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卿的這話剛一出口,屋子內立刻就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秦雲卿身上,秦雲卿卻做出一臉無辜的模樣:「母親,難道說女兒誤會二嫂了?」
錢夫人一聽這話,心中便「咯登」的跳了一下,秦雲卿自小在江南長大,從來沒有來過京城,她怎麼可能知道國公府發生的事情!可是白氏卻是與那個死鬼相交甚好的,難道說……
白氏只是對上輩子秦雲卿的死有所懷疑,想用話引著錢夫人去厭惡秦雲卿,從而讓她從中取利,而秦雲卿卻是切切實實知道,錢夫人對她的死,可是心中有鬼,避諱的狠!
秦雲卿的這番話,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這麼一來,作為心中有鬼的錢夫人,果然把疑心對向了白氏,看向白氏的眼神,頓時犀利無比。舒嬲鴀溜
「你,你這個孽障!」果然錢夫人一聽秦雲卿的話,頓時氣惱起來,伸手拽過一個墊子,朝著白氏身上砸了過去。
白氏怎麼也想不到秦雲卿竟然會順著自己的話,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讓她口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哪裡還敢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講,連忙轉了一個話題:「母親息怒,兒媳也只是就這麼的跟二妹妹說說,二妹妹又沒有見過大嫂,即便是這舉止神情相似,也應該只是巧合而已,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只能怪兒媳少見多怪的。今兒個也只是覺得這事有趣,與二妹妹就當作奇談說說罷了,誰知道二妹妹卻……多了心了……,原本是媳婦的不是……」
白氏說著,給秦雲卿行了一個禮:「二妹妹,原是嫂子的不是,你就原諒了嫂子這一次。」
秦雲卿見她還是死死咬著這一點,心中氣惱,卻也不好極力分辯,否則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想不到二嫂竟然是個情深的,想必當初與先大嫂自然是感情極好的,剛才聽二嫂說,我與先大嫂同名,也算是難得,以後還請二嫂常給我說說先大嫂的事情,雖然不能相見,但也算是一個念想,不辜負這同名之宜。」
「已經死了多年的人,你們就不要再去打擾她了,讓她入土為安才是。」錢夫人凶狠的掃了一眼白氏,這才換了一副平淡的面容,平靜的開口,「若是一直的提起她,倒不能讓那個可憐的孩子早早的去投了胎,反倒耽誤了她。」
「是。」白氏和秦雲卿兩人齊聲應了,只是秦雲卿發現,錢夫人看向自己的眼色,卻在不知不覺中,有些變了。
「你們就為了這個,在園子裡爭執?」錢夫人不想再說死去的秦雲卿,聲音嚴厲的開口。此時的她已經忘了再裝成重症的模樣,這一句話問的中氣十足。
白氏卻恍如沒有聽出來一邊,跪在地上,一臉的惶恐:「不是的,母親,我與二妹妹倒不是真的爭執,只是今兒個早上,送飯的婆子說,三弟妹在院子裡,病了,我想著二妹妹精通醫術,不如就請了二妹妹動手,幫二姐姐看看。卻不料……」白氏低下頭不說了。
「我的兒,到底是怎麼回事?」錢夫人雖然心中對秦雲卿有些起疑,但是到底剛才白氏說的話,太過荒誕,不好把這神色擺放在臉上。
「三嫂雖然被父親禁足,但是並沒有禁了太醫探望,二嫂既然主持者中饋,不會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到,若真的辦不到,豈不是有負父親所托?!」秦雲卿的神情難得的犀利,「再說了,三嫂被禁足,原本就是因為她勾結外人要害我名聲狼藉,現在二嫂卻讓我去給她看病,我心中的這口怨氣,怎麼能嚥得下?!我向來小心眼,誰若是對我好的,我自然掏心掏肺的對她好,誰若是……」秦雲卿猛地站了起來,「我卻也是不肯的!」
「我的兒,想不到你竟然是個恩怨分明的,此事原本就是老二家的錯了,卻連累到你,現在倒弄的闔府上下全都知道了,你二嫂原本就是個行事不妥當的。」錢夫人說著,扭頭吩咐魏媽媽,「去,跟老爺說,就說老二家的辦事不夠穩妥,這主持中饋的事情,還請老爺好生考慮一下。」
魏媽媽瞪了白氏一樣,爽快的應了,轉身出去了。
白氏氣的差點沒暈厥過去,單就錢夫人的這一番話,就能讓她在府裡再也抬不起頭來,可是卻又不能辯駁,生生的把這口氣憋了回去,強忍著怒氣,給錢夫人謝了恩,站起身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及至白氏走出正院,只覺得心口一甜,竟然硬生生的咳出一口血來。
「多謝母親諒解。」秦雲卿看著白氏出去了,這才給錢夫人行了一個禮,「若不是有母親替女兒主持公道,女兒就被人欺負了去,也是沒處伸冤的。」
「我的兒,你放心就是,我自然是維護你的。」錢夫人微微的笑著,一臉的慈祥。
「母親好生歇著,女兒這就告辭了。」秦雲卿笑著,臉上有著感激,「女兒會一些藥膳,對母親的身子是極為有益的,女兒這就去熬了,遣人給母親送來,配著藥喝,母親就會早些痊癒的。」
「好孩子,真的多虧了你,你去吧。」
秦雲卿告辭了出去,見春竹正等在門口,微微咧嘴一笑:「春竹,你今兒個做的好,回去就賞你。」
春竹一聽,頓時喜出望外,跟在秦雲卿的身後,歡歡喜喜的回撫衡院去了。
魏媽媽回了錢謙益後,回來,看見錢夫人正鎖著眉心,倚在床上,一臉的沉思,小心翼翼的上前:「夫人,可是有事?」
「白氏剛才說的話,你怎麼看?」錢夫人募得睜開了眼睛,眸光犀利異常。
「夫人,奴婢也一直在尋思這件事,這……,二姑娘的神情舉止,這細細的一品味,倒真的如二少奶奶所說……」魏媽媽偷偷的看了錢夫人一眼,這才遲疑著開口,「相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