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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風雲起,質子白府 第二十一章 白無機的佈局 文 / 聽風畫秋雨

    月下酒莊,酒足飯飽的胖瘦道人和虞昊帶著一臉苦色的落泉表上了三樓,各自挑了間房住下。

    得知白無命幾人住所的虞昊沒有急著去見他們。有了魏師況幾人幫尋找千年雪人參,虞昊基本不用出什麼力,而白無機也只說能一年內去到白府國就可以,所以更不用擔心時間上不夠。

    一年時間,虞昊完全沒什麼事情可做,但在他心中,卻有了大致目標。一年看似平靜的生活,其實危機四伏,原先白無機的威脅,後面又有一個不知名的太監李內侍的仇怨,最後還得罪了一個聖教教主。

    說實話,虞昊都覺得自己太能惹事了,還沒擺脫十年契約的束縛,就再次得罪了兩個恐怖勢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兵家名言,虞昊牢記心中,盤坐在冰塌上,將自己的經歷慢慢梳理。

    目前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其實還是白無機,其次是骷髏聖教,最後才是李內侍。

    白無機很厲害,不是因為實力,而是那種運籌帷幄,決策千里的智慧。虞昊研究過白無機指揮的軍事行動,每一次都能出人意外的神來一筆,打得大易節節敗退,好像都是偶然,但其實不然。一次則以,怎麼可能次次如此,只有有著統籌全局的目光,周密的佈置,恐怖的計算能力,才能做到如此,為帥者,白無機做到了頂峰!

    想想易國時的宮廷之變,每一處都有白無機的蹤跡,白武易的出賣,大軍壓城,篡位謀權,甚至就連陶天霸失敗他都提前算好,事情敗露,也能抽身而退,提前寫了另外一份協約。

    這一切,說起來很簡單,可真正做起來,在大易國沒有幾個人能做到,或許唯一出乎白無機預料的就是自己沒有被殺死,反而活著回到了易城。

    為了補救失誤,白無機親自帶隊半路截殺自己,但又被從天而降的隕石破壞。而算到自己可能還活著的白無機,果斷的捨棄看似肥肉的南方十城,把自己繞了進去。聯想到落月皇庭的軍隊調動,西、北異族動靜,虞昊露出一絲笑容:「這個白無機,果然好算計!」

    白無命和落泉表!一個白府國五皇子,一個落月皇庭的七皇子,同時出現在夢雲山脈,同一個理由,千年雪人參?

    「白無機,你究竟要做什麼呢?我很期待啊,我可不是一個安分的棋子!」虞昊興奮的自語,能和一個博弈高手下棋,的確讓人熱血沸騰。

    骷髏聖教,教主雖然被苗天宗兩刀逼退,但連胖瘦道人都畏懼,一個長老是通神九重天,如此看來,絕對是道尊九重天甚至更可怕的存在。不過暫時用不著擔心那麼多,骷髏聖教在更遙遠的地域,短時間內很難遇到聖教的人。

    最後就是不知深淺的李內侍,從那天天羅大殿上看,李內侍囂張跋扈,為人心狠,妒忌心強,但能讓文武百官知道其睚眥必報,卻只能忌憚的情況來看,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但陰陽兩隔,兩人能見面的機會並不多,或者說在虞昊到哪一個境界前,基本沒有見面的機會,唯一擔心的是李內侍千年留下來的家族。所以對虞昊來說,實力最強的李內侍威脅反而最小。

    「呼!還是實力不夠啊,如果我像天羅大帝一樣,什麼陰謀詭計,都只不過是小道,順應煌煌大勢,力壓天下,威服四方!皇庭之國,王庭之國,帝庭,一代帝庭,破碎陰陽,不稱庭,終究還是凡人之國!大易幾百年來的夢想,也只不過是重回皇庭國位,也不過是下位之國。」

    虞昊心中再次響起陶天霸臨死前那一句「祖宗基業不可丟」,無論陶天霸是為一己私利也好,是為大易之國也罷,這一句話,卻道出了大易無數將士的心中熱血。

    拋頭顱,灑熱血,為了什麼?明知戰場刀劍無眼,可每次大易國戰爭,都不缺可戰之兵,為了什麼?只因為這裡是大易的根,是祖宗的基業!

    大易皇室戰死沙場者不計其數,上一代皇室,虞昊有十七個叔父,全部戰死,未留一個子嗣,致使虞家在朝堂上無人為官,諾大的皇室血脈,只有虞孟這一支尚有幾人。因此出現陶天霸謀反,朝官半數跟隨的局面。如此,為了什麼?只因為他們是皇室,是天下表率,正因為皇室如此,大易百姓看得到希望,民心不變,大易才能歷經數百年戰火而不倒,如若皇室昏庸,別說外患未平,內亂必生。

    責任!根植於每一代皇室血脈裡的兩個字,因此虞昊捨棄唾手可得的皇位,出現在了夢雲山脈。儒家有雲,修身治國平天下,虞昊是皇室,當以天下為己任!

    「我定然會帶大易重回皇庭國位,甚至更遠更遠……」

    ………

    三個月後,大易曆法七百八十二年一月中旬。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冰雪城上,月下酒莊後院,白梅綻放,花香清淡。

    一株梅樹下,虞昊在打完一套易拳,緩緩收勢,眼中淡淡的金光散去,一團白氣呼出。

    「啪啪啪……好拳法好拳法,王爺拳好人更好,當浮一白!」一個散發中年拍著手,從冰柱後面轉出,腰間一個三歲孩童高大的的酒葫蘆,身後一隻半丈高的黑色大犬,此時解下葫蘆,一口飲下,葫蘆口酒液傾灑,濕透衣襟,酒香四溢。

    虞昊面帶微笑,用樹下石桌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汗,對這個中年已經習以為常了。

    走到石桌旁,毫無形象的坐下,

    黑色大犬便趴在一旁,瞇著圓圓的眼看著虞昊。散發中年將葫蘆放在石桌上,笑道:「來一口?」

    說著,中年便將酒液倒入桌上的碗裡,遞給虞昊。

    接過碗,虞昊一舉,碗中酒水盡入腹中,騰起一股烈焰,從丹田直燒到喉嚨。瞇著眼,虞昊運轉氣力,將烈焰壓了下去,隨即,一股暖流傳遍全身,打完拳的身體頓時舒爽萬分。

    「好!好酒量,三個月來,王爺酒量進步很大啊,哈哈哈,高興,當浮一白!」讚賞的看著虞昊壓下酒力,散發中年端起葫蘆又是一陣牛飲。

    虞昊無奈一笑,將酒碗放到桌上。此時已是一月中旬,自從三月前來到月下酒莊的第二天清早在此打拳後,散發中年都會出現,不多說話,就只是喝酒,看著虞昊練功或者佈置事務。開始時虞昊還有點不習慣,特別是第一次喝葫蘆裡的酒,一口火焰噴出來,嗆得虞昊難受了數天。之後天氣更冷,虞昊倒是有點喜歡這種酒,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王爺,夢雲城城主回來了!」隨著一道喝聲,白武易踏雪而來。

    白武易身後跟著一個青衣小廝,也是喊道:「那位客官,城主回來了,你要不要去見他?」

    「他也在等夢雲城城主?」虞昊和白武易同時看向散發中年,心中疑惑。

    「呵呵,回來了?你去跟他說讓他來見我!半個時辰內不來我就走了。」散發中年端著酒葫蘆,吐出一口酒氣,朝小廝搖手。

    「呃……」小廝瞄了眼一身醉意的散發中年,難不成喝醉不清醒了,讓城主來見他?他以為自己是誰?

    「還不快去?你再讓他給你百兩銀子……照我說的就是!」散發中年目光一瞪,看的小廝心中一虛,暗想你就吹吧,百兩銀子?夠我一年生活了。

    雖然不相信,但小廝還是點點頭一溜煙跑出後院。

    「你們也在等他?」散發中年打了個酒嗝,看著虞昊和白武易。

    「嗯,只是見一面而已,本來要還點東西,哪想不巧遇到他進山狩獵了。你和城主認識?」虞昊點點頭。

    「哦,我們曾是一個書院的,唔,談他作甚,來,喝酒……那站著的小子,也一起喝,莫不是不給我面子?」散發中年語氣模糊,搖晃著端起酒葫蘆,哪想起身一搖,便睡到在黑犬身旁。酒葫蘆倒在身側,安靜的躺著。

    「唔,喝……喝個痛快,人生得意須盡歡啊……喝!」散發中年醉語。

    「真是一個酒鬼,每次都這樣!倒是這狗,真是一條好狗。」白武易見怪不怪,散發中年不是一次兩次了,興致來了,醉倒在雪地裡躺個幾天也沒什麼奇怪的。

    「性情使然,每個人都背後都有一個故事,這狗有一個故事,他有一個故事。不要用眼睛看,用心,你看到的東西會更遠!為將者,不要被表面給迷惑了!」虞昊搖搖頭,在散發中年倒下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一滴眼淚落在雪地裡。

    真的是酒醉麼?是心在醉吧!

    白武易點點頭,神情一肅,暗自慚愧,恭敬道:「謹記王爺教誨。王爺我們還要去找夢雲城主麼,屬下聽說他受傷了,傳言是被犬戎的人所傷!」

    「受傷了?」虞昊眉頭一皺,隨即擺擺手,「不用,等著吧,他會來的!」

    等了片刻,虞昊有點不習慣,今天安靜的有點過分了。似乎少了幾個人啊!

    「唔,對了,怎麼沒見到胖瘦道人他們?」

    「哦,胖瘦前輩和小泉子還有旭先生出城去了,說是要去看天池蜃景!」白武易笑了笑。

    「出去了?白無命呢?他也跟著出去了?」虞昊眼睛微微瞇起。

    白武易想了想,回憶了一下,道:「沒有,屬下沒見到白皇子的身影,想來還在房間內,要不屬下去看看?」

    點點頭,虞昊道:「這幾天盯緊點白無命,這個滑頭,挺會裝的,注意點他和什麼人接觸。還有,我讓你找的那些人找到沒?」

    「找到二十七八個,都是亡命之徒,身上都背著命案,而且實力不弱,都是熬骨巔峰。都願意為王爺賣命。」白武易興奮道,這些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能被虞昊任命這等任務,那就是把他當成心腹看待了。

    「嗯,你讓虞一他們帶人加緊查白無命帶來的那些護衛究竟到哪裡去了,查到了立即告訴我。」

    虞一,便是虞昊從大易帶出來的六個侍衛的老大,他們都是虞家死士,無名無姓,被虞昊賜了虞姓,從一到六按年齡排了大小。

    「是,王爺,屬下告退!」白武易領命而去。

    院內,梅花被寒風吹落,樹枝搖晃,帶來一陣寒意。

    虞昊看著在風中搖曳的梅花,放在石桌上的右手中指微微敲著,目光出神,喃喃道:「白無機,你這一步棋要怎麼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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