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昊笑了笑，道：「沒想到你也會喜歡這酒，當年你可是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言稱再也不喝了。」
「那時候太小，不知事，不懂得苦的味道，如今卻是覺得，苦比甜更有味道了。」
白袍公子慢慢飲著杯中有些渾濁的酒水，微閉著眼睛，彷彿極為享受一般，若是其他人看了，還會以為他在喝什麼瓊漿玉露，只有品嚐的人才知道，酒水就是普通的酒水。
沒有靈氣，沒有仙草，只是最普通的青澀苦梨釀成的果酒，不濃不烈，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苦澀，十分難喝。
虞昊喝下一口，一股青澀從喉嚨一直傳到舌尖上，迴盪在口腔內。
「你這些年過得還好麼？」虞昊看向白袍公子，輕輕一歎。
白袍公子笑了笑，放下酒杯，道：「也就那樣，每天爭啊斗啊，不是你設計我，就是我設計你，爾虞我詐，習慣了，倒是有些羨慕七哥虞化了，聽說他在萬儒書院深得院長真傳，而且不久前還和西雲州最有才的女子定了親，我們幾兄弟，看起來就七哥最是享福。」
虞昊想起當年的毛頭小子，也是輕輕一笑，道：「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悶聲不出氣的虞化，竟然能把顏如玉給搞定了，可是和蒼摩羅並列的強者。」
「二哥不也是這樣麼，當年我們幾個，誰都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忍得，十六年，呵呵，如今二哥也已經是西雲州的一代霸主，大易國雖然滅了，但還是活在我們心中啊。可惜。四哥、五哥沒有修道之心，百年多時間，已經坐化了。」
白袍公子輕輕歎息著，心中有些傷感，虞昊也是沉默下來，他也清楚這些事情。當年從大易出來的九個兄弟姐妹，如今都已經走上了各自不同的道路。
虞奇建立妖庭，已經不在西雲州，不知下落，老三虞青遊走名山大川，磨礪劍道，老四、老五沒有修道之心，雖然曾經在白鶴書院讀書，後來被張元帶走。但也只是做了一世富家翁，六妹虞柔、九妹虞虹至今下落不明，七弟虞化安身萬儒書院，也算是有了個好歸宿，老八虞羽，已經是元始魔宗道門的領頭人物。
「我抽空去將老四、老五的墓碑遷回來，落葉歸根，在外面漂泊了大半輩子。死了也該回來了，大易虞家的墓地。我一直給你們留著，要是哪天，你們戰死在外面，我會將你們屍骨帶回來。至於老四、老五的那些虞家後輩，願意回來的也讓他們回來，不願意的也就算了。」
虞昊淡淡說著。既是說給虞羽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我聽說大哥在青州出現過，那裡臨近四海之一的妖界，妖族眾多，想必他應該在那裡吧。」虞羽笑了笑。道：「大哥一直就是霸道的人，近來在青州也是鬧出了不少事情。」
「哦？」虞昊愣了愣，他對青州沒什麼印象，鬼閣、西廠這幾年發展雖快，但還不至於鋪展到天下九州。
青州在南靈州以南，臨近南海，和妖界隔海相望，虞奇在那裡建立妖族帝庭，也是旗幟鮮明的要和妖界爭上一爭，倒是符合虞奇那霸道，一往無前的性格。
九州之地，中原州在中央，東面是東齊州，東齊州以外是秦州，北面是北冥州，北冥州已被則是海州，西面是西雲州，西雲州以西是充州，南面是南靈州，南靈州以南是青州，在這九州之外，則是東南西北四海。
整個天下九州，便是這麼一個格局，每一州土地數千萬里，生靈上百萬億，地大物博，修士想要橫穿一州，也要花個數十年的時間，可見九州浩瀚。
兩人沉默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默不作聲，喝著酒壺裡的苦澀渾濁老酒，徐徐的微風吹拂而來，吹刮著兩人的髮絲。
百里外，燈火通明的元始魔宗城池宛如巨獸旁臥著，熱鬧無比，喧囂聲甚至傳到了這裡，和這裡的安靜格格不入。
「元始魔宗要對付大昊帝庭了。」良久，虞羽放下酒杯，看向虞昊，歎息道。
虞昊點點頭，道：「我知道。」
虞羽瞬間明白虞昊話裡的意思，道：「今天宗主找你們就為了此事吧，應該是想要借道，宗主倒是老狐狸，只可惜哪騙得了二哥。」
「我也是後面才發現的。」虞昊淡淡道。
「嗯，這一次，元始魔宗可是傾盡全力了，九天之外，元始魔宗遭受重創，上面下來的人希望能在九州扳回一局，這一次除了元始道尊還有他手下的七個踏出那一步的弟子沒有回來外，元始魔宗一共有著八個踏出那一步的強者，還有十五個逆天級天尊，四十多個碎天級，其他境界的天尊或多或少，加起來也有著近兩百人。」
聽著虞羽說的數字，虞昊驚訝之餘，卻也不感到奇怪，踏出那一步的強者之所以會比逆天級天尊還多，因為踏出那一步，就以為著長生不老，元始魔宗從上古時期就積累下來的強者，兩千多萬年，有十多個踏出那一步的人也不是什麼離奇的事情。
至於逆天級天尊，最多能活個三四萬年，一代代的更替下來，真正能夠積累起來的人數並不多，其他境界的天尊也是這般，或許會比逆天級強者多一點，但也不會多出多少。
就好像是一個瓷瓶，下方是人數最多的低級弟子，越往上，人數越少，到了天尊這個境界，就是一個瓶頸，淘汰無數英傑，古往今來，多少雄傑困死在逆天級巔峰不得寸進。
夢雲天琴為了踏出那一步，謀劃七千多年，不難想像踏出那一步的艱難，但是一旦踏出去，那就到了瓶口，一代代積累起來，人數可不少。
「為了對付妖尊，估計元始魔宗會出動五個踏出那一步的強者，還有逆天級、碎天級、鎖天級的天尊五十多人，這也是元始魔宗能調往大昊那邊的最強兵力了。畢竟，西雲州其他勢力也不是吃素的。」
虞羽說得很平淡，也不為虞昊著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