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邊早就看不下去的秦孝儒終於按捺不住了,那略微有些花白的眉毛猛地擰了起來,「混賬!一派胡言!」
這一番話,也不知是說哪一個人,反正屋內的眾人俱都神色自然,而獨孤擎又把那把扇子拿了出來,輕輕的在手掌上敲打著,一派閒然自得的模樣,讓秦雲珂心儀神往,只有小丫鬟被秦孝儒的神情嚇住,聲音越發的結結巴巴,伸手指著外面:「老,老爺,真,真的是,是姑爺……,奴,奴婢,攔,攔不住……」
「給我拿了掃帚趕了出去!」秦夫人的聲音有些尖銳,卻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怒氣:「跟他說,我們這府裡簡陋,配不上他這尊大佛,貴腳踏賤地,沒得就辱沒了他,還是請他遠遠的離開,莫要沾濡了晦氣的好!」
獨孤擎驚訝的看著秦夫人那不住顫動的白髮,拿著扇子的手,不禁停滯了一下,這氣勢,這言辭,……,很是嚇人!
致遠今日所求怕是沒戲了……
「伯母……」錢致遠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襲月白色的儒衫,如墨的黑髮用銀色的髮冠束起,原本堅毅的臉上,不知何時,竟然浮上了一個蒼茫的色彩,就這樣的站在門外,帶著一片淡淡的陽光,整個人看上去竟然有些隱隱的滄桑。舒嘜鎷灞癹
「錢大人,你我素昧平生,這一聲伯母,老身怕聽了折壽。」秦夫人冷冷的看著錢致遠,眼眸中隱含著深深的不屑。
秦雲卿心底猛地一酸,腳下微微一動,便走到了秦夫人的身邊,伸手握住了秦夫人不住顫抖的手腕,輕輕的拍了兩下。
秦夫人扭頭看了秦雲卿一眼,裂開嘴,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這才扭頭吩咐小丫鬟:「去,讓人抬幾桶水來,這地髒了,得要好好洗洗才行。」
小丫鬟愣了一下,還沒有回過神來,詫異的看著秦夫人。
「夫人怎麼說,你怎麼做就是,還不快去!」秦雲卿急忙開口,小丫鬟這才轉身跑著出去喊人。
錢致遠頓時尷尬起來,鐵青的臉,微微有些泛白起來,突然猛地撩起衣袍,雙膝一屈跪在地上:「老夫人,小子知道罪孽深重,但小子真的是……」錢致遠的聲音頓了頓,抬起頭看著秦夫人,突然發現站在秦夫人的秦雲卿,不由得愣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說道:「小子真的是有難言之隱,還望老夫人原諒。以後老夫人和秦大人若是有差遣小子的地方,請儘管吩咐,小子必當肝腦塗地,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