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裴君浩的房間,門已經鎖上,黑乎乎地,已經是睡下了。
只有求他,可是……,想起他那句「要是再後悔可就要付出更大代價了!」不禁微微一顫,她剛才已經領教到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可還有別的辦法嗎?
求他?把自己的尊嚴任他踐踏?不求他,把父母的健康甚至生命棄之不顧?孰輕孰重,慕芷菡心中不是沒有數,可當真正要放下尊嚴時,才知道,這樣的感覺有多讓人哀傷和心痛,此時的慕芷菡,猶如空中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不知該去向何方。
想起二十年來父母無微不至的呵護,現在就是報答的時候啊,難道真要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之時,才後悔萬分嗎?
就是粉身碎骨,為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又有何不可?
她轉身回房,換了衣服,鼓足了勁,敲響了裴君浩的門。
「誰?」很不耐煩的聲音。
「是我,裴總。」豁出去了。
「有事明天再說!」
「不行,裴總,一定得今天,明天就來不及了。」她固執的敲著門,裡面沒有響動,她越敲越用勁。
燈亮了,他穿著一套睡衣,拉開房門,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捧著她的臉,目光邪魅而輕浮。
「想我想得睡不著?忍不住要投懷送抱?」
「我……」她想反駁,可是卻無力,好痛苦!正可謂忍字頭上一把刀啊,「裴總,我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讓美國專家給我父親看病,費用從我的工資裡扣。」
「這大晚上的,我可真沒心情說這種事啊,要不,我們說點別的?」他魅惑地眨了眨眼:「把我說高興了,什麼都好談。」
「說……你想說什麼?」她睜大眼睛,無助地問。
他低頭聞了聞她的發間,說:「妝都還沒洗呢,這脂粉的香味倒沒有你自然的體香好聞。不如,你進我洗浴間去把妝卸了,再洗個澡,我喜歡和清爽的人說話。」
這樣,就能和她談了麼?
好吧,只要能和她談,她掙脫他的手,快速進了洗浴間。
裡面似來嘩嘩的水聲,他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小女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
從洗浴間出來,她把頭髮輕輕挽了上去,髮梢有小水滴偶爾滴落,滑落在雪白的脖頸上,臉色由於霧氣的熏陶,如含苞待放的玫瑰。
好一個出浴美人兒!
他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婀娜向他走來。
「裴總。」
「坐下說,我不喜歡別人高高地站在我面前。」
他指著身邊說,她只得坐下。
「求你讓美國醫療團……」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嘴唇給堵上了,他柔軟的舌捲入她的香唇裡去,不由分說與她的舌纏繞在一起。
他輾轉吸吮,彷彿她的嘴裡有特異的美食,令他流連忘返,直到對上她驚惶的眼神,他才緩緩放開。
該死!這青澀小妮子,倒讓他忘情起來,不!他是帥氣無敵的裴君浩,是迷死人不償命的裴君浩,是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的。
「我說過,得先說讓我感興趣的話題,否則,就像剛才這樣堵上你的嘴。」他穩住心神,冷冷說道。
「你,要我說什麼。」她使勁嚥下一口唾沫,將到嘴邊憤恨也狠狠嚥了下去,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忍。
「好吧,真的想讓美國醫療團給你父親看病?」
「嗯。」她急忙點頭。
「做什麼都願意嗎?」他邪魅地盯著她嬌俏的粉臉。
「嗯。」她不假思索地點頭。
「不後悔?」
「不後悔。」她使勁點頭,時間緊迫,人命關天,哪能後悔?
「那好,只要你答應做我的情人,我就讓他們給你父親看病。」
她一震,做他的情人?
「我說過,我從不勉強人,給三分鐘你考慮,不然,別打擾我休息。」
他看了看表,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
而她的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做他的情人,把自己的處子之身這樣獻出來,需要怎樣的勇氣啊。
她偷看他一眼,精緻的五官,健碩的身型,優雅的氣質,此時在一盞桔色壁燈照射下,一種迷人的氣息縈繞著他。
不得不承認,他很誘惑人,可是,這種沒有愛情,純粹的買賣關係讓她難以接受。
他睜開眼來,看看表,「三分鐘到了,想清楚了?」
「好,我,我答應你。」話一出口,心如同被刀割般的難受。
「真想清楚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來。
她把頭埋在胸前,點了點頭,唇被死死咬住,沁出鮮紅的血來,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他伸出手來,捏住她的下頷,嘴角抽動一下,說:「嗯,好,樣子還勉強過得去,又迫不及待地深夜來投懷送抱,不滿足你,是我裴君浩太不近人情了。」
「你!」她氣不過,明明是你趁人之危,還這樣大言不慚,她嘟起小嘴,恨恨地想要反駁,他卻一把將唇迎了上去,她推開他,被他一把按住,身子朝她壓將下來。
「你幹什麼?」她一時沒有適應過來,厲聲喝問,奮力地推他。
「怎麼,才想要做我的情人,這會又裝清純?」他惱火地一把推開她,她這才幡然醒悟,囁囁地說:「不,不是的。」
「好了,我沒興趣了!滾!」他喝道。
「不是,裴總,我…」
不行,她要救父親,一定要救!
「你自己把衣服脫了!看是不是能讓我有一點點興趣。」他冷冷說。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躺了下來,無聲地滑落在衣襟上。
他把眼一瞪,不待他開口,她咬著唇低聲說:「我脫,我這就脫。」
她抬起淚痕斑斑的臉,站了起來,緩緩舉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