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許常善忽然間感覺到了濃重的壓力,一時間放慢了腳步,心道:果然名不虛傳,「漠北三雄」的名頭響徹大漠南北,看來確實有著過人之處。
其實,許常善並不是真的想將迦旃林提怎樣,美色當前,他總也要表現出幾分英雄氣概,所以才像模像樣的露出點顏色。不過,當他看到此時迦旃林提竟然當了真,滿身的殺氣,禁不住暗打退堂鼓,心道:迦旃林提是個扎手的傢伙,何苦為了不相干的事情,浪費老子的氣力,樣子既然已經做足了,乾脆見好就收。再說葛城那老東西反覆無常,萬一他答應老子的事情反悔了,領著那尤物一走了之,老子總不能暗氣暗憋,還是得留著點力氣,以防萬一吧!
許常善忽然停住身形,蹙起眉頭看著迦旃林提,似乎像想起某件事情一般,歎了一口氣,指了指葛玦說道:「你既然不肯放了他,老子與你動手的時候,他必然是個累贅,若是那樣的話,老子即使是贏了你,也勝之不武,看來老子和你這一戰得暫且先擱一擱,等你毫無牽掛的時候,老子再與你不死不休。」
說完,許常善竟又不住的搖頭歎氣,滿臉的意興闌珊,施施然的走到一旁,讓開了迦旃林提的去路
誰也沒料到他來了這麼一手,葛城又好氣又好笑,心道:魔門中人真是匪夷所思,就連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來,太出人意表了。
迦旃林提疑惑的看了看許常善,見他背負雙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心中想道:這人真是奇怪,剛才還氣勢洶洶,轉眼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直叫人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不惹事,我倒也省心,只剩下葛城和墨貼巴,應該不難對付。
迦旃林提對著葛城說道:「你怎麼說?要想動手就早點,否則便讓開道路,我還急著趕路呢!」
葛城看看迦旃林提,又看看他手中的葛玦,沉吟了好一會兒,最後陰惻惻的一揮手,歎道:「走吧!不過我可警告你,一路上要善待他,否則,我葛城對天發誓,就算你迦旃林提躲到天涯海角,我們精絕門的所有人絕不會放過你。」
迦旃林提十分淡定的看著葛城讓開了去路,心道:這還需你說!我本就不想把這小子怎樣,相反的還要將他養的白白胖胖,讓他老爹一看著就高興,如此才能讓葛都乖乖的把《仿鳥跡》秘笈拿出來。
墨貼巴看著迦旃林提提著葛玦一步一步的離開,十分的不甘心,可是她也知道沒有辦法,情急之下竟然啜泣了起來。
迦旃林提絲毫沒有憐憫之心,提著葛玦慢慢的走過葛城的身旁,睬也不睬他一下,腳步不停,逕直朝斷崖的出處走去。
葛城和墨貼巴站在一起,目送著迦旃林提離去,二人俱都感到茫然,誰也沒有說話,呆呆的發起了怔。
許常善眼見著迦旃林提沒了影蹤,等了一會兒,見那倆人還是沒有動靜兒,便乾咳一聲,說道:「兄弟你看迦旃林提走得連個影都沒有了,即使要救你侄兒,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辦成的事情,現在,咳咳!是不是該說一說我們之間的那點事啦!」
葛城厭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情?」
許常善臉色一變,陰冷的說道:「你們不會出爾反爾吧!剛才還死皮賴臉的求我救你們上來,哦!現在倒好,命也保住了,便開始和老子裝糊塗。嘿!老子可告訴你們,想要耍賴得看一看對誰,你們那點伎倆都是老子玩剩下的,千萬不要在老子面前賣弄,否則可沒處買後悔藥去。」
葛城臉一沉,說道:「再怎麼說,你我的師門總有些淵源,施以援手本就是分內的事情,何苦為了些許小事便撕破了臉皮,這事傳了出去,只怕會被一些不相干的人恥笑。」
墨貼巴擦了擦眼淚,哀怨的看了一眼許常善,幽幽的說道:「許爺可不可以有些風度,要知道在奴家心中,許爺可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漢,一直崇敬得很。今日,許爺又救了奴家的性命,本來許爺青睞奴家,奴家巴不得的想服侍許爺,可是,這幾日正趕上奴家身子不好,奴家深怕壞了許爺的興致。不如這樣,待奴家養好了身子,再去服侍許爺,到那時許爺讓奴家怎樣都行,只要許爺高興就好,許爺看這樣行嗎?」
許常善臉色一沉,說道:「丫頭不願陪老子也就算了,何必搬出這等不入流的借口,你道老子是第一天在江湖中混嗎?」
墨貼巴臉色通紅,嗔怪的說道:「許爺乃是一代宗師,心胸怎的這般狹隘?奴家早早晚晚是你的人,何必這般急躁?」
許常善「咯咯」一陣怪笑,不以為然的說道:「丫頭休要激惹老子,老子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最清楚,今日你是從了也得從,不從也得從,無論如何,老子今日是要定你了。」他說話的同時,不忘斜睨了一下葛城。
墨貼巴臉上閃過一絲慍色,心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簡直就是一個老色魔。
墨貼巴久經風月,對於駕馭這樣的狀況輕車熟路,同時她也清楚,許常善是得罪不起的,這傢伙不但心狠手辣,更是絕頂的難纏,沾惹上他就等於得罪了一個冤魂,走到哪裡,他就會糾纏到哪裡。
墨貼巴壓抑住憤怒,裊裊婷婷的走到許常善近前,眼睛媚成一道縫兒,笑靨如花的說道:「你這人啊!奴家也沒說不陪你,偏又放出這等狠話,使得奴家心裡沒上沒下的,一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既然許爺如此寵愛奴家,且不嫌棄奴家的不方便,那奴家便什麼顧慮都沒有了,一切都是許爺說了算行吧!」
此時葛城的一張臉已然變成了鍋底色,尤其是聽到墨貼巴說完,剩下那只獨眼幾乎要努出眶外,不等許常善答話,怒聲說道:「死老魔你還要不要臉?君子不乘人之危,你雖然不是個君子,卻也是一個成了名的人物,怎會如此不顧身份,死皮賴臉的強人所難,就不怕傳將出去被人恥笑!」
許常善死氣沉沉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先是「呸」了一口,接著哂道:「葛老二你也不害臊,先前你們命懸一線時是如何說的,怎麼這腳一落到了實處,就全變卦了呢?是你們言而無信在先,怎能怪老子乘人之危,真他媽的荒天下之大謬!」
說著說著,他便伸出一隻胳膊,輕輕攬住墨貼巴的腰肢,柔聲說道:「還是丫頭實誠,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不似那個獨眼龍,沒理都想弄出三分理來,兀的令人討厭。」
墨貼巴「哧哧」一笑,輕輕扭了扭腰肢,逃了開去,嬌笑道:「許爺莫要性急,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等奴家和二師叔說上幾句之後,便和你一道回去。」
說完她朝著葛城使了一個眼色,將他叫到了一邊,估摸著許常善聽不到倆人的談話,這才一邊啜泣著一邊說道:「我知道二師叔捨不得弟子受老魔欺負,不過看今日這勢頭,如果不順從了他,恐怕事情沒個完結。眼下實不是和老魔扯破臉皮的時候,最緊要的事兒是把師弟先救了出來,所以無論是師叔還是弟子都不能虧損了元氣,要不然可就因小失大了。」
葛城心裡忽然湧起一陣醋意,暗道:這妮子心中只有葛玦,想的念的也全都是他,我這樣為她,而在她心中竟沒有半點位置,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落花隨流水,流水不戀花?造化弄人,緣分亦弄人啊!
葛城心中淒苦,沒有說話,眼光落到了別處,神情有些寂寥。
墨貼巴見他不言不語,神色異常,還以為他怪自己不珍惜身子,於是心道:你休怪我水性楊花,為了小師弟,莫說是犧牲了身子,就算搭上我這條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她拭去眼淚,幽幽的歎道:「你們葛家就這麼一個繼承香火的,師父和師叔對我恩重如山,如今師弟有了難處,我這做師姐的怎也不能袖手旁觀,由此處和師叔分別之後,師叔一定要珍重自己,遇到了機會,定要把師弟救出來,弟子縱然受了千般的辛苦,也會覺得值了。」
葛城點了點頭,心中酸楚之極,默默地拄著枴杖頭也不回地就那麼走了。
墨貼巴目送著葛城的背影消失,轉回身來到許常善身邊,媚態橫生的說道:「一道上奴家總覺得他礙手礙腳的,可是被他膩著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番好了,他震懾於許爺的威嚴,自己識趣的離了開,如此一來便再也沒什麼人能礙著咱倆了。」
許常善仔細地盯著墨貼巴,見她一顰一笑之間媚態萬千,當真是喜歡到了心眼兒裡,情不自禁的想道:這個尤物和前幾天破廟裡遇到的那個妮子比起來,容貌一點都不輸與她,並且比那個妮子多出了一種撩人心思的風情,如果把如此尤物弄到了床上,那可真是作為男人最大的幸事!嘿嘿,還是我老人家有福氣!