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升天,陣圖鎮魔,九幽焚盡萬物。
「血色滅世……」
血奴首領狂吼著,四個漩渦散發出毀滅一切的氣息。
邪劍目不轉睛的盯著,這注定是一次跨越時間的碰撞,萬年前追隨魔尊的強者,時隔一萬年,再次出世,爆發出恐怖的威勢。這是如同天尊般的碰撞,邪劍心中如此評價。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從虞昊和血奴首領之間出現,九龍神拳、鎮魔印、九幽之火,和血奴首領的血輪終於撞在了一起。一道極為燦爛的光之後。
天地失色,時間似乎停止在那一秒。
下一刻,轟隆的爆炸沖天而起,火光騰空,煙雲形成一道極為壯觀的蘑菇浮現在天空,震耳欲聾的聲音隨之呼嘯而來。恐怖的氣浪似乎是要吹飛一切。
爆炸的火光席捲了四五里方圓的土地,焰火綻放出最絢麗的光彩。
但黑色巨山卻詭異無比,將爆炸隔絕在了外面,黑色土地和血色土地之間有著明顯的分割線,血色土地上,火光一片,黑色大山,卻依舊巍峨。這座被無數血奴視為禁地的存在,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力量。
「噠……噠……」
腳步聲響起,來自火光之內。
震驚於這爆炸之恐怖的邪劍神色一凜。
「有結果了麼?是誰?」
雖然從未和虞昊謀面,也已經猜到結果,可是邪劍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緊張?是的,雖然不敢相信,可邪劍還是不得不承認,從得到斷劍後從未緊張過的他,在這種情況下居然緊張了,不是在面對生死,不是在面對大敵,而只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
潛意識裡,明知道虞昊沒有半點勝算,可邪劍還是忍不住想看到走出來的是虞昊,他覺得自己和虞昊是一類人,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有的人,即便天天見面,也不一定能成為朋友,可有的人,只不過遙遙看見一次,你便會覺得他是你的知己,人生多奇妙。
「吼……」
果不其然,十數米的身軀燃繞著熊熊大火,血奴首領全身傷痕纍纍的一步步走出火海,來到黑色大山前,仰天一聲長嘯,而後頭一低,俯視著黑色大山山腳站立著的人類。
「哧哧……」
火光在跳躍,血奴首領的血色鱗甲被轟出了數個窟窿,裡面燃燒著白色火焰,血發舞動,兩隻血色的彎角沖天,就是這樣一副傷殘之軀,卻依舊帶給邪劍浩瀚如山一樣的威壓。
沉默的站在那裡,血奴首領絲毫不在意身上燃燒著的火焰,仰頭望著黑色大山。
邪劍一言不發,斷劍斜放在胸前,身體前傾,如同獵豹,隨時都能暴起殺人。
「一萬年過去了吧?又是八百年了,那個人果然遵守承諾,送進來這麼多的生命。」
激戰過後,血奴首領眼裡的血色居然消失了,無比清明,那是一雙歷經滄桑戰亂的眸子,緊緊盯著黑色大山,露出緬懷的神色。
邪劍略微詫異,八百年前?那個人?難道是?
「當年誤入這裡的那個小孩,也不知道有沒有渡過劫難,不過他沒有來,應該是死了吧。」血奴首領自言自語著,像是對邪劍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虞祖麼?當年虞祖強勢崛起,邪劍在夢雲山脈一年,自然也有耳聞,更重要的是,他的父親就是被那人斬碎道心,家族驕子的父親從那以後淪為所有人的笑柄。難道虞祖的崛起和血奴首領有關?
「一萬年了,魔尊大人的轉世身也該出現了,我也該離開這裡了……你把他帶走吧,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了,這裡也會消失了。」
手一招,一道全身鮮血淋漓的虞昊從火焰深處飛出,落在邪劍身前,血奴首領沉聲道。
邪劍詫異的看著突然變得高深莫測的血奴首領,實在有些轉變不過來,剛才還是惡魔,怎麼突然變高人了?
朝著黑色大山看了一眼,血奴首領絲毫沒有理會邪劍,張口朝著天空一吸。
轟……
一道道的靈氣長河從一座座黑色大山中洶湧而出,匯成海一樣的汪洋,悉數沒入血奴首領口中。就連邪劍所在的山中,也有一道靈氣長河出現劃過天際,落入血奴首領的大嘴裡。
而隨著靈氣長河洶湧而來的,還有無數虛幻的靈魂長河,以及一條血河。
「原來一切都是一個局,是虞祖和血奴首領的一個約定。」邪劍若有所悟,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難怪虞祖在統一西北後,反而將所有修士都驅趕走,而且還出現西北天地靈氣衰竭的情況,原來七百多年來,西北的天地靈氣全部被匯聚在了這裡,難怪西北戰亂不斷,恐怕不僅僅因為妖尊的緣故,也有血奴首領的作用。虞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深深的看了眼正吸納著無數長河的血奴首領,霸道無邊的身軀,以及越發強悍的氣勢。邪劍托起鮮血淋漓的虞昊,飛到山腰,進入通道。
嗡……
傳送陣上一陣彩光閃起,邪劍和虞昊的身影轉瞬消失。
「啪……」
就在兩人消失後,傳說陣發出一聲脆響,大崩潰,就連巖洞也坍塌,沒有了靈氣,巖洞已經失去了它的作用。
黑色大山外,血奴首領的氣勢越來越浩瀚,汪洋一樣的天地靈氣將其淹沒在其中,十數米的身軀在變大,最後變成一個頭頂天,腳踩地的通天大漢,張口一吸,無盡靈氣、鮮血和靈魂一口吞下。
兩隻血色的角頂著天空,血奴首領俯視著這一片小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和萬年前一樣,從未變過。
只是,物是人非,當年活下來的首領,恐怕就只剩自己一個了吧?
「吼……「
仰天異嘯,聲波震散無盡煙雲,血奴首領舉手托天,運轉**力。
「該離開了,東齊州,魔尊一脈,回來了……「
轟隆隆隆……
就在這一日,西北之地發生有史以來最恐怖的地震,無數山脈倒塌,又有新的山脈隆起,夢雲山脈,被無窮黑霧包裹了三四年的一座宏偉巨山,幾百丈山峰隨處可見的臥龍一樣的天山,緩緩下沉。
有人看到,無窮的黑霧包裹著一片浩渺大地從夢雲山升起,沒入空中,消失不見。
有人看見,一個頂天立地的壯漢似乎在開天闢地,威勢迫人。
有人傳說,那是一片魔土。
也有人說,那是一片天堂。
無論傳說如何,可是隨著夢雲山的崩塌,一場大變故來臨,強者的時代踏上舞台。
阻隔兩個小疆域的最大屏障消失了。宏偉的夢雲山脈,所在範圍不僅僅是西北之地所在的大荒疆域,它還處在大荒疆域西面緊挨著的夢雲疆域,這是一座阻隔兩個疆域最可怕的天險。對於夢雲疆域,夢雲山脈是禁地,終年黑霧,即便修為通天,進去黑霧裡面,也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如今,這道天險消失了,這意味著什麼,大荒疆域和夢雲疆域的強者們十分清楚。
戰爭,戰爭!
夢雲疆域,大夢王庭。
王都之上,一片金色的雲海,金光綻放,氣勢宏大,上面千丈的金色神龍在雲海間翱翔,聲聲龍吟傳遍整個大夢王庭的疆域。
王都,宮殿裡,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龍椅上一個皇袍男子。
「陛下,夢雲山脈一日之間夷為平地,千里地域,皆是坦途,臣建議大軍東征大軍立即開拔,搶佔先機。」一個文臣出列道。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百官興奮的望向龍椅上的男子,只要能佔領大荒疆域,大夢王庭就是地跨兩個疆域的大國。和大荒王庭至今未能統一大荒疆域不同,大夢王庭是這片小疆域上唯一的聲音。在文武百官眼裡,四分五裂的大荒疆域現在就是擺在盤中的大餐。
皇袍男子並沒有和文武百官一般興奮,而是淡淡的掃了眼立在文官裡的一個官袍文士。
「臣反對……陛下,臣有話要說……」官袍文士踏步而出,恭敬一禮。
「關雄?你要說什麼?」先前出列的文臣鄙夷的看了眼官袍文士。
「就是,關雄,一個小小四品侍郎,也敢在朝堂上胡亂請奏?」
「如此大事,豈是你能參與的?」
「關愛卿,准……」欣賞的看了官袍文士一眼,皇袍男子不理會群情激憤的群臣,沉聲看向所有人,目光一瞪,剛才說話的百官聲音戛然而止,先前出列的文臣袖袍一揮,似乎羞於關雄並列朝堂,走進文官首位。
皇袍男子不悅的看了眼那文臣,但也沒有說什麼。
「啟稟陛下,大荒疆域,土地面積是大夢疆域的一倍,這是眾所周知,想必諸位大臣也知道,而大荒王庭佔據了大荒疆域三分之二的土地,也就是說,大荒疆域雖然沒有統一,但大荒王庭的實力並不弱於我朝。現在夢雲山脈新塌,大荒王庭定然有所戒備,我軍不明敵我,貿然出擊,只會有去無回。」
不少官員冷靜下來,細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戰爭,不是說著玩的。連大荒疆域現在是什麼情況都不清楚,怎麼打?
「那關侍郎是說,我們就打不得大荒疆域?」一個武將皺眉道。
「非也非也,打是要打,但不是現在……想必陛下已經有所決斷了吧?」官袍文士看向龍椅上端坐的皇袍男子。
「關愛卿知我心也。」皇袍男子哈哈一笑,隨後目光威嚴綻放,「眾臣聽令!」
「即日起,封關雄為征東大都督,一品官身,全面負責對大荒疆域所有事宜,諸臣配合關雄征東之策,所有有關征東事宜,關雄皆可先斬後奏。若三十年內,無法獲得大荒疆域土地,關雄提頭來見朕!」
「喏……」關雄低頭跪拜。
群臣不甘,但也只能聽命行事,稀稀拉拉的應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