時覺得飢腸轆轆,今天一天都沒有好生吃飯過。拿起一塊糕,正要往嘴裡湊,就看見小丫鬟掀簾進來:「姑娘,五姑娘在外面求見。」
秦雲卿拿著桂花糕的手,猛地一頓,詫異的抬頭看向春花:「她來幹什麼?」
春花也是一頭霧水:「奴婢不知,奴婢今日只是在花園裡偶遇了一下五姑娘身邊的姐姐,並沒有看見五姑娘。」
「請五姑娘進來吧。」林嬤嬤適時開口,人既然來了,自然不能拒之門外的,否則傳出去,可是不好聽。
秦雲卿顯然和林嬤嬤想到一塊兒去,點頭應道:「快請五姐姐進來,我們姐妹們之間,哪裡有這種講究的。」
小丫鬟轉身出去了,春花看了一眼小丫鬟,笑道:「還是奴婢出去迎一迎吧,五姑娘向來最是心高氣傲的,若是生氣了,倒是不好。」
春花剛出去沒多久,就看見秦雲馨掀簾進來,臉上早已經沒有早上時候的那股囂張,一張小臉白生生的,沒有一絲兒血色,卻越發映襯的整個人俏生生的,另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七妹妹……」秦雲馨才開口叫了一聲,眼淚便已經掉了下來。
「五姐姐,你這是……」秦雲卿忙站了起來,伸手拉住了秦雲馨的手腕,「受了什麼委屈,說出來,我如是能幫的,定然鼎力相助的。」
秦雲馨聽了秦雲卿的話,眼眶一紅,淚水連珠兒似得便掉了下來,哽咽著叫了一聲:「七妹妹……」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林嬤嬤見狀和秦雲卿交流了一下眼神,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走過春花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把春花也拉了出去,霎時,屋子裡就只剩下了秦雲卿和秦雲馨兩個人。
秦雲卿皺著眉,站在秦雲馨的身邊,任由秦雲馨哭著,良久,秦雲馨才止住了哭聲,用手巾擦了擦眼睛,朝著秦雲卿帶著歉意的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我心中悲傷,倒是讓七妹妹見笑了,可是我……」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秦雲卿看著秦雲馨那強撐的笑容,心道,這還不如繼續哭呢,可是嘴裡的話卻已經脫口而出:「五姐姐,有什麼委屈,若是信得過我,便說了出來如何?」說完之後,自己也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也能把口是心非做到如此的自然了?!
「七妹妹,我……」秦雲馨抬起有些紅腫的眼睛,看了秦雲卿一眼,「你能幫我的,是不是?」秦雲馨看向秦雲卿的眼中,全都是希冀,恍如黑暗中的人,看見了一道唯一的亮光一般,倏的伸手抓住了秦雲卿的手腕,死死的,用了吃奶的勁。
秦雲卿疼的一皺眉,可是看著秦雲馨那亮的有些異彩的眸子,最終忍了下來:「五姐姐,若是我能幫的,一定盡力。」
秦雲馨卻沒有聽出秦雲卿的弦外之意,只聽見了「一定盡力」幾個字,頓時喜極而泣:「想不到這府裡,竟然只有七妹妹才是個好的,不像那幾個佛面蛇心,最是心狠手辣的!」
秦雲卿聽了秦雲馨的話,忍不住汗顏,同情的看了一眼秦雲馨一眼,她就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被秦雲馨看見了是個好的,想來她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我早上見了七妹妹,還以為七妹妹和她們一樣的,後來才知道,七妹妹竟然也是有滿腹的委屈的,我真的是錯怪七妹妹了。」秦雲馨拉著秦雲卿的手,在桌子邊坐了,彷彿是找到了同病相憐的一般。
「五姐姐,我並沒有滿肚子的委屈。」秦雲卿輕聲辯解,也不知道春花那丫頭對秦雲馨的丫頭說了什麼,竟然讓她會有這麼一種錯覺。
「七妹妹不用幫著她們說好話,我全都知道的。」秦雲馨拉著秦雲卿的手,眼中全都是同仇敵愾。
秦雲卿的冷汗瞬即從脊背上滑落下來,這都是哪裡跟哪裡啊!
「只要七妹妹幫我成了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以後妹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那母女倆若是在欺負你,自然一切有我幫你出頭。」秦雲馨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秦雲卿此刻恨不得掰開秦雲馨的腦袋瞧瞧,裡面塞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說話做事不用腦子!她從哪一隻眼睛裡看見自己被那母女倆欺負了?再說了,自己若是能幫她成為世子夫人,那還要她幫忙替自己出頭嗎?!
「七妹妹,你一定能幫我的,是不是?」秦雲馨緊緊的抓著秦雲卿的手,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秦雲卿,那眼中全都是希冀。
秦雲卿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慢慢的掰開秦雲馨抓著自己的手,一字一頓:「五姐姐,婚書已經寫好了,這婚事再沒有更改的可能,非是我不肯幫忙,而是我真的無能為力。」
「你,你不是縣主嗎?你,你一定可以的!」秦雲馨兀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秦雲卿,彷彿秦雲卿若是敢再說一個「不」字,她便要生生的吃了秦雲卿一般。
秦雲卿搖了搖頭:「五姐姐,你也知道我在這個府中地位尷尬,我只是一個外室生的庶女,因此即便我是縣主,身份高出她們很多,也是沒用的,你也知道我這個縣主,也不過是一個擺設,除了唬唬那些個平頭百姓,再沒有任何用處的。」
秦雲馨沒有想到秦雲卿竟然這麼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不堪身世說了出來,不由得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我,我不想做妾,我,我……」
秦雲卿看著這樣的秦雲馨,有些失望,這樣的秦雲馨以後會是秦雲怡的對手嗎?
「五姐姐,這件事情,我真的是無能為力。」秦雲卿斷然拒絕了秦雲馨的要求,「不過眼看著婚事在即,五姐姐的嫁衣,便有我的繡坊替姐姐繡了。」
秦雲馨今日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嫁衣,可是秦雲卿不論秦雲馨怎麼說,都是開口說那一句幫忙的話,秦雲馨不由得心中氣憤:「秦雲卿,你若是不能……」
「五姐姐,有些事情,求人不如求己,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秦雲卿說完,站起來送客了,原本她倒是還想挑撥秦雲馨幾句,可是看著秦雲馨的模樣,秦雲卿最後還是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秦雲馨還想再說幾句,卻見秦雲卿已經扭轉了頭,頓了頓,轉身走了出去,她一出去,林嬤嬤和春花便笑嘻嘻的進來,兩個人的神情都十分的愉悅,讓秦雲卿忍不住有些吃味起來。
「可是撿到寶貝了?笑的這麼開心。」秦雲卿的聲音有些鬱鬱的。
「姑娘,是不是被五姑娘氣到了?」現在春花和秦雲卿相處的熟識了,在沒人的時候,春花也會和秦雲卿開玩笑了,「我們就因為知道姑娘一定會被氣到的,因此才開心的。只是現在看上去,姑娘似乎還沒有被氣到不行,心中不是不失望的。」
「你個壞蹄子,竟然心腸這麼惡毒!」秦雲卿笑著伸手去打春花,春花哪裡肯被秦雲卿打到,笑著便跑。
「好了。」林嬤嬤笑著開口出來勸說,「姑娘,剛才我和春花跟五姑娘的丫鬟說話的時候,聽她說五姑娘此次來,是要姑娘出面,替她求得世子夫人的位置?」林嬤嬤說著這幾句話的是,聲音有些不相信。
秦雲卿卻點點頭:「我拒絕了。」
「這五姑娘,原先看著倒是一個好的,沒曾想竟然也是一個糊塗的,不要說姑娘沒有這個能力,便是有,也不可能幫她的,真真是糊塗透頂了。」林嬤嬤搖了搖頭。
「倒也是不能怪她,她這只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定然是今日聽了春花的牢騷,知道了我跟那母女兩個不對付,才會想起這麼一出的,也難為她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在這個府裡,沒有一個幫手。」
「奴婢和春花陪著五姑娘的丫鬟的說了一會兒話,明裡暗裡的已經告訴了她,姑娘是沒有能力幫五姑娘的,可是事情卻並不是沒有轉機的,五姑娘是良妾,盡可以讓姑爺以後把五姑娘扶正了,平妻也好,正妻也罷,豈不是比在這裡做無用的努力,要好上許多。」林嬤嬤說著笑了,「想必那個丫鬟已經聽進去了,回去的時候,臉上的陰霾已經散的乾乾淨淨的,這樣想來,五姑娘定然可以安生一段日子,直至出嫁。」
「只要她能這麼想,那就好了。」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她還是不能領會,那便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們也不用再去管她了。」林嬤嬤的聲音有些冷,若不是林嬤嬤現在依舊對那個肚兜事件,還是耿耿於懷,想要秦雲馨給秦雲怡添堵,否則像秦雲馨這種人,林嬤嬤真的是懶得搭理的。
肚兜事件,雖然沒有名面上的證據說明跟秦雲怡有關,但是林嬤嬤心中卻已經認定了與那母女兩個人定然是有聯繫的,否則好端端的放在箱子裡的肚兜,怎麼就會跑到了那個虎哥兒的手裡!
正在說話間,小丫鬟進來說飯菜已經備好,秦雲卿就讓擺了上來,招呼著林嬤嬤和春花一起用了,便讓春花回去睡了,自己倚在床上,和林嬤嬤說話。
夜色已深,原本熱鬧的府邸早已經沉靜下來。
秦雲卿看著林嬤嬤在燈光下做針線,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做繡活了,再這樣下去,真的快要把繡法都忘記了!忙起身,把放在櫃子上的繡棚拿了出來。
「姑娘,這大半夜的,你拿這個做什麼?」林嬤嬤被秦雲卿的動作嚇了一跳,忙抬起頭問道。
「嬤嬤,沒事,我突然想到答應佑哥兒幫他繡一個荷包,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也沒有繡幾針,趁著今兒晚上難得有空,就繡上幾針,一直這樣拖下去,我見著佑哥兒都不知道該如何交代,這麼久了,便是一套衣服都已經繡完了。」秦雲卿說著,挑了一塊天青色的綢緞出來,繃緊了,便開始下針,「我給佑哥兒繡一個喜鵲登枝,嬤嬤,你說怎麼樣?」
「行,這個圖寓意挺好。」林嬤嬤聽的秦雲卿這麼說,便不再反對,又給秦雲卿添了一盞燈「姑娘光線不好,當心眼睛,稍微做幾針,便歇了吧。」
秦雲卿點點頭:「嬤嬤放心,我有數的。」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屋內一片靜謐,昏黃的燈光暈開來,籠罩著兩人,屋內一片溫馨。
外面不知何時起,彷彿已經變了天,有「呼呼」的風聲傳來,拍打在窗戶上,響起輕輕的「辟啪」聲。林嬤嬤有些憂心的抬頭看了看窗戶,見窗戶緊閉著,還是不放心,起身,推了推窗戶,見窗戶紋絲不動的,這才稍稍的安心了一些:「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到了晚上,就變了天了呢?希望明兒個能有個好天氣吧,否則豈不是要影響繡坊的開張了?」
秦雲卿被林嬤嬤驚到,抬頭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林嬤嬤,笑道:「嬤嬤放心就是,即便是明兒個下雨,也不會影響到繡坊開張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繡坊的背景,便是明兒個下鐵粒子,也不會影響到以後的生意的!」
林嬤嬤一聽頓時笑了:「這倒是真的。姑娘,時辰不早了,睡了吧。」林嬤嬤說著,俯身吹滅了自己身邊的燈,又走過去,幫秦雲卿吹滅了一盞燈,頓時屋內暗了許多。
林嬤嬤正要服侍秦雲卿休息,秦雲卿卻搖搖頭拒絕了:「嬤嬤先睡吧,我現在不知怎麼新鮮的很,一時間睡不著的,還不如在坐一會兒,看一會兒書,等有睡意了才睡。」
林嬤嬤笑道:「不如我陪著姑娘說說話,現在燈都滅了,看書容易傷眼睛。」
秦雲卿也不置可否,笑著應了。
秦雲卿倚在床上,林嬤嬤靠在矮榻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林嬤嬤到底是上了年紀,才沒說上幾句,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秦雲卿說了一會兒,見林嬤嬤沒有動靜,疑惑的看了一眼,卻聽見林嬤嬤已經發出了輕輕的鼾聲,忍不住便笑了,起身幫林嬤嬤蓋了被子,正要返身回到床上,突然聽見窗戶那裡發出了「咯登」一聲輕響。
秦雲卿的精神猛地就繃緊了,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窗戶,屏息凝神,卻再也沒有聽見聲音,緊繃的心,這才鬆了一下,正在秦雲卿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的時候,卻又聽見了「咯登」一聲響,緊接著,就看見緊閉的窗戶微微的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