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昊倒是聽說過這事情，微微頜首，難怪道人這般強大，修為雖然只是逆天級，但境界絕對遠超逆天級。
「貧道也是在一百多年前，才脫離冥河黃泉，重新出現的，虞帝沒聽聞過也是正常。」
一百多年前？虞昊立即就想到了那次在天城天梯裡，看到的兩條大河，恐怕就是在那個時間，道人脫離冥河。
微微頜首，虞昊笑道：「原來如此，道友卻是好運道，能從冥河之中脫離出來。」
看著申公子，虞昊又想到了瘋和尚，他也是上古時候的強者，後來墮入黃泉之中，直到遇到自己，才從黃泉裡脫離出來。
據這申公子說，黃泉是一條地下大河，和冥河流淌在陰間表面不同，黃泉的蹤跡難以追尋，不過在黃泉路上卻能看到黃泉，這兩條河，貫通陰陽，跳出天地，在天地之初，就流淌於混沌鴻蒙。
「貧道歸來之後，卻是在這劍塚之內感受到了當年師尊的道場，還有沒了劍靈的誅仙劍，恰好，那時候外面的西門道友尋到劍塚，欲報一仇，貧道也欲借劍塚尋誅仙劍靈，便於西門道友一起入得陣來，見劍塚裡的苦修者。」
虞昊恍然，原來其中還有這麼一番緣由，「申公先生怎麼知道這些劍修之中就一定會有誅仙劍靈的轉世？」
道人笑了笑，回憶一般看向那半跪著的十二尊塑像，朝那一指，「虞帝可知道那塑像是何人？為何跪於碧游宮？」
十二個人，盡皆石塑雕像，個個威武，有背劍的劍仙、握瓶的女子、黃袍老漢、舉印道人……形狀各異。盡不相同，但此時十二雕塑，全部半跪在碧游宮前方，好似請罪一般。
虞昊雖然知道一些上古之事，但終究不是上古之人，直至今日。很多東西已經磨滅在了時間裡，若不仔細追究，還真難以復原，因此，虞昊也是不知這十二人是誰。
「卻是不知。」虞昊搖搖頭。
道人看向那十二人，淡淡道：「他們便是文王封神那次的原始道尊聖人座下十二道人。曾與我教有著大仇，後來，師尊為天地眾生戰命道，破一劫。身死魂滅，十二道人罪責萬分，便化下石身，請罪碧游宮。」
「師尊隕落，誅仙劍轉世之前，將劍體留在了這裡，一旦誅仙劍出世，劍靈都會出現。」
虞昊看了眼那十二尊塑像。十二人，也都是上古聞名之人。卻只留下了名號，事跡什麼的早已經消失，強大的時間力量，磨滅一切。
「命道？什麼事命道，破劫，是什麼劫？」虞昊看向道人。聖人戰命道？
道人微微搖頭，歎了一口氣，「當年貧道資質有限，入不得師尊法眼，諸多秘密也是不得而知。只知師尊常歎『天若有情天亦老』，貧道觀虞帝週身皇氣籠罩，但有黑光洶湧，不吉之兆，當有一大劫，但這黑光之中，隱有金光。金光乃是祥瑞之徵兆，破劫，則如鳳凰涅槃，敗，則永世不得輪迴，灰飛煙滅。」
天若有情天亦老？
虞昊微微一怔，這句話很好理解，天地若是動了情，天地也會衰亡，因此，天地至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意思也就是說天地公平正義，天地萬物都是公平對待。
可若是天地有了人的情緒呢？結果會如何？天地仁義了，結果又如何？
虞昊隱隱感覺到了一個恐怖的猜想，那個猜想太讓他驚駭，現在連想都不敢去想，打斷自己的念頭，將莫名的慌亂全部消散，虞昊看向道人，道：「朕欲封神！」
道人一愣，看著虞昊那堅毅不可動搖的面龐，這話，和上古之時那位帝王說的何其相似。
「朕欲封神！」
上古之時，那位帝王也是俯瞰著自己的天下，豪氣干雲，視聖人為無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聖人，也當為朕之臣！」
道人還記得那身影面對星空，說出的一番囂張的話來。
「申公先生是篡命師？竟然能看出朕之劫難？」虞昊看向發呆的申公子，疑惑著，要知道，就是莫白羽一雙看穿虛無的眼睛，也看不透自己，申公子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聽到虞昊的問話，道人回過神來，看了看虞昊，道：「不是篡命師，只是一門望氣之術，可看**福，只能說是算命，不是篡命，帝王之命，非聖人不可算，貿然給帝王算命的，可是會折壽的。到了天帝那樣的境界，強大的民意護體，就是聖人也算不得。貧道只是望氣，算不得虞帝之命！」
虞昊恍然，原來是望氣之術，望氣之術，並不是多高深的法訣，不過卻也不是多強大的法訣，很多時候望氣之術反而會傷害己身，學些隱秘氣息的術法就能隔絕望氣之術的窺伺。
不過，申公子學的顯然不是普通望氣之術，不能以常理來看，每一門術法，精深道極致，都能發揮出莫測的力量，也因此才有了「天下三千道，道道皆通神」的說話。
道法無強弱，只看個人實力，精深程度。
虞昊轉念一動，看向那白茫茫的劍氣，朝申公子問道：「這劍塚是西門家的劍塚，怎麼會有聖人道場，而且，剛才那的劍修，又是什麼人，恐怕已經是准魔神修為了吧？」
道人兩眼打著轉，捏著鬍鬚，看了眼那劍氣天空，冷冷一笑，「只不過是一些上古之時不敢面對劫難的可憐之人罷了，潛修這麼多時間，卻還突破不了，倒是後來者居上，這兩千萬年，出了許多驚天動地的人物啊。」
「這西門家族在上古也是個家族，不過沒有什麼劍神，應該是後來才崛起的，貧道也沒有見過西門劍神，但他能修築這劍塚，移來碧游宮，實力，不遜色於師尊了。」
虞昊一驚，又是一個混沌魔神境界的強者麼？西門劍神！
不過想想連劍皇都要恭敬的人，實力會弱麼？
「碧游宮在這裡，也算是安全，師尊一番心血，也未白費，等到碧游宮開，天下就會再出聖人了。」
道人唏噓著，看向巍峨沉浮在混沌霧氣裡的碧游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