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
西雲州,地城,
曾經因為天城入口而繁華一時的地城在天城宣佈隱世之後,早已經沒落下來,此時卻是變得蕭條,寒風捲過街道邊的樹葉,在風中如同蝴蝶般飄揚。
留在這裡的修士已經不多,很多神池都不到的凡人住了進來,荒涼的大城,街道上巨大的古木聳立著,寒風吹過,落葉蕭瑟,整座地城籠罩在了陰雲之中」「。
一片片黑雲捲過,寒風吹嘯,冷得不少匆忙的行人都下意識裹緊了衣服。
「越來越多的人離開了,生意也不好做了!」一個身裹黑色獸皮的白髮老人緊了緊獸衣,拿起一個酒壺,搖晃著身體走進酒樓。
「葛老頭,打酒了!」
白髮老人朝著酒桌走去。沒有一個人的酒樓顯得極為空蕩,一兩個夥計爬在桌子上睡覺,顯得無精打采。聽到有人喊打酒,頓時驚醒過來。
「黃大叔!你來打酒啊,怎麼沒有和你孫子一起走啊?」一個青衣夥計笑呵呵的迎了上來。
「哎,一把老骨頭了,怎麼走得動?我孫子也沒走,走的人太多了!這幾年戰爭越打越快,聽說戰火就要波及到這裡了。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強者們,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要快。至於我,在這裡居住了幾十年,也有了感情。說離開就要離開,還真是捨不得!」白髮獸衣老人感歎幾聲。
「是啊,還是黃老頭說的對。都是老鄰居,一起留下來還有個伴。戰火再無情,也不會波及到地城的,這是一座天祐之城。」一個身著道袍的老者從酒樓內出來,面帶笑容。
「又來打酒啊。黃老頭?」
「是啊,怎麼不歡迎啊?」
「歡迎,歡迎,怎麼不歡迎啊,老樣子啊,是百花玉露酒。還是九州雲霞醉啊?」
「怎麼,人這麼少,你就不能買一送一啊?」
「不是吧,黃老頭,我賒你那麼多酒,居然還跟我說要買一送一!」
「不是吧?再怎麼說我們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
「哎,不和你說了,拿了酒你就快走吧,時辰差不多了。那個公子就要來了。」葛老頭拿了兩壺酒遞給黃老頭,摧了摧。
「哪個公子會來你這種小酒館。真是見鬼了,怎麼還沒有到冬天,天就這麼冷啊。」黃老頭嘟囔幾句,也知道近期生意難做,不再刁難,拿了酒壺留下兩塊下品靈石匆忙離去。
呼!一陣寒風吹過,青衣夥計只覺得臉上一涼。一摸,居然化成了一點濕潤。
「下雪了!」青衣夥計欣喜叫了起來。呼嘯的風聲再次吹來一陣白雪落在酒桌上。
「文青。去把門關上一半。文先,你去地窖看看那些仙酒。」葛老頭拉了拉身上的衣裳,朝那青衣夥計吩咐一聲,再朝青衣夥計身邊的那個夥計吩咐一聲。
青衣文青搓著手關上半邊門,一陣風過去,冰冷刺骨。大雪紛飛。
文青只是神池修為,他是地城周圍的原住民,資質並不好,出身平困,十多年修煉能讓他突破神池還是多虧了這家酒樓的老闆。
葛老頭原名是何已經沒有人能記起。就是葛老頭自己也想不起來了。葛老頭釀的酒在這裡很出名,葛記酒家已經開了數萬年,所僱傭過的夥計也不再少數了,很多夥計都是受過葛老頭的剋扣工資的待遇。
但所有夥計都是感激葛老頭的,因為,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會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攢下了一大筆靈石,然後,他們可以利用這筆靈石實現他們的夢想。
發了一會兒呆,文青走到酒桌邊,坐了下來,搓了搓手,似乎這能讓他感覺到更溫暖一些。
呼!
寒風呼嘯,風雪匆匆為大地披上了銀妝,素裹著千里雪山。一個黑袍青年緩緩行走在積雪三寸的街道,紛飛的的雪花落下,如同精靈般在黑色華服上跳躍。
虞布緩步行走在已有三寸深的雪花之上,所過之處,卻沒有絲毫的足跡。
踏雪無痕!
呼!又是一陣寒風吹來,文青哆嗦了一下身體,忽然看到立在門前的黑色華服青年,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公子你來了!」
「嗯!」虞布朝文青笑了笑,點頭道。
「老規矩,還是換一種酒?掌櫃的新配了種酒,名喚烈焰,倒是適合這種天氣。如果再來一壺寒冰,那滋味就更好了。」
「就按你說的來吧。」虞布並不在意,隨口說著。
「好勒!」文青熟練的在酒桌上擺上一個靈氣氤氳的酒杯,轉身從櫃檯的酒架上取出兩壺酒。
一個通紅,散發著高溫,帶給人溫暖;一個潔白,散發出寒氣,隱隱有冰晶凝結,給人冷意。
「等一下,今天準備兩個酒杯,我有一位客人!」虞布阻止了就要離開的文青,吩咐道。
「公子有客人?」文青有些驚奇,這位公子來這裡喝了二個多月的酒,從來都是獨酌,沒想到今天居然有了客人!
麻利的再擺上一個酒杯,文青並沒有多問,轉身就穿過一道門,離開了酒樓。
這是一種習慣,每當這位公子喝酒時,酒樓總是沒人的。
虞布拔開烈焰酒葫蘆的塞子,猛的噴出一股火焰來,火焰散後,濃濃的酒香傳遍了整個酒樓,如同火焰一般,讓人燃燒,濃烈而又不會讓人覺得刺鼻。
酒液是通紅的,如血般璀璨,又同火焰般令人心醉。
「嗯!好酒,好酒啊!」
一個威嚴之聲突然傳來,只見一個身著華貴道袍的男子,道袍上繡百獸之姿,栩栩如生。
男子劍眉星目,方臉威嚴,雙目炯炯,形同猛虎,高大威猛,雙手後負,吸著酒樓中的一縷酒香龍鑲虎步的跨步進來。男子正對著虞布坐下,臉上一副陶醉的神情。
「君如海!」虞布為那男子倒了杯烈焰,淡聲說道。
「五嶽神君?又或者,該稱呼你為大昊帝庭太子?」
男子一雙朗目極為有神,甚至還有一種淡淡的威壓蘊含,那是長期處於權力頂峰而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尊貴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