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空龍門石階浮現之時,天際數道流光迅速進入這片天空。
「什麼人?」白武易沖天而起,長槍斜指,目光凌厲,殺氣森森。
呼呼呼……
「原來是白將軍,燕星……」一道流光停住,落在一旁,一個淡淡的聲音傳出,白芒散去,露出一個濃眉大眼,高挺鼻樑的高大男子,寬大的黑袍披在身上,讓男子看上去迫人無比,白皙無比的臉上,眸光淡淡掃過天邊正在登龍石階之前的虞昊。
「見過燕太子……」白武易頗為驚奇的看了眼這個一直名聲不顯的燕太子,微微一禮。在西北之地中,燕國一直是一脈單傳,也就是大燕國歷來只有一個皇子,所以燕太子的名聲和白無機比起來實在太差,而且傳言燕太子沉迷丹道,不理國事,向來被燕帝閔所不喜。只是沒想到燕星修為之深,讓白武易都看之不透。
其他幾道流光也紛紛落下,立在半空,目光盯向欲登龍門的男子。
「諸位,今日王爺突破,還請就在此地觀看,他日必有厚謝……」白武易沉聲看向飛來的數人。
除了落在燕星之旁的一臉邪笑的青年男子,還有仙風道骨的兩男三女一行人,另有一個高冠儒袍中年人,一個魔氣鼓蕩的白髮老者。這些人中,除了一臉邪笑的青年男子只是神池修為外,其他人氣息都遠遠超過白武易。那一臉邪笑的青年男子白武易也認識,正是一年前在棲霞關惹出死戰風波導致燕無忌身隕,王武意外受創的神秘青年。
黑鷹大軍聚在白武易身後,對峙著這些強者。劍拔弩張,氣氛頗為緊張。
「不過是登龍劫,老夫以為這邊也出現寶藏了呢,白跑一次……」魔氣鼓蕩,黑霧朦朧的白髮老者面色紅潤異常,此時頗為抱怨的瞪了眼兩男三女一行人,轉身就欲飛走。
「哎,秦老魔,別走啊,來了就看看這小兄弟渡劫,反正夢雲山那邊暫時是過不去了,不如在這邊撞撞機緣……」兩男三女一行人中,一個穿著緊身武服的中年女子攔在白髮老者身前,其他四人好似影子一樣隨之而動。
「就是,秦老魔你該不會怕了吧?」一個男子譏笑。
「幻影,收起你的傀儡,莫不是以為老魔我真怕你?不走便不走,剛才只是覺得和儒家之人撞一起,心裡不自在罷了……」白髮老者黑霧湧動,聲音卻顯得尖利,看了眼立在遠方的高冠儒袍中年,收回邁出的步子。
見到白髮老者不走,緊身武服女子笑了笑,五道身影連連晃動,融合在一起,眨眼間五男三女消失在原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身裹在黑色緊身服裡面的身影,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股淡淡的香味在瀰漫,可惜臉蛋也被黑布遮住,只露出一雙細長的眸子。
「老魔、幻影?傳聞中那兩個在夢雲山脈收穫匪淺的外來者?」高冠儒袍的中年男子冷淡的掃了兩人一眼,挺直的身體散發著浩然之氣,縷縷白光流轉在眸子裡,方正寬闊的臉上,露出閱歷非凡的睿智,掌控天下的自信。
「哼,張元,你不也是外來者,只不過比我們來的早罷了。」白髮老者亦是一聲冷笑,絲毫未將高冠儒袍的男子放在眼裡。
「張元?那個白鶴書院的院正張元就是你啊……也不怎麼樣,還是個人,燕星啊,這樣的小人物我們家裡做奴僕都不如……」一臉邪邪笑容的青年男子聲音極為囂張,指著高冠儒袍的張元,吐沫星子橫飛,臉色傲然無比。
「你……」高冠儒袍的張元瞪了眼青年男子,但想到自己身份,撫平波動的心情,懶得和一個小人物計較。
「你什麼你,你連給本少爺提鞋都不配,燕星,你說是吧……」瞅了眼身邊的燕太子,青年更囂張了,一眼瞪回去,頗有種仗勢欺人的味道。
白髮的秦老魔紅潤臉上一臉笑意,看著張元被辱心情舒暢,連帶看囂張青年的目光也帶著一絲讚賞。「哈哈,小娃娃說的沒錯,張元連提鞋的都不配……」
「什麼小娃娃,你個老變態,本公子也是你能隨便叫的?」青年不爽的瞪了眼白髮老者,冷哼道。
「哇呀呀……老變態?氣死我也……」心中還在暗暗得意的白髮老魔笑容凝固,脖子漲紅,上躥下跳的叫著,全身魔焰騰起,七竅噴出煙來。
見到秦老魔受辱,張元心情倒平復一點,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小輩計較,看向燕太子,可還是忍不住問道:「燕星?這位是……不知哪裡來的公子,如此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嘿嘿……你才……」
「忘了我們的約定?」燕星一旁看著青年囂張,感受到張元不善的目光,拉了拉青年衣袖,阻止了青年的話。
青年欲言又止,憤憤的瞪了眼張元,但還是沒有說下去。
「他是燕家人……燕天下」燕星沒理會張元和秦老魔,淡淡說著,不再多言。
「燕家人?燕天下」秦老魔和張元同時一怔。
白武易一旁看著,心中卻暗暗揣摩這青年的身份,連燕太子這樣的人都十分在意,來歷一定非比尋常。燕家人,可在燕國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而且,燕天下,這麼大氣的名字居然用在這樣一個紈褲身上,實在是……
「白將軍,我等不會擾亂你家王爺渡劫的,放心吧……不過張院正就……」燕星淡然道,目光卻看向張元。
「哼,老夫要殺他早殺了,豈會在意……」張元從青年身份的猜測中回過神來,感受到燕星的言外之意,冷冷一哼,雙手負在身後,表示自己沒有出手之意。
秦老魔深深的看了眼青年,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和幻影退後一步,表明自己立場。
白武易微微鬆了一口氣,揮手讓周圍士卒散去,只有他還立在半空,小心的陪著極為大人物。
「啪……」
在白武易阻攔燕星等人之時,虞昊已經全身灌注的踏在了第五級台階上。
嗡嗡嗡……石階在顫動……
第五級石階上,一股淡黃色氣體瀰漫而出,覆蓋在虞昊體表。
「咦,那是什麼東西?」青年燕天下看著淡黃色氣體,疑惑道。
「登龍石階,第五階之後,每登一級,重力翻倍,常人是萬斤為起點……那氣體所化的土甲,重達萬斤,是要到第七階才會出現的。」張元負手而立,鄙夷的看了眼燕天下。
「裝什麼裝,這麼簡單的常識你不說我也知道……」同樣鄙夷的瞪了眼張元,燕天下傲氣道。
張元無語,張了張口,終是未說出什麼,但微微顫抖的手讓人感覺到張元內心不忿。忍得實在不好受。
石階之上,虞昊眉頭微皺,覆著在身上的鎧甲豈止萬斤,十萬斤都有了,再加上萬斤的重力,二者疊加在一起,他身上承受的壓力可不是個小數目。
「天下最強體魄的登龍劫麼?」喃喃自語,虞昊目光堅定的再次抬腳,一步踏在第六階石階上。
「咚……」天空上一聲鼓鳴,虞昊一腳踏下,似乎空間都在晃,石階顫鳴、
「咚……」後腳跟上,又是一聲驚天之音。
第六階,兩倍數疊加的力量,也就是說,虞昊在第六階石階上承受的壓力是二十萬斤的鎧甲重量疊加兩萬斤重力。覆著在虞昊身上的淡黃色鎧甲更加厚重凝實,好像背著一座山在走路,喘一口氣都難。
以此類推,第七階石階將是四十萬斤疊加四萬斤,第八階將是八十萬斤疊加八萬斤,而第九階,將會是恐怖的一百六十萬斤疊加十六萬斤。
「呼……怪不得那麼多人在登龍門之時趴下,根本就是超越人體極限,即便是現在的我,到第九階也要被壓趴下吧……」虞昊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越來越重的鎧甲。
「不行,一口氣衝上去,這樣停留的時間越多,身上的壓力就越大……盡全力……」抬起右腳,虞昊目光迸射出強烈的光芒。
咚、咚、咚、咚。
四聲撼天的震響,虞昊踏上第八階,身體猛地一晃,一口鮮血噴出吐在石階上,抬起要衝上第九階的腳不甘的落了下來。身上似乎背負了天一樣的沉,似乎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動,稍微活動一下都好耗費數億倍的力量。
「呼呼……」大口呼吸著,虞昊彎腰支撐起身體,一滴滴鮮血從口邊溢出,滴落。汗水如潮,早已經浸透衣服,混合著血液落在地上。
「啊……」休息片刻,虞昊猛地仰天一吼,右腳轟然砸在第九階石階上。
彭……
筋脈迸裂,肌肉炸開,跨上第九階的右腿爆出血水,血紅得刺眼。
「區區龍門,豈難得到我?」絲毫沒有在意血水流淌的右腿,虞昊意志如鐵,朝天大吼著,左腳抬起。
「咚……」一腳砸下,石階在晃動,百里範圍都迴盪這一聲嗡鳴。
彭彭彭……就在這瞬間,虞昊全身爆出血花,好似血人一樣立在第九階之上,鮮紅的血液順著第九階石階一直流淌到了第一階,並灑下天空。
「王爺……」正注視著虞昊的黑鷹軍眾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